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中,夏一琳還在不停的抽泣着。
而顧澤此時氣血正在狂涌,原始的獸性在心中瘋狂滋長。
這是源自人性最深處的本能,根本無法消除,他只能盡力剋制。
“呼~”
“剋制……一定要剋制……”
“爲了未來着想,現在絕對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
“絕對不能自毀道心……”
深深吸了幾口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方纔涌起的念頭壓制了下去。
顧澤心中明白,此時對於自己來講,大道未顯,最好是絕對不要去做那種事情,否則極有可能因爲泄露了先天精氣而導致修爲上的止步。
而且……單從年齡上來說兩人也不適合。
待到徹底冷靜下來之後,顧澤因血脈噴張而顯得有些泛紅的皮膚也逐漸褪色下去。
而後,他沒有多想,大步走上前去,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套粗布衣服,扔在了夏一琳的身上。
“把衣服穿上!”
冷冷丟下一句話,顧澤伸手點出一道金光,將禁錮對方行動的秘法解開,而後他背過身,向着禁止外走去。
身後的抽泣聲曳然而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當顧澤走出禁止時,在外等候許久的衆人一下子都圍了上來。
蔣懷仁道:“怎麼樣周兄弟?大夏小公主的滋味如何?”
“對呀對呀,快給我們說說!”
塗飛也舔着個臉附和,他眼中又冒出了那種綠油油的光澤,甚至轉過頭想要向前方的禁制看去。
“啪!” www◆тт kǎn◆¢ O
顧澤毫不猶豫的便是一巴掌拍了過去,直接糊了他一臉,將他眼中的綠光打散。
“別尼瑪瞎看。”
有些不悅的斥了一句,而後顧澤又解釋道:“你們別誤會,我並沒有和她發生什麼。”
“沒發生什麼?你糊弄鬼呢?”塗飛捂着臉怪叫,完全不相信顧澤說辭。
“你看看你,剛纔走路都弓着身子,腳步虛浮,完全就是剛剛透支的模樣……”
“我看也像!”蔣懷仁也湊過頭來。
他仔細的端詳了顧澤幾眼,一臉肯定的道:“血氣不如之前了,精氣神萎靡,這一個時辰裡你絕對沒少折騰。”
此時,李黑水艱難的擠過人羣,他也湊了上來,咧嘴一笑道:“那個……周兄弟,咱白長這麼大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呢,你跟我講講那是怎樣一個感覺……”
顧澤臉色頓時一黑,他知道跟這羣人解釋不了什麼,只會越描越亂。
無奈之下,乾脆直接揮揮手道:“你們一個個的趕緊閉嘴,別尼瑪在這瞎猜!”
“有這個閒工夫,你們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走出這無邊荒漠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人羣,遠離了這片地帶。
顧澤的態度轉變,讓李黑水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疑惑的看着對方走開的身影,撓了撓頭道:“周兄弟這是怎麼了……怎麼像突然吃了槍藥一樣……”
“你不懂。”一旁的吳中天笑了笑,他走上前來拍了拍李黑水的肩膀。
道:“他現在是‘聖如佛’的狀態,整個人都被空虛疲乏還有虛弱所佔據,還是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聖如佛?那是怎樣一種狀態……”聞言,李黑水臉上的疑惑更重了。
“怎麼說呢……嗯,大抵就是四大皆空,索然無味。”
一旁的蔣懷仁也有樣學樣,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跟着前方兩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李黑水撓着腦袋,滿臉不解。
他扯下一縷焦發,喃喃自語的道:“你們一個個的……淨打啞謎了……”
……
當顧澤一行人定下心來,他們仔細分析了一番如今的處境,最終還是選擇折返回去,尋找能直接橫渡北域的方法。
天舟已然損毀,僅憑人力而行的話想要邁過這無盡荒漠和戈壁無疑是癡人說夢,這將會耗費極長的一段時間。
更何況,這片區域天地靈氣也少的可憐,近乎枯竭,埋頭前行的話甚至會陷入修爲倒退的境地。
“要回去的話,我們可得萬分小心了,萬一被搖光、紫府的人碰上,怕是會有大麻煩。”吳中天卻少有的露出擔憂的神色。
他猜測此時整個東荒可能都‘震動’了,諸聖地道統的傳人受到襲擊重創,紫府聖女更是直接被打到軀體崩滅,估計那些人正在到處尋找他們。
“怕甚,他們不敢進入荒漠的。”
相比之下,其他幾人卻顯得淡定異常。
“這茫茫荒漠,廣袤無邊,想要找幾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更何況他們只會以爲我們回到了北域。”
塗飛非常自信,他認爲對方絕不對想不到自己等人竟然會流落在這種地方。
吳中天聞言還是搖搖頭,道:“還是小心謹慎點好,我們做的事太驚人了,那些聖地的強者找不到我們估計會殺上北域,與紫府聖地一齊對我們出手。”
“在回到老傢伙們的庇護下之前,絕對不能暴露半點我們的行蹤,否則的話真的會被人轟殺。”
吳中天很是警覺,他覺得絕不會如此簡單,暫時的安全並不能代表着什麼,這後面很可能迎來更大的風浪。
而後,他強硬的表示決不能沿原路返回,東荒和南域接壤,是搖光和陰陽教的地盤,就此折返過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最好的做法是先向西深入大漠深處,去到東荒的西側以避開搖光的耳目,再尋求橫渡荒漠的辦法。
衆人也覺得他想到很周到,當下一行人片刻也沒有遲疑,統一向着西面進發。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幾大聖地的人來的如此之快,不過第三日,他們還沒徹底走出太初古礦的外圍,就被截斷了去路。
這是大漠邊緣的一處綠洲,前方是一片低窪地帶,有些許植被生存,有一塊幾近乾涸的湖泊,是唯一的水源。
當衆人踏入綠洲之中,準備暫時歇息一番,修整一下自身的時候,卻發現綠洲中竟然早有人在。
在湖畔的位置,數十名強者悄然站立,他們個個精神抖擻,統一望着顧澤等人的方向,顯然是等待已久。
“壞了!”
見此情景,吳中天臉上當即露出凝重的神色,他沒有貿然進入,第一時間帶領衆人退了出來,二話不說轉身便跑。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就在這一耽擱的功夫,衆人的退路竟然也被堵死,他們被兩面夾擊了。
前方,一處荒山上,有一名二十歲出頭的紫衣男子靜立山巔,他衣秧飄舞,姿態非凡。
他眉心有一道彎月印記,負手而立,猶如天神一般,擋在衆人的必經之路上。
待到看清楚這人的樣貌,吳中天瞬間便凝重到了極致,他沉聲喝道:“竟然是你!”
紫衣男子姿態從容,渾身上下都洋溢着寶光,貴不可言。
“中天兄,多年未見,老前輩可曾安好?”他神色平淡的開口,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其他人心中驚疑,對方明顯與吳中天相識。
“爲何當我去路!”吳中天沉聲低喝,他快速判斷周圍的局勢,卻發現身後綠洲中的人已經接二連三的走了出來。
不僅如此,在地平線的盡頭,也有一道道神光急速向着這個方向趕來,顯然想逃已經不太可能了。
“我來尋紫月。”這名紫衣男子貴不可言,他話語輕緩,簡短的一句話,卻讓一旁的顧澤內心瞬間翻騰了起來。
尋找姬紫月?這人是誰?莫非……
還未多想,一旁的吳中天再度開口了,卻是直接應證了顧澤內心的想法。
“我不知道,荒林鎮一役,我們並沒有對她下手。”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對方的下落。
看着遠處不斷接近的流光,吳中天又對着紫衣男子搖搖一抱拳,道:“皓月兄弟,還請看在老前輩的份上,讓我們過去,今後中天必有重謝。”
姬皓月!竟然真是姬皓月。
顧澤心中大驚,他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個地方與對方碰見,而且是站在對立的位置上。
曾幾何時,他也有機會和對方一樣,成爲姬家人傑之一,但簡單的一次出行,卻讓他與荒古姬家越走越遠。
“果真如此?”姬皓月輕輕蹙起眉頭,他有些不信吳中天的話語,又問了一遍,道:“你真不知紫月下落?”
“我與你自幼便相識,何曾騙過你。”吳中天同樣眉頭緊蹙,如臨大敵。
顧澤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有些不解,於是悄然轉頭,向着一邊的塗飛悄聲詢問了起來。
“他也曾在北域待過一段時間,曾與中天兄共同在老不死的手下學法,因天資聰穎,一度被選爲‘寇主’的接班人之一。”
見狀,塗飛低聲解釋了兩句,而後他又搖了搖頭道:“但很可惜,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虛空古法,最後自毀修爲,叛出北域。”
“這麼說……他與中天兄是同門師兄弟?”顧澤訝然,想不到這裡面還有這種秘聞。
“既然如此,我姑且信你說的話。”遠處,姬皓月淡然開口,相信了吳中天說的話。
但他卻絲毫沒有讓步的打算,依舊擋在衆人的必經之路上。
又緩緩開口到:“這些年來,我縱橫東荒南域,與無數自詡天驕的人物交手,還未曾一敗。”
“久聞中天兄乃北域少有的天才,乃下一任寇主的候選者之一,今日,說什麼也得好好討教一番了。”
“真要兵戎相見?!”吳中天聞言,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
他真的很不願意與對方碰上,這傢伙戰力強的嚇人,修習虛空術後攻守無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搖光聖子還要可怕!
“受人所託,中天兄,還請勿怪。”
姬皓月神色從容,他靜立在荒山頂部,絲毫未動,但也就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無聲無息的,天空猛然暗了下來,頭頂的烈日瞬間便消失不見。
蒼穹之上,繁星現,地平線處,一輪浩大到嚇人的明月從虛空中浮現了出來,幾盡涵蓋了半片天穹!它幽然轉動,灑落下無盡銀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