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大道恆常

清、鴻鈞兩人相繼離去之後,就只剩下老子等人七位子手持着封神榜,看了衆聖一眼,方說道:“老師既然讓我們簽押封神榜,那我們現在便開始商議一下具體人員吧。”

其餘人等皆道:“大善。”

準提看了一眼接引,說道:“我佛門處於極樂世界,無災無劫,封神之厄原本就波及不到極樂淨土,這合該上榜的人數卻是不多。”

接引道:“此是正理。”

“你們佛教門人皆是口是心非之徒,立教以來結下的因果無數,我個人認爲你們應該悉數上榜,或許還可在量劫之中保住三兩個弟子,否則到時皆化爲恢恢就晚了。”通天不屑地瞥了接引和準提一眼,冷笑道。“再說大劫之中,三界衆生衆物都要歷過殺劫,哪還有極樂淨土可言?”

老子、元始、盧聖三人俱道:“此言大善。”

老子三人贊同通天之言,分明是欲要毀掉佛教根基,讓佛子佛徒上榜填滿人數。準提臉色一陣鐵青,他眼睛瞥向女媧,忽然有了主意,只見他對女媧笑道:“娘娘,你來評個理,我佛教門人是否皆是根性淺薄之輩?我那親傳弟子孫悟空雖是妖族出身,但明心見性,根性深,正是修道不世之才。”

女媧聽到準提之言,眼睛一亮,頓時眉開眼笑道:“是極,是極,這孫悟空確實是一個大有根性之人。”

盧聖暗罵準提狡猾,竟然以此來獲得女媧好感,然後再得到她的鼎力支持。你道盧聖爲何如此注重此事?原來西方佛教雖然功法獨特,另闢蹊門,但它沒有頂級的先天靈寶鎮壓教派氣運,便是先天不全,氣運不長。而女媧雖然不掌教,但身份尊貴特殊,可以影響教派氣運、人間帝皇氣運。這是因爲女媧既是妖族聖人,又是人族聖母。身份超然,她掌着招妖幡,就身牽妖教氣運,儘管現在那妖教早就不復存在。

盧聖雖名爲妖皇勾陳聖人,但實際上他是以人族之身證妖皇聖人,與女媧相比顯然落了下乘,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沒有招妖幡,難以真正號令羣妖。盧聖自然不想佛教藉此機會而氣運悠長,當下立即道:“孫悟空乃是娘娘煉石補天的七彩遺石所出。明心見性自然是有的,但你們佛教中其他人等卻是良莠不齊,有損慈悲本意。”

盧聖此話說得極有技巧,既奉承了女媧一下,又婉轉地打擊了佛教的要害。準提自然知道佛門爲了壯大,收了好些胡作非爲的佛子佛徒,比如那那歡喜禪定光佛。女媧就極爲不喜,她聞聽盧聖之言。不由點了下頭。準提見狀,忙扯開話題。把禍水引向盧聖:“我佛教雖然有些瑕疵,但總好過你道教,你道教立教日淺,門下弟子又一味與人結下因果。引誘他人叛師入教。”

準提這話,通天一臉不以爲然,要說引誘他人叛教,這佛教當屬第一。不過。元始聽到準提之言,卻是想到了黃清以前一再與自己幾人爲難,不由接道:“正是!道教妄自尊大,根性淺,因果深,理應上榜多些。”

老子、接引都點了下頭,顯然是贊成元始之言。盧聖看到這種狀況,立即知道老子幾人的矛頭已經指向自己道教,心下一陣惱怒,但他也無可奈何。事情對自己不妙,盧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只能道:“簽押封神榜,要三商再定,如今爭論不休,卻是操之過急了。”

盧聖雖然有拖延簽押封神榜之嫌,但這話也是正理,五教三商才能蓋棺定論。老子聞言,點了下頭,道:“這是正理,封神榜三商待定。”

言罷,老子也不理衆聖,自個出了紫霄宮,徑直往玄都天落去。元始見到老子先走了一步,也不多留,他向衆聖打了個稽首,騎上四不像就走。盧聖見到事情暫告一段落,自然也不會再留在此處,只見他向女媧、通天點了下頭,也是掉頭就走。

盧聖出得紫霄宮,方趕了一程路,就聽到後面有人叫道:“勾陳道兄且慢走。”

盧聖循聲望去,就見通天滿臉微笑迎了上來。盧聖不敢怠慢,忙問道:“不知道兄叫住勾陳,所爲何事?”

通天言道:“好久不曾到鴻蒙道兄的混沌天了,我此行卻是欲到那裡走一趟。道兄,可是同路?”

“自是同路。”盧聖聞言笑道。通天此行所爲何事

自然清楚,這於兩教都是有益有利。盧聖證道成聖十三天外另開新天,名爲勾聖天妖皇宮,算是道教另一個道場,所以通天才會問他是否同路。

暫且不說盧聖、通天兩人一路談經論道或談天說地,再說黃清自紫霄宮出來,心下無比歡喜。黃清來紫霄宮,當然不是單純地爲了奉還封神榜和打神鞭,他是爲了解惑而來地。很顯然,此行沒辜負他所望,這時黃清的心中想到:“那股氣息果然是鴻鈞所發,我沒猜錯,只是萬萬想不到他竟會爲我講解疑惑。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此番心思產生才過了一會,黃清就幡然醒悟過來,他與鴻鈞有一段師徒緣分,鴻鈞如果不爲他解惑,這因果便不會了結。鴻鈞爲天道,不偏不倚,是爲中庸,自身的因果如果都尚未了結,如何讓衆生在無量量劫之中了結因果?

至於黃清所說的那股神秘氣息,黃清見過三次,一次是盧聖得到混沌鍾,黃清行偷天換日之法時;一次則是黃清進入封神榜內,探秘時所遇;還有一次則是黃清在混沌珠裡逢到。這絕不是巧合,黃清堅信此點,只有無處不在的大道,纔會有這如此神秘莫測。鴻鈞是天道化身,屬於大道的部分,本質也是道,因此黃清纔會欣然一試而不考慮後果。

黃清一想通心中的疙瘩,心緒更加歡暢,不多時就回到了混沌天。鴻蒙宮裡,黃清端坐雲牀之上,只見他緊閉雙眼,掌心朝上,頭頂混沌珠正在沿着玄奧的軌跡旋轉不停。黃清此時又與以前大不相同,只見他身上自然而然地飄出一股近似於無地玄之又玄的氣息,這股氣息既不是玄奧莫測,也不是混然而有跡可循,實是莫可名狀。這就是道,道本來就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不知過了多久,黃清方從靜修中回過神來,只見他徐徐吐出一口濁氣,接着把那混沌珠收了起來。黃清睜開炯炯有神的雙目,緊接着右手一揮,一團鐵屑般的什物飛了出來,這正是被鴻鈞毀壞的盤古斧。黃清挑戰鴻鈞,要說不受傷那是假的,但只要道行還在,聖人瞬間便能恢復。所以說,黃清最大地損失,就是盤古斧被毀。

盤古斧碎片飄浮在不動,黃清見狀倏地吐出一團火來,這火不是凡火,乃是黃清的心火。黃清自混沌中誕生,兼之他現在又道行大進,可想而知這心火有多厲害!盤古斧碎片經黃清心火一燒,立即融化,在黃清神識操縱下,不多時一把新地盤古斧又出現在眼前。這盤古斧一現出身形來,立即嗡嗡作響,似乎興奮莫名,而它身上的煞氣更是比以前還要盛。

黃清一手握住盤古斧,心下自是高興萬分。這時,黃清心神一動,忽地收起盤古斧,接着人也消失不見。黃清再出現時,人卻已坐在正廳的蒲團之上,而宮外正走進兩人,正是道教掌教盧聖和截教通天教主。

黃清看到通天到來,不由一笑,起身迎了上去。今時不同往日,通天也不敢生受黃清的禮數,當下兩人客氣一番,便分主客坐好。待通天兩人坐下後,黃清才坐在蒲團上道:“我知道道兄來意,鴻蒙這便爲道兄解惑。”

黃清沉吟一下,便道:“大道恆常,便是因爲它無處不在,天地萬物皆爲它所化。鴻鈞言‘道’既在心中,又不在,他的意思其實是說每人求道地法徑是不一樣的,但殊途同歸,最後的結果卻並無二樣,都是‘道’。”

通天聞言,點了下頭,又問:“那至大至久者呢?”

黃清笑道:“至大至久者,其實就是大道。都說‘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我問的便是大道恆常是否聖人境界,鴻鈞言是至人。由此可知,要證這混沌大羅道果並非不無可能地。”

頓了一下,黃清接着道:“至人無己,是按道的本體說的,也就是說他即是道,道即是他,兩者合二爲一,所以說無己。神人無功,是從道的功用說起的,神人無爲而無不爲,功在萬世千秋,卻又無功可見,玄功無常。聖人無名,從道的名相論證,聖人常守‘無名之樸’,不分善惡,全憑一心,無可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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