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自家老瘦郎中還來不及趕來狄阿鳥覺得就這也要捆一捆骨頭就讓趙過架一把大刀叫來小營醫讓摸這兒一下說斷了碰那兒一下也說斷了。小營醫每想說一句趙過就作勢要打只好睜着兩隻眼到處亂綁夾竹片正綁着陳紹武進來說“有人要找趙過。”狄阿鳥想不出是哪一個問“馬公子找阿過幫他打架?!”
陳紹武搖了搖頭說“舊人。”
趙過吃了一驚俯身衝狄阿鳥耳邊說了句話轉身跟着出去不大功夫回來走路都有點歪一躍到狄阿鳥身邊就小聲說“他來了。”
狄阿鳥越發怪異問“誰?!”
趙過只是說更進一步地解釋一句說“剛纔那人你想不到是唐凱唐凱說他就在行館外面要來看看你。”狄阿鳥渾身一哆嗦說“不是說他消失了嗎?浩草原了嗎?!”
趙過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接着就督促“見一面吧。”
狄阿鳥自然想見卻是怕不穩妥想另找個地方卻又裝了一身傷能出門是打自己嘴巴就揮了一揮手讓人都走而自己淡淡地說“你帶着進來別讓任何人知道。
趙過點了點頭不大功夫領着兩個戴大斗笠的人進來。狄阿鳥看一看卻沒唐凱給趙過勾了勾指頭。趙過走到門外連忙把門拉上。
一個斗笠人走到門邊摟劍站着。另一個把手移到頭頂慢慢取下露出一瀑黑髮果然是樊英花。她看了看剛剛纏成“蘿蔔”的狄阿鳥。徑直來到面前上下看了兩眼眼神中透出幾絲焦慮和傷痛。
狄阿鳥相信那是真的“哼”一聲說“你一路諸侯我是一梟雄兩個人見面不如不見。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你冒險來幹什麼?!又想怎麼利用我?!”
話剛剛說完“啪”就是一巴掌。狄阿鳥被打得生疼。
他知道她把許曉燕送給秦紛心裡火更大要不是顧慮自己要裝傷。非爬起來甩回去兩個不可。然而。樊英花卻坐下了仍是沒有說話手指微微地動。狄阿鳥感到那是顫抖玩味說“你難道真要嫁給我?!竟造謠說帶着親信數十人逃往東夏了。”
樊英花冷冷說“你真叫我失望。你就不會說你可以爬起來總有一天要回東夏。”她伸了伸手最終按在狄阿鳥的手腕上說“你不能死也不會死。我知道我把許曉燕還給秦紛你生氣那我問你你差點死掉爬在舊王府邸痛哭。爲的是什麼?!我們誰敢不敬着他區區一個許曉燕就讓你到秦汾頭上撒尿?和我反目?!”
狄阿鳥無話可說。
他內心深處也不得不這麼認爲。
樊英花是要給秦汾的家眷來取信天下也不敢不還秦汾地家眷。
自己爲了一個已成定局的事實爲了一些兒私情。確也不能向秦紛叫陣爭風接着再和樊英花翻臉別說是許曉燕哪怕是阿狗的母親在此時、此地怕也只能放在心裡。以後再設法奪回來。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樊英花也是過了好一會兒。說“我想了很久覺得你是對的。朝廷是正統一旦伐我我再使手段也擋不住大批的人歸降大批的人去索要榮華富貴只好歸順。”她等了片刻又說“我想討個官做可是朝廷不會給女人設官。”
狄阿鳥不吭聲她只好往下說“我不像你我散盡了他們把他們還給我的哥哥還給朝廷再也不能聚集你覺得呢?”
狄阿鳥詫異道“爲什麼?!”他問“你呆在京城不就是爲了等候時機?!”
樊英花笑了笑說“你說呢。你不知道嗎?!”
狄阿鳥醒悟說“嫁人。”
樊英花點了點頭。她回頭看了一眼另外一個斗笠人拉開門走了出去。
狄阿鳥覺得樊英花要嫁的是自己眼睛色迷迷的用手輕輕摸去。
樊英花更主動捏起他的手說“我把寶劍交給你地那一刻已經想過了我終究是一個女人。我穿着沉重的盔甲騎着戰馬卻還要帶一付面具不然我就駕馭不了幾個人。我屈服了我……愛你。”
她把狄阿鳥摟坐起來兩隻眼睛閃亮說“是地。我愛你。我失去了一切的時候只想到了你我不能失去你。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挺住答應我一定要挺住天意所眷你不能死。”
狄阿鳥覺得兩人之間雖然互爲知己所做的承諾照樣是一場雙方都不排斥的政治婚姻自己對她的美貌有點垂涎她也一直利用自己就像上次分手前她說她準備做一件讓自己反感的事其結果回去就把許曉燕送還了秦汾而自己當時不知道還張口答應了感覺起來怎麼都像是利用來、利用去。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好只是說“我的傷太重。”
樊英花卻摟着他曖昧地貼過臉頰吻在他下巴上像一條泥鰍一樣來找他的嘴脣而後用牙齒銜開溼潤的鼻孔就在他鼻孔旁邊香味比任何人都淡卻比任何人都讓自己心動。
一吻過後江河倒轉諸般星辰晃來晃去。
樊英花用兩隻手掌捧着他纏了白布的頭顱好像兩人翻轉狄阿鳥是一個女人。
她凝視着淡淡道“你記得嗎?!你是連狗都不吃的怪物。你要相信你能好起來。”接着她又說了一遍“我愛你。”
然後再一次把狄阿鳥摟到懷裡很緊、很緊。
狄阿鳥渾身發疼覺得自己若是真是斷些骨頭此刻都會喊出來。樊英花放開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個住址站起身來。在牆邊掛刀的地方站住回過頭來問“我送你的劍呢?!不是丟在戰場上了吧?!”
狄阿鳥提心吊膽地說“沒有。我好好地放着。”
樊英花徐徐道“只有那些虛心假意的人才拿着一、二外物標榜其心。”說完要走慢慢地向外踱步突然怪異地回來把同伴的斗笠掀開也是一道瀑布下來接着轉過身問“漂亮嗎?她叫十九妹。精於劍術。”狄阿鳥一看果然有幾分標緻。只是面龐上精緻的五官更像她自己摟着地那把劍不禁有點兒茫然不知道樊英花讓他看幹什麼。
她們盤起頭髮戴上斗笠飄然而走。
剛剛離開趙過就一個人進來。悲聲道“唐柔死了。”
狄阿鳥問“唐凱告訴你地?!他怎麼不進來見見我呀。”趙過沒有回答只是向隅而坐。
狄阿鳥想安慰他卻發覺自己最想說的就是“那咱再找一個”。
他也知道這麼說不好只好閉着烏鴉嘴安心地躺下來養傷。
過了一夜太醫再來檢查見他讓別人處理斷骨渾身纏得結實只道兩下關係微妙人家不相信朝廷的人。隨便開些傷藥想必要照實說給國王。
到了下午路勃勃帶着張奮青他們來。
大夥的眼睛幾乎全盯上楊乾金只等着盯好稍及時去拿。
不料踩了兩天點。幾個人垂頭喪氣地回來說“他進了秦理府邸好幾天沒出來。”
狄阿鳥正犯愁國王派人來說朝廷一次性逮捕西門霸張更堯以及幾名羽林軍將領。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甚至透露出給狄南堂平反地也很快有着落。到時定當賜還宅地還要爲冤案補一筆款狄阿鳥有點兒不敢相信一謝恩當即哭了起來。
他回頭讓謝先令打聽方知許多大政第一件是朝廷派出羽林軍軍官訓練那些借打自己聚集在一起的豪強兵兵仍是豪強的但要交軍費交着交着豪強們都掏不起了豪強們就不要了光是直州就多了兩、三萬魚鱗軍全都屯墾了出去;第二件是收回宗室的不合理用地包括以前的公主王爺得到的不合理禮制所定數量地采邑父死子不能全部承襲好多宗親因而變得一文不值在午門外又哭又鬧又上吊;第三件準用大筆地糧食、布匹購買爵位準用虛爵換實爵十則換一併整頓公田將重複多佔公田地在職致休致仕官員一一公佈好多在京官員都到太廟下大哭從自己祖宗到自己立地功勞羅列一遍然後怕從國庫領不出錢的虛爵繼續貶值揩了眼淚排着隊兌換實爵而實虛兩爵的比隊也很快掉成一比十五。
繼而朝廷出臺一些更加駭人聽聞的政策規定一些特等規模的名門大族之間不許通婚;無田百姓到官府登記或領取一份公田耕種滿三年公田歸己所有;或服官府勞役三年得田;凡在籍將士給與轉實爵補貼以所發行新錢補爵。
緊接着紛沓地消息到處流傳真假摻半要麼是南方某城戰而不降朝廷將於屠城;某流民軍一夜之間散了個精光;某某小國貢糧不足靖康國調了三千胡騎……好消息更是多今天哪藩納貢明天敗拓跋巍巍兵多少後天天上彩虹跨於兩山大後天一樵夫碰到神仙神仙告訴讓他跑來天子天子洪福齊天。
狄阿鳥和謝先令都是大眼瞪小眼。
就在他們入京的時候國王似乎還在不斷和一些貴族妥協溫和得不得了溫和得張更堯他們可以覺得自己殺個人國王也不敢怪罪接下來也就是暗殺自己一結束這風雨就像是一天鋪滿大地萬事萬物如春筍突發。
這一天張鐵頭匆匆忙忙不經過外圍傳話直接來到告訴狄阿鳥說“有個天大的機會。我一直盯着插手暗殺你的黑虎會朝廷抓人抓得狠上上下下到處亂逃馬上就要散了是我們吞併他們的好機會。你看是收買還是火併。”
打死狄阿鳥他現在也不敢火併然而要收買現在處於最沒錢的時候他就說“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