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首先,這小蒼山的收益,這五年之內,你們兩家,都是得勻出三成來,與我陳莊。”陳炳的目光當中,滿是果決與冷靜。
“其次,這五年之內,我等三家,守望相助。”
“且周、白兩家,當以我陳莊爲首。”沒給周、白兩人拒絕的機會,陳炳繼續說道。
“這不可能。”陳炳話音才落,原本正細細斟酌陳炳的第一個提議的周、白兩人,都是站了起來,激烈的道。
“不過是一副藥而已,你陳炳,是想要藉此,吞併我周、白兩莊麼。”
這個時候,便是桌邊的幾位陳莊的太爺,也是稍稍皺起了眉頭,連他們,都覺得陳炳的要求,有些過分了。
“誰說只是一副藥了。”看着周、白兩人的臉色,逐漸的冷靜了下來,陳炳纔是站起身,而後從桌下提出一個布袋,放到了這桌子上。
“二位看一看吧,這是莊子裡的獵人,在阿雲死去的那地方,收拾陳鹿的屍身之際,順便取回來的一袋東西。”
“泥土?”周、白二人,有些猶疑的,將那袋子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後緩緩的打開。
袋子當中裝着的,卻是一大片泥土。
“是阿大帶人去把阿雲找回來的。”
“阿大很好奇,爲什麼阿雲會悄悄的跟着陳鹿,跑進小蒼山,最後死在其中。”
“於是就裝了一些泥土回來,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在周、白二人翻看這袋中的泥土的時候,陳炳悠悠出聲。
“兩位侄兒的感情,確實不錯。”周、白二人,也是隨口應道。
但很快,兩人的動作,便是一停。
而後很是緊張的,將這袋子給紮上。
“陳兄,這是真的麼。”站起身來,雙手按在桌子上,周、白二人,都是身體前傾,幾乎是要貼到這桌子上。
這個時候,這桌子周圍的老者們,也是察覺到了異處,試着拖了一下週、白兩人手中的布袋。
那布袋,就好似嵌在了這桌上一般,完全拖不動。
周、白兩人,纔是也是完全顧不上旁邊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幾位陳莊的太爺,只是自顧自的,有些興奮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在這屋宇當中,轉了幾圈——即便是如此,那一個布袋,依舊是被兩人各自一頭,拎在手上。
“陳兄,你好深的心計。”
“第一條,第二條,我們可以答應。”
“至於陳兄你說的第三條。”
“這一次的行動,我們可以尊陳兄你爲首。”
“但只限於這一次。”當着屋宇當中的燭光,快要燃盡的時候,周、白兩人,纔是徹底的冷靜下了,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之上,而後有些頹然的出聲,並且將手中的布袋,重新推回到了陳炳的面前。
兩人都已經是發現了,從他們進入這屋宇的時候開始,這一場所謂的談判的節奏,就一直是被把握在陳炳的手中。
而他們的思路,也都是被陳炳引導着。
只是此時,縱然是發現了這一點,也沒了任何意義。
他們已經是不得不答應陳炳所提出來的條件,甚至,他們還要對陳炳,抱有無限的感激。
“好。”
“那明日天亮便行動,如何?”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陳炳也是拍板到。
“明日?會不會太急了。”聽了陳炳的話,周、白兩人,都是有些猶豫。
“時間不等人。”
“周兄,白兄,阿大帶回來的,只有這一袋泥土而已。”陳炳意味深長的道。
“三天。”
“陳兄,給我們三天的時間。”
“我們也好說服族中的太爺。”
“況且,這一次我們只怕都是要親自進山。”
“陳兄你難道就不安排一下莊子當中的事。”思忖了幾個呼吸之後,周、白兩人的臉色,也都是變得難看起來。
“好,就三天。”
“三天後天亮之際,在陳莊集合。”
……
三天,很快就是過去。
天色才矇矇亮的時候,周莊與白莊的莊主,都是帶上了自己莊子當中的獵人,踏進了陳莊當中。
兩個莊子當中,那些年老的太爺們,也是一起隨行。
在確認了消息的真實性之後,這些安享清福的老太爺們,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用自己的餘生,來爲莊子搏一個未來。
總共是三十人,分了六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是由一位頗有經驗的太爺爲首,然後分散開來,踏進了這小蒼山中。
看着這三十人的身影消失,三個莊子的莊主,臉上也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來。
對於這一次的山林之行,這些獵人們,除了那幾位爲首的太爺之外,並不知曉真相。
而三位莊主,給他們的說法,則是例行的三個莊子之間的比鬥,只是今年,這比斗的方式,由往年的擂臺,換做了獵殺。
比斗的第一階段,是他們這些獵人們,在這山林當中,找到‘王蛇’的蹤跡,最好,是能夠鎖定‘王蛇’的巢穴。
找到了‘王蛇’的蹤跡之後,這一場比鬥,就進入第二階段。
獵殺。
三個莊子,會派出最爲精銳的獵人小隊,一起深入這山林當中,獵殺那‘王蛇’。
若是哪一個莊子的獵人,能活捉,亦或是獵殺這‘王蛇’的話,那這個莊子,就是這一場比斗的勝利者。
其餘的兩個莊子,在今後的三年當中,進入這山林狩獵之時,都是需要得到勝利者的允許方可,同樣,狩獵的所得,也是需要上繳三成出來。
——當然,只有三位莊主,以及各莊的老太爺們,纔是知曉,這一場比斗的結局,陳莊,會是註定的勝利者。
同樣的,在第一階段,六個小隊爲首的太爺們,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在這山林當中,搜尋洗身草的蹤跡。
而這一場看似大張旗鼓的比鬥,只是三位莊主爲了隱瞞自己真正的目的,商量之下所討論出來的瞞天過海的手段罷了。
三個莊子,真正的目的,只是爲了這小蒼山中,可能存在的洗身草。
——而他們所謂的那‘王蛇’,也就是太攀的存在,只是這三個莊子,最後的保險罷了。
若是幾番搜尋,都是不得洗身草的蹤跡的話,那三個莊子,便是會竭盡全力的,捕捉太攀,獻到縣府,換取那四劑能夠令力士化作虎賁的藥石——當然,這對三個莊子而言,只是最後的,不得已的手段。
“都說老夫愛幼兒。”
“此話果然不假。”而在數十里之外的縣城當中,一處酒樓之上,一位身穿錦衣的中年人,也是摸着自己的鬍鬚笑道。
“陳炳精明瞭幾十年,臨到頭來,卻是因爲幼子身亡一事,如此大張周章……”
“縣君,三個莊子這一次的動作不小,要不要職下帶人,去看看。”這錦衣的中年人旁邊,也是有一個身上着了一身甲衣的漢子出聲,這漢子坐在一邊,脊背挺得筆直,就好似一柄長槍一般——這中年人,赫然是這縣城當中的縣令。
而這一身武將打扮的漢子,又能伴於這縣令的身側,正是這縣府當中,執掌兵事的牙將無疑。
“不必了。”
“索性他們獵得了那‘王蛇’,都是要上報縣府的,且由的他們去。”這縣令,看着坐在自己旁邊的這牙將,笑容不減。
“待七日之後,三莊若是還不曾將那‘王蛇’獻上,小王將軍你再帶人往三莊走一遭,喝令一番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