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關心地看着躺牀上的父母,這對父母既熟悉又陌生。
精神穿越帶來的意識混亂難以避免,尤其是面臨倫理親情時,而更加可怕的是,對於穿越前父母的記憶已經在逐步減退,到現在,陳白已經記不清楚魂穿前父母的樣子了。
陳白忍不住激動地說道:“爸,媽,你們都醒了。”
“孩子,你是不是發燒了,我們都叫爹和娘,你叫法不對。”父親雖然有氣無力,但還是義正嚴詞地糾正了他稱呼上的“錯誤”。
陳白這才改口過來,“爹,娘。這些年你們受苦了。都是孩子不孝,怎麼多年纔回來看望你們。”
老母親說:“你在外面要發展,回來幹什麼?沒事兒就別回來了。”
陳白自然能理解做母親的那種心情。
“這位是?”陳父看着陳白身邊的蘇文倩,記不清楚昏迷前的那個場景了,現在更是覺得陌生。
陳白道:“這是我老婆。你們的兒媳婦。”
蘇文倩尷尬一笑,道:“伯父伯母你們好。”
“沒有禮貌,既然已經成親,應該稱呼我們爲爹孃纔對。”陳父又糾正道,“怎麼還不懂禮數呢?”
蘇文倩笑容更尷尬了,使勁地掐了陳白的腰一下,疼得陳白差點叫出聲來。
陳白只好說道:“還沒有過禮。咱還沒給改口費呢。”
唉,陳白內心崩潰,總是忍不住以現代人思維去跟封建社會的底層人溝通,真是累。
“嗷……”陳父說道,“我們的老房子被黃老爺那個害人精給霸佔了,不過有個地窖,你去找找看,我裡面的土坯裡藏了私房錢,你拿來把聘禮送了,別讓人家看咱老陳家笑話,說咱老陳家娶媳婦都娶不起!”
“好哇死老頭子!你竟然真敢藏私房錢!說,藏了多少!”陳母聽到這裡,翻身就坐起來,掐住了陳父的耳朵,疼得陳父嗷嗷直叫。
陳白白眼一翻,蘇文倩看到這裡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陳父辯白道:“我這也是給兒子準備的禮錢,原本打算直接給老李家的,結果老李家……哎……桃桃也音信全無,老李家也遇害了。”
陳白心頭一緊,趕緊問道:“你說桃桃的父母已經……”
陳母也黯然下來,自責道,“都怪我,當時要是讓他們快點走就好了。沒逃掉,被黃老爺的監工隊抓了起來,折磨死了。”
“啪!”陳白一掌拍碎了旁邊的桌子,“狗日的雷鳳山,老子就算是多幾年孽障,也要把你剁碎了祭奠桃桃的父母!”
蘇文倩緊緊地抓住陳白的胳膊,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陳父陳母同時道,“兒子,你們怎麼有這麼大能力,把這些壞蛋都殺掉了。”
陳白自然不能給二老說旁邊這位就是龍源國女帝,而是打馬虎眼說道:“兒子出息了唄,你們就別管那麼多了。總之,我會幫村子裡的人報仇的。”
郎中在一邊終於開口了,說道:“二位,病人需要休息。還是先出去吧。”
陳父陳母這會也覺得腦子裡暈暈乎乎的,於是都躺下繼續睡去,陳白幾人退出了房間。
這時候,沈六的手機裡傳來了訊息,他彙報道:“老闆,大雙和小雙在路上了。從鄰近省份抽調了一萬人。”
蘇文倩嗯了一聲,陳白問道:“怎麼,你也在懷疑省長何長生有問題?”
“嗯。國家剛剛安定,政局仍舊不穩,如果隴西省如果要造反,我必須要做兩手準備。這樣的話纔不會被動。”
陳白:“如果何長生造反,一定是他背後的文官集團造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瓦解,分化而已。”蘇文倩淡淡地說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陳白點點頭。現在的蘇文倩早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任性豪爽單純的小女人了,他的老婆可是女帝。
“陳白哥。”
說話的正是前任村長的兒子吳友俠,老吳家就剩這個獨苗了,他人未到聲先到,大口喘氣地出現在門口,沈六的隨從將他攔住。
陳白揮手讓其放行進來。
“彆着急,慢點說。”
吳友俠手裡拿着一疊黃皮信封,說道:“陳白哥,這是從村口驛站房裡翻到的。有很多人的信件。但是有這十幾封是給李叔家。李叔家沒有別人會寄信回來,會不會是桃子姐的?”
陳白與蘇文倩對視一眼,心臟猛地跳了起來。他一把抄過吳友俠手裡的信件,打開一封來。
上面寫道:父親母親,見信安,吾安。與陳白分別後,吾已去往崑崙,二老勿掛念。
信很簡短,幾乎沒有多餘的話。但是透露出一個關鍵信息。崑崙。而且落款的時間是在去年。
蘇文倩也看了信的內容,心中一驚,難不成李之桃跑崑崙山去了?
陳白繼續看到其他信件,一共十封,時間基本上在每個月一封。但是按照這個世界的送信速度來講,一封信的到達基本上要半年。也就是說,前年寫的信,今年陸陸續續收到了。
村頭的驛站一直被黃老爺霸佔,自然村民也收不到信,而那些外界的信使過來,送完信就撤,也根本不會管收信人收得到還是收不到。
陳白反覆地看着李之桃的信,內容雖然很短,但是每一封信都有陳白的影子,要提那麼一嘴,不知不覺陳白的眼眶溼潤了,看着信,就好像李之桃就站在面前,自言自語地回憶着二人相處的往事。
多年來,不管是原主陳白,還是魂穿後的陳白,記憶交織,李之桃已經成爲他心中永遠繞不開的影子。
或許是太想念這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了,陳白身子都顫抖了起來,覺得全身發冷。
蘇文倩心疼地看着陳白,抓着陳白的臂膀,說道:“他在崑崙。我們去找她。”
陳白苦笑着說:“崑崙神宮,或者是崑崙山其他門派……是啊……一定要找到她……可是……你不介意嗎?”
蘇文倩微微一笑,柔聲道:“如果是其他女人,我會介意,但是桃桃,我不會。我跟你一樣關心她。”
陳白抓住蘇文倩的手,那一刻,他無法用言語表達,內心充滿溫暖,但又感傷。
這些信太及時了,有了李之桃的線索,不至於無頭蒼蠅一般看緣分。
就在這時候,幾個村裡的小年輕急衝衝地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有好多帶着武器的人進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