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望着當空劈下的大刀,知道此人最少是武霸八轉以上的修爲,左臂受傷,更是無法抵擋,眼見就要被大刀迎頭劈下,雙眼一閉,知道逃生無望,心中一橫,竟然不顧迎面劈下的大刀,一掌向黑衣大漢當胸拍去,此刻情急,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一聲刀劍碰擊的清脆鳴聲,柳墨身心一震,自己並沒有被黑衣大漢的大刀劈傷,反而那個黑衣大漢連退幾步,驚恐的望着手中的大刀,柳墨這才注意原來黑衣大漢的鬼頭大刀刀身竟然被利刃齊齊削斷。
隨着黑衣大漢大口鮮血噴出,一聲慘叫,那些正在圍攻柳家弟子的黑衣蒙面人聽見首領的慘叫聲,收住武器看着老大的慘狀,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你!你是誰?”黑衣大漢驚愕的看着擋在柳墨面前的一個黃臉少年。
“我是誰?我是收你們命的鬼使,厚顏無恥,竟敢攔路搶劫。”謝玄陰冷的目光看着黑衣大漢。
望着地上鮮血直流的柳家弟子,謝玄更是怒從心起,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忘記了黑水城很多人再打柳家的主意,要不是一隻天眼猴鳴叫報警,自己還不知柳家被人半道劫殺搶藥,幸好自己及時趕到,柳家衆人雖然都有受傷,尚無性命之憂。
望着謝玄手中散發着黑色幽芒的邪龍破天劍,黑衣壯漢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這個少年一身麻布粗衣,黑髮飄逸,一張蠟黃的臉平常之極,雙眼卻散發着詭異陰狠的流光,剛纔一劍就斬斷了自己的大刀,並且一掌打的自己氣血翻滾,胸口巨裂,鮮血噴出,顯然內臟已經受了很深的重傷。
“這位少俠,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爲何趟這渾水?”黑衣大漢顯然是震驚謝玄的武技,語氣變得極其無力軟弱。
“你們都是死人了。”謝玄殺機暴現。
“我們是黑水城霸魔幫的人,你如果·······”黑衣大漢感覺這少年要下殺手,旋即擡出自己的幫會來壯膽,還有威嚇謝玄的意思。
“霸魔幫從此除名了。”根本不給這黑衣大漢再次開口的機會。
身影未動,一道劍氣從黑衣大漢頭頂揮出,黑衣大漢見少年痛下殺手,根本無視自己的幫會名號,剛想閃身避過黑劍破空一擊,無奈還是慢了半分,死不瞑目的眼神,凌厲霸絕的劍氣直接將其從左肩處一分爲二,就被幽魂鬼使勾去魂魄。
那些蒙面人見首領一劍就死在黃臉少年的手下,頓時六神無主,心膽俱裂,副幫主都被那少年一劍斬殺,那可是武霸九轉境的強者,看着黃衣少年好似變成索命鬼差,猶如兔子一樣四散驚逃。
無奈跑的呼呼生風,還是沒有謝玄的劍快,一個縱身躍起,猶如蒼鷹絞兔,猛虎撲食,不到半刻鐘,隨着謝玄一道道黑色劍影的落下,這些蒙面人沒有一個逃掉,都是身首異處,血染黃石,死狀極慘。
柳墨看着四處慘不忍睹的蒙面人屍體,心中極爲震恐,知道這麻衣黃臉少年就是謝玄,不過看到謝玄下手如此狠辣,不留活口,也不由心生畏懼,自己剛纔還準備開口阻攔,讓謝玄放這些人一條生路,怎奈謝玄殺人的速度如此之快,又想起那天進谷爲兩隻魔獸療傷,見到的那十幾個紅衣人乾屍的恐怖詭異,此子雖然殺人絕情,但畢竟是救了自己,如果讓其中一人逃回黑水城,恐怕柳家就有大難,而且這霸魔幫一直附屬在黑狼盟萬家。想明白箇中道理,心中也明白謝玄爲何對這些人痛下殺手了。
不過此時自己倒是有些糊塗,當着衆弟子的面認還是不認謝玄,猶豫不絕,望着謝玄欲言又止。
受傷較輕的弟子除了一兩個昏迷的,都被謝玄鬼厲殺絕的劍法震驚,見過殺人的沒見過這麼殺人的,下手之快,劍法之狠,死狀之慘,都被謝玄的殺伐震懾的大氣不敢喘一下。
“這位老爺爺,您先給手下弟子療傷吧,你們先走,這些屍體我會處理的。”說完給柳墨使了個眼色。
柳墨明白謝玄是不想暴露自己,見如此情形,這個弱肩少年臨危不亂,心思縝密,也不由爲之一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來謝家這孤孫日後一定成就非凡。
柳墨這才趕忙從懷中拿出玉瓶,給幾個受傷的弟子服下療傷丹藥,一個受傷較輕的弟子看師父左臂流血,拿着一塊白布到其身旁,在傷口處倒上赤血蟲黑粉,將布輕輕綁好,又去幫助其他弟子。
望着受傷不重的九善樓一衆夥計,柳墨這次放下心來,要不是謝玄及時趕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一行衆人包紮完畢才悠悠的往黑水城走去。
見柳家衆人走遠,謝玄一聲怪嘯,黑虎和靈猴飛奔出林。
“黑虎,叫些魔獸來,把這裡打掃乾淨。”
黑虎聞言,一聲震天的虎嘯,不一會就奔來一羣魔狼,頃刻間就將那些黑衣人拖入魔林,估計都成了狼腹大餐了。
“我要跟着柳爺爺他們,以免再生危險,你們都回去吧!”
黑虎和靈猴一聽謝玄這樣說,都面露不安,黑虎巨大的虎身一伏,敢情要謝玄騎在身上,要隨着謝玄一起去,靈猴趁機跳上虎身,顯然不願謝玄和黑虎丟下自己。
“兩位老兄,你們真的不能去,我本人族,沿途隱匿保護,不會有事的,現在黑水城還有不少修武強者,你們根本不是對手,還是回山靜修,等我回來。”
可是黑虎和靈猴對謝玄的勸阻全然是充耳不聞,這架勢看樣子是非去不可了。
“你們要守住山洞,上次那些神秘強者有可能再次回來,要是被他們發現我的修煉寶地,偷走碧石那就完了,再說我總不能騎着你老兄在黑水城大搖大擺的進出吧,聽話哦!”謝玄此刻對於黑虎和靈猴的情誼弄的有點無奈,心中感動但是知道絕對不能帶它們去,而且好久沒有見到娘和奶奶了,自己也想這次趁機去柳家看看二位至親。
見謝玄說的有道理,兩獸被謝玄連哄帶騙的無奈向天嘯山奔去。
此刻柳家衆人一瘸一拐相互攙扶着慢慢往黑水城趕去,剛纔一戰,柳家弟子帶來的馬匹都被驚走,無奈都有傷在身,不知道幾日內纔可趕回黑水城,柳墨更是心事重重,現在自己在黑魔林得到大量藥材的事,已經被一些幫派和丹樓盯上,況且這次謝玄又斬殺了霸魔幫二十幾人,那霸魔幫在黑水城也算一個不小的獵獸兇幫,而且還有黑狼盟做靠山,心中也不禁有些擔憂霸魔幫會不會上門尋仇,看着一衆弟子都帶傷走的緩慢,生怕有人再半道劫殺,那就麻煩了,畢竟每天都有不少的獵獸者出城出入黑水城,想到此處臉上更是愁雲密佈。
“這位老爺爺,弟子剛好也要去黑水城一趟,可否一同進城?”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正在愁思的柳墨和衆人。
“小友你來了,還未請教大名,剛纔一時驚慌,還沒感謝你的搭救之恩,能與之通行,老朽也甚是喜心。”突然見謝玄趕來,柳墨隨即明白此子是擔心自己一行回城途中再遇賊人,心中一熱,旋即不動聲色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呵呵,老爺爺嚴重了,在下乃是四處流浪之人,剛纔只是一時氣憤,看不得那些凌強欺弱的鼠輩行爲,所以憤然出手,何須言謝。”謝玄恭聲答道,這小子演戲的水平不錯。
“老爺爺你們都身有傷情,這何時才得回城啊?”
“哎!老夫也正在爲此事發愁,總不能把這三車藥材丟棄吧,慢慢走吧,好歹都傷勢不重,多行幾日了。”柳墨無奈的說道。
“我看到不必,那些蒙面人是從黑水城而來,這幾百裡的路遙,不會是走着而來吧,呵呵”謝玄笑着點道。
“哦,對了,這附近一定有那些黑衣人的坐騎,你們大夥注意看看周邊的山凹樹林裡有沒有馬匹。”一言驚醒夢中人,柳墨頓時明白過來。
正說着,卻聽到不遠處一個山谷凹處,傳來幾匹馬兒的叫聲,那個受傷較輕的弟子急忙循聲找去,果然在一個山凹深處發現了二十多匹奔雷馬,顯然這些馬是霸魔幫蒙面人所藏,一見這些快馬,心中大喜就高聲招呼這衆人。
謝玄和幾人來到山凹處,果然見到一匹匹神駿的奔雷馬,身型高大,清一色的黑馬,被長繩拴在大小粗石上。
奔雷馬是大陸一種常見武士貫騎的快馬,這**基本也屬於一種低級魔獸,而且很容易馴養,奔跑速度比風角馬要差一些,不過也是日行千里的快馬,此馬於正常馬匹大小,一般都是渾身通黑,也有部分色如青雲,最爲奇特的這**身上密佈着數十道青色黑經,一旦快馬催鞭,身上的青筋就會暴起,猶如天上的閃電雷鳴,故爲奔雷馬。
有了這些馬衆人的行程就輕鬆多了,人手一匹,只是大家見那神秘少年也來了,心中都是大喜,有這個如此恐怖修武的強者保護,就不怕再被別人盯上,只是對其剛纔的凌厲殺招頗爲心悸,見這少年不但武技劍法奇絕而且聰慧如靈,一語點醒,倒免去了衆人步行之苦,都心生感謝之情。
“小友,真是天資靈慧,老夫再次感謝了。”此刻的柳墨確實對謝玄心生佩服。
“呵呵,老爺爺過謙了,這是常情,只是你們受剛纔那些劫藥之人的威嚇,並都身上有傷,所以一時沒有想起而已。”說完後隨即緘口不言。
衆人見這少年說如此謙虛,都心生好感。
柳墨也知道言多必失,所以不再說話,一行人這才踏着快馬往城內趕去。
黑水城雖然沒有冰天寒地,萬里冰封,白雪飄逸,天地之色也變的有些暗黃,蕭殺的晨風冰冷的吹過,雖然寒意凜然,早行的路人卻有不少匆匆茫茫走過,各大商鋪都開門張窗,打點鋪面,整理貨物,準備應可上門了。
一路無語,第四天卯時,柳墨衆人才趕回西城門,本來是計劃在半夜回城,雖有奔雷快馬無奈人人有傷,而且滿車藥材,也經不住快馬顛簸,兩日的回城走了三日半,因此緣由就不能再在野外露宿一日等到半夜進城了,這次一衆浩浩蕩蕩的趕着車馬進入城中,這幾日的奔波倒也沒有歹人劫藥,倒是碰到一些外出而歸的獵獸隊伍,見柳家又是被獸皮遮蓋的三大車,大爲驚奇,知道柳家又在迷途山谷外得到的藥材,不過這九善樓的柳神醫雖然藥鋪不大,但是都敬重其仁心醫德,沒有心生不軌之念。
黑水城這幾十年一直沒有什麼戰事,城門開的早,關的晚,對於這些出門採藥的丹者,守城士兵大多認知,並且平時還少不了這些丹家的外快,今日值城的守衛軍十夫長見到柳家大車大車的藥材這麼大早就回城了,一衆行人沒有騎馬相互攙扶着,不由心奇問道:柳神醫,這次上山看來收穫頗豐啊,整整三大車啊,怎麼回事?都受傷了啊?”十夫長王猛發現柳家幾個夥計身上臂膀纏着的白布血跡滲出。
“哎!不容易,老夫這次進山碰到一些兇獸,差點連命都搭上。”柳墨無奈的搖頭對守門士官說道。
“我說嘛!柳神醫的藥材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都是外人眼紅胡說八道,什麼魔神恩賜,山神贈與,還不是用命拼回來的。”十夫長王猛粗着嗓門說道。
“託王隊長的福分啊,算命活着回來了。”說着柳墨近身掏出是個金幣塞給王猛。
“這怎麼好啊,每次你老都這麼客氣。”王猛嘴上客氣着,手卻接過了金幣嘿嘿笑道。
“這天寒地凍的,就當老夫給兄弟買幾壺烈酒御禦寒氣,你們守城也不容易啊!”柳墨不想在城門逗留,免得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以防節外生枝。
當一行衆人剛趕到九善樓,卻發現黑狼盟的一衆劍士都圍在大門外,不知爲何,感覺情形不對,柳墨快步向樓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