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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風波的第二日,定安王府內的巨大演武場上來了一羣面露不善的客人。
“暮煙郡主,柳擎前輩同令尊都是我碧水國的英雄,本王向來對定安王府景仰萬分,可不曾想姜老前輩會對本王的心腹下如此重手,這是欺我凌王府無人了嗎!”
凌王宮文浩帶着凌王府的一衆強者,與柳暮煙爲首的定安王府等人對峙,言語之間盡是無法掩飾的怒意。
“哼,身爲天罡境強者,不知羞恥對一個煉體境的小輩痛下殺手,老夫斷他一臂算輕的了!要不是念在同爲碧水國人,老夫當場就一掌拍死他!”
柳暮煙還未開口,在她身側的姜尚就搶先跨出,威勢盡放,引起陣陣強風,素色的長袍肆意翻涌,瘦小的軀體中彷彿蘊含了無盡的力量。
凌王宮文浩不甘示弱,體內竟爆發出一股絲毫不弱於姜尚的威勢!
兩大強者的威壓在空中對抗,一時狂風驟起,所有下人竟都隱隱站不住腳步!
“本王早就想領教姜老前輩的實力,今日本王若是不慎將前輩擊傷,前輩可不要怪罪!”宮文浩氣勢凜然地說道。
“宮文浩!老夫這就叫你知道什麼叫做尊敬長輩,免得你日後繼續猖狂,教唆自己的走狗下手不知輕重,傷了我碧水國的少年兒郎!”姜尚說道。
青金兩色靈力在空中激烈的碰撞,衆人紛紛退出數十米之外,竟無法抵抗兩人氣勢交戰的餘波!
“兩位前輩,還請住手!”
姜尚已經跨出一步,宮文浩也舉起了手臂,兩人正要交手,演武場上突然傳來一陣明朗沉亮之聲。
只見一個面如冠玉的蟒紋青袍男子御劍而來,男子丰神俊朗,身上的四爪蟒袍威風凜凜,渾身無不散發着尊貴的氣息。
然而,真正吸引衆人注意力的,卻是男子身後那位一言不發的素袍老者。
衆人知道,那青袍男子能夠御空飛行,其所憑藉的是他腳下的那柄湛金長劍,而與他一同出現在空中的老者,赫然是憑着在場所有人都看不透的修爲凌空而行!
衆人看向老者的眼神中,除了對於強者的尊敬之外,還有隱約看見一絲期待與狂熱!
只因爲那不借外物卻可以御空飛行的老者,乃是天罡境之上的超凡境強者!
傳聞,整個碧水國數百萬人口,超凡境的強者卻不過五指之數!
如今,他們有幸能夠親眼目睹到那種真正的絕世強者,其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
男子與老者緩緩降落到姜尚與宮文浩之間,老者只是輕輕一揮手,之前還肆虐在演武場的兩股威勢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暮煙拜見二皇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駕敝府,暮煙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責罰。”柳暮煙與定安王府衆人紛紛行禮,態度恭敬。
就連還在盛怒中的凌王和姜尚兩人,也頓時放下心中的怒意,對着男子俯身鞠躬。
“暮煙姐姐不必多禮,本皇子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此次同韓國柱不請自來,也是爲了化解定安王府與凌王府的矛盾。”宮池軼溫和地說道。
說完,宮池軼轉向宮文浩道:“王叔,父皇已經知道了楊驕的事情,他身爲長輩,不顧顏面對後輩痛下死手,姜老前輩廢其一臂也算情有可原。不過,竟然王叔執意要爲自己的手下討個說法,不如聽小侄一言。”
“皇子殿下請講。”宮池軼抱拳說道。
宮文浩並非宮池軼的親叔叔,倆人之間不過有着一絲微薄的血脈。在身爲二皇子的宮池軼面前,凌王宮文浩也自覺的收斂了盛氣,何況宮池軼還帶來了一位國柱,顯然是要插手此事,讓他也不得不答應對方的要求。
宮池軼先是面向姜尚行了一禮,繼而說道:“二十年前,爲救父皇,我國痛失柳擎前輩等多位頂尖強者。現如今,盛煌國盤踞在劍門關外,對我國虎視眈眈,如若兩位前輩因爲內耗而相繼受傷,不但傷了自己人的和氣,反而還會給盛煌國的賊子可乘之機。在晚輩看來,在國家安危面前,這實屬是不值。”
見衆人紛紛點頭,宮池軼繼續說道:“本皇子聽說,兩家現在這般局面,歸根結底還是因爲後輩子弟的矛盾。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以我來看,此次的衝突不如就交給定安王府與凌王府的後輩自行解決。”
見宮文浩還在猶豫之間,宮池軼再次說道:“本皇子建議兩方就此設下擂臺,各派三名二十歲以下的晚輩過招比武,最後勝出的一方,皇室將會獻出一枚水雲令!”
水雲令三個字一出,還在考慮的宮文浩眼神立馬一凝,毫不猶豫地答應道:“好!就依殿下所言!”
不但宮文浩如此,就連柳暮煙等人也是這般。
“看來國主和二殿下是不希望我們兩家發生戰爭,照成高端戰力的傷亡,給盛煌國可乘之機。不過,這二殿下也真是夠魄力,居然捨得獻出一枚水雲令來平息我們兩家的怒火。”姜尚對柳暮煙傳音道。
“嗯,爲了這枚水雲令,我們定安王府也要爭上一爭!”柳暮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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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暮煙等人坐在演武場的高臺上,他們的目光俱皆望向演武場中央的擂臺。
擂臺之上站在兩位劍拔弩張的青年,兩人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濃烈的戰意。
這兩位青年,一位是柳程的堂哥柳齊,一位是宮文浩的長子 宮林。
倆人皆是碧水皇城青年傑出一輩,都有着玄魂境的修爲。
不過,年齡偏長一些的宮林卻比柳齊高了一個境界,有着玄魂四重境的修爲,絕對算得上是皇城裡年輕一輩最傑出的幾個。
“早就聽說定安王府一脈後輩都是廢材,今日一見,看來傳聞不虛啊!”宮林刻薄地說道。
“哼!屁話真多,戰吧!”柳齊性子沉穩剛烈,完全不和宮林廢話,即便知道對方高自己一境界,也毫不猶豫地率先出手。
柳齊一出手便使出全力,只見柳齊體表靈光大放,迅猛的拳頭虎虎生風,攜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朝宮林飛奔而來!
宮林見柳齊不給自己好臉色,當下便怒由心生,竟是不閃不躲,而是選擇與柳齊正面硬剛!
兩人的拳頭同時衝撞到一起,拳勢挾帶的氣流轟然爆發,衆人只見場上的兩人衣裳獵獵,長髮飛揚,一圈靈力波動由演武場中央朝四周翻涌而出。
不過,這第一次交手顯然是柳齊落了下風。
柳齊被宮林震退數十步,而宮林只是往後退了三步,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在第一回合便高下立判。
柳齊感到手臂一陣發麻,宮林拳頭的餘勁還在他手臂中肆虐,柳齊不由得暗道宮林的強大。
不過柳齊並未因此而膽怯,第一回合交鋒處於劣勢的他再次揚拳直上,相較於上次,這一回他顯然沒有再有所保留。
宮林側身躲過柳齊一擊,柳齊猛烈的拳風讓他心有餘悸,斷定若是柳齊和他境界相當,自己絕不是對手。
一擊不成,柳齊豁然伸出右腳,宮林見柳齊的右腳飛速掃來,腰身迅速後仰,兩手同時朝柳齊的小腳抓去。
“不好!”
柳齊心驚,若是被宮林得逞,那麼這一回合自己必定吃虧!
來不及收腳的他竟以左腳蹬地而起,身體凌空,而後將左腳朝着宮林的下巴踢去!
宮林只得轉攻爲守,雙手交叉在前,最後被柳齊提出數米遠。
高臺上的姜尚見修爲不佔優的柳齊將宮林擊退,讚賞着點頭。
宮文浩卻是不以爲意,始終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宮林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境界低於自己的柳齊擊退,表情變得異常難看,當下也不再有所保留,使出一招氣勢凌人的掌法,咬牙切齒地衝向柳齊。
面對宮林凌厲的攻勢,柳齊一時難以招架,很快便只能被動防禦。
柳暮煙等人也開始緊張起來,比賽要求二十歲以下的年輕武修上場,柳齊已經是定安王府年輕一輩最強的了,可依然不是宮林的對手。
比賽開始前,他們也沒有想到宮文浩將自己的長子隱藏得那麼深,原以爲派柳齊上場就足以勝券在握,可惜依舊是人算不如天算,現實的結果大出他們所料。
這時,擂臺上兩人的戰鬥已經進入高潮,宮林因爲長時間無法打敗柳齊,攻勢愈加陰狠,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柳齊的要害。
柳齊雖然從頭到腳都一直處於被壓制狀態,但是他基礎紮實,根基穩固,使得宮林始終都無法破開他的防禦。
柳齊因爲境界低於宮林,不論是力量還是體內的靈力含量,都不及宮林,可他所修煉的功法賦予他過人的恢復力,使得他直到現在還能夠苦苦堅持。
但是隨着宮林的攻勢漸漸狂暴起來,此刻的他也顯得難以招架。
終於,在宮林使出一招玄術武技打傷柳齊之後,柳齊再也無法抵抗他的攻擊,最終敗下陣來。
“林兒,做得好!”
宮文浩拍手叫好,絲毫不顧及柳暮煙等人的感受。
柳暮煙下臺拍拍柳齊的肩膀,安慰他已經做得很好了,讓他下去好好休息。
柳暮煙看得出來,這一戰宮林處處找機會下死手,好在柳齊實力不弱,一直穩紮穩打,沒有給宮林找到下手的機會。
否則,柳齊就不僅僅是受一點輕傷這麼簡單了!
“暮煙郡主,這回可要派個強勢點的對手,可別被我家林兒一個人打穿了!”宮文浩嘲諷道。
比賽定的規則是雙方的三位選手輪流上場,失敗的一方淘汰,勝利的一方繼續迎戰敗方的下一位選手,直至雙方之中有一方全部選手被淘汰,纔算分出勝負。
宮文浩的意思便是,你定安王府全部後輩子弟加起來也不一定是我兒子一個人的對手,言語間的羞辱可見一斑。
柳暮煙深吸一氣,對於宮文浩明目張膽的嘲諷不置可否。
“暮煙姐,讓我上場吧。”
柳暮煙身後不遠處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請纓說道。
“巖弟,記住,如果打不過,就立馬跳下擂臺認輸!”柳暮煙對柳巖小聲說道。
柳巖頻頻點頭,雖然他和柳齊同樣是玄魂三重境,但他的實力不如柳齊,所以第一回合纔沒有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