草廬之中,祖龍的臉上,略有窘態。
秦歌見此,一笑置之。
“既然能在寒舍相聚,那就都是緣分。”
“承蒙諸位不棄,那就一起共進一餐吧。”
說完,大手一展,將所有人讓進座位。
此刻,桌案之上,錯落有致地擺放着八菜一湯。
珍珠豆腐中,玲瓏剔透,道韻飄香。
清蒸烏龍湯裡,隱隱浮動着比祖龍還要古老的氣息。
飯菜上桌之際,草廬之外,就響起了隆隆的雷聲。
在蒼穹的極頂,閃爍着鴻蒙的氣息。
落座後的秦歌,望了望天邊,自言自語道。
“最近的天象,越發的反覆無常了。”
“每每吃飯的時候,不是有驚雷撼地,就是有殘霞繞天。”
“也不知這些洪荒大能怎麼想的,偏偏要在我吃飯的時候,搞事情。”
此話一出口,在座的所有人,無不緊咬牙關。
衆人的心中,紛紛閃過同一個念頭:
這無數次的天地異象,明明就是你太古遺聖弄出來的。
你若不想承認,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有必要回回都裝的如此明顯嗎!
自己的夫君如此,瑤姬仙子略顯尷尬。
她的纖纖腳趾,已經在地面上摳出了一副天宮縮影圖。南天門的十萬天兵,個個面目清晰,栩栩如生。
祖龍的龍鬚一直顫抖着,他強忍住衝動,恨不得用草鞋抽自己一個耳光,這才勉強壓制住慾望,沒有當面揭穿秦歌的佯裝。
唯有張太玄,不解其中真意。
滾滾的驚雷,早已經震顫了他的靈魂。
他的眸光閃爍,用一種極度驚恐的眼神,望着秦歌。
“秦道友,這天雷地火,震撼洪荒的異象,分明就是你造就的啊!”
“你看你做的這些飯菜,充滿了道韻與法則,可謂神蹟啊!”
一語即出,衆人驚詫。
他的話彷彿晴天霹靂一樣,瞬間震驚了所有的人。
堂堂的太古遺聖隱居在此,最忌諱的就是高調。
低調,就是他的法則。
儘管所有的天地大能,都知道秦歌是在僞裝。
可是從玉帝到祖龍,從天神到散仙,從來沒有誰,膽敢拆穿這條底線。
在這裡,真相是絕對的禁忌。
可是現在,竟然被張太玄一語道破。
祖龍的金身轟然一震。
他的目光之中,甚至流露出一絲恐懼。
瑤姬仙子的元神,不住地顫抖着,唯恐秦歌翻臉。
要知,他可是比肩天意的存在。
膽敢觸碰他的逆鱗,那就是逆天之罪!
一瞬之間,草廬之中死寂一片,連時間法則都彷彿凝固了。
誰知,秦歌的臉上,卻是一片的淡然。
他彷彿全然沒有將此放在心上。
只見秦歌朝張太玄掃了一眼,淡然一笑。
“這位道友說笑了,想我秦歌,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地仙。”
“洪荒世界,地仙多如牛毛,名如草芥。”
“我輩棲身在這一片水土之上,能有三餐飽食,圖一個安慰而已。又如何搞得出這麼大的動靜!”
“至於道友說的什麼法則、道韻,我輩更是望塵莫及。”
“這些異象真的與我無關,還請道友以後不要胡亂猜測啊。”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緊繃的心神,頓時一鬆。
祖龍炸起的龍鱗,緩緩平復了下去。
他連忙傳音瑤姬仙子。
“仙子,太古遺聖此話,是不是在給貴兄長找臺階下!”
“你趕緊勸服貴兄長,千萬不要再口出狂言!”
“萬一惹怒了太古遺聖,也許這就是他最後一次投胎了!”
瑤姬仙子的心神一鬆,擦掉額前的香汗,吐氣如蘭。
“還好,夫君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
一念至此,她的話鋒一轉,傳音張太玄。
“太玄兄長,說話要慎重啊!”
“夫君最忌諱就是,被人揭穿底細。”
“天地異象雖然是他引發,但是你一定要假裝不知。”
張太玄的神色,頓時誠惶誠恐。
而這一切,秦歌似乎都未看在眼中。
他苦笑着搖頭,隨即,便將一塊珍珠豆腐放進嘴裡。
瞬時間,滿口生香。
幾乎同時,他的心中也閃出無數的念頭。
“嗯,今日這道珍珠豆腐,味道不錯。”
“唉,其實無怪乎各位道友,會對我胡思亂想。”
“畢竟洪荒世界,屬實窮了一些。”
“這些道友平日裡,想必都是餐風飲露,連飯都沒怎麼見過。”
“而我這裡,卻可以終日飽食三餐,甚至烹飪出如此美味的佳餚。”
“即使他們帶三五親朋來蹭飯,我也可以理解。”
一念至此,秦歌忽然望向了祖龍,緩緩說道。
“龍道友,其實你帶張小道友來此的事,不過是小事一樁,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倘若日後,你還有其他所有,看在機緣一場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拒絕。”
“所以,若還有要求,你但說無妨!”
此刻,秦歌心中所想:即使你帶再多的人來,我也可以招待。
可是祖龍聽到此話,他的金身,竟然微微顫了一下。
雙眸之中,更是閃過了一抹惶恐。
秦歌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感嘆。
“唉,看來是讓我纔對了。”
“這位龍道友的家中,果然還有其他人口。”
“想來,他必然是渴望將他們全都帶來這裡,飽餐一頓。”
一時間,祖龍的心潮澎湃猶如海嘯。
他望向秦歌的目光,充滿了希冀。
隨即,傳音給瑤姬仙子。
“仙子,太古遺聖此話當真?”
瑤姬仙子緩緩點頭,傳音道。
“祖龍前輩,還請你淡定從容。”
“夫君話中的含義,已然十分明瞭了。他已經答應,將來必定會助力你證道混元。”
“至於龍族與我天庭之間,你且放心。吾可以替玉皇兄長承諾,會將四方海域的統轄之權,徹底交與你龍族。”
“四海中事,吾天庭也絕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