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探親

“請問柳神醫在嗎?”一個黑髮少年問道。

“敢問小哥何人,神醫上山採藥去了,有什麼事情你給我說就可以了。”黑水城九善樓藥房內一箇中年人看着這個奇怪的少年。

“哦!神醫不在,算了我改日再來。”黑髮少年失望的往外離去。

“小哥,你先等一下,如果有重要的事情不便和我說,那就先到內廳等一會,神醫上山採藥已經多時,現天色已晚,估計一會就回來了。”中年人看着失落的少年轉身要離去,所以開口留到。

“那好吧,那就打擾了。”黑髮少年跟着夥計來到內廳等候。

九善樓是黑水城一個不大的藥鋪,是上境丹師柳墨所開,柳家一門十幾口經營這個藥鋪,九善樓雖然不大,但是在黑水城口碑很好,因爲九善樓的病人大多是針對平民和賤民而設,柳墨算是真正的傳承了救死扶傷,沒錢先看病的宗旨,而且醫術和丹藥的金幣收費低廉,所以深受廣大平民和賤民的光顧和敬重。

“爹,您回來了,有個小哥找你,一直在內廳等候。”原來這中年人是柳墨之子。

“哦,是看病嗎?”柳墨將身上背的藥簍交給兒子。

“我看不像,看那少年神色紅潤,身形矯健,雙目含光不像是生病之人,看那焦急的神態好似有事情找爹,本來他見爹不在準備離去,孩兒見其失落之情就留下了。”中年人恭敬的說道。

“哦,好吧,我去看看。”說完柳墨朝內廳走去。

一個身着黑色麻布緊衣的少年正在廳中來回踱步,顯然很着急的樣子,只見這個少年長髮披肩,臉色呈銅黃色,一雙黑色的大眼睛望着突然進來柳墨射出一股驚喜之色。

“柳爺爺,您終於回來了”黑髮少年驚喜的說到。

“你是?”面對這個陌生的少年對自己的稱呼,柳墨感覺很奇怪。

謝玄一見到柳墨喜出望外,經過幾天對幻魔噬魂化形臉的適應,勉強可以控制銀色面具內怨靈煞氣,那日師父說的這張銀色面具的大神妙就是這幻魔噬魂臉如果被控制住,就可以按照個人的修元來改變自己的容貌,其中的奧妙竟然大有文章。

見柳墨不認識自己,謝玄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經易容了,忙躬身向前,對着柳墨一拜:“柳爺爺,我是謝成軒之孫謝玄啊。”

“胡說,你怎麼可能是那謝家之孫,那謝玄已經墜入山崖而死,你冒充他到底意欲何爲。”老者冷厲的看着謝玄。

“真的是我啊,柳爺爺,小孫迫不得已容貌以改。”謝玄見柳墨不相信自己忙解釋着。

柳墨見這少年言辭懇切,不似胡說,可是自己仔細觀察凝神打量着少年根本就不是謝成軒之孫,那謝玄自己見過,不可能認不出來。想必其中必有隱情。

“這樣你先坐,老夫去去就來。”感覺事關重大柳墨快步出去吩咐左右沒有自己的首肯任何人不能擅自進入內堂。

見柳墨快步出去片刻而歸,急的的謝玄都想取下臉上的面具了:“柳爺爺,我真的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柳墨揮手示意擋住,示意其輕聲而言。

一番對言後,柳墨才確認這古怪少年確是那謝成軒之孫,心中大喜,知道此子身有奇遇,只是問其爲誰所救,現在何處,謝玄卻面有難色,不予作答,柳墨知道肯定謝玄有難言之處,所以也就沒有追問,心中倒是替謝家開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柳爺爺,您知道我家人的情況嗎?”謝玄急切的問道。

“你墜崖之後,因爲你父親帶你逃走,你爺爺和你爹都被關了起來,至於關在何處老夫幾番打探也沒查出來,但是你娘和你奶奶現在卻在老朽家中暫避,現在我就帶你去見她們,你還活着她們知道一定會很開心。”柳墨有些無奈而激動的說道。

“萬家,我不將你滿門殺絕,難瀉我心頭之恨!”聽聞爺爺和父親被萬家抓去生死不明,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意,不自覺的渾身元氣爆出,黑色麻衣無風自動。不過旋即聽到奶奶和母親都藏身在柳見庇護,心中大喜,那股剛猛的氣機才散去。

“你能修元了?”感覺到謝玄渾身爆射的元氣,柳墨大感驚奇。

當年謝玄小的時候因爲不能修元自己專門去檢查過,這個少年周身經脈彷彿被結成一個古怪的結印,使得天地元靈無法被吸收入武,沒想到半年不見,竟然可以修元習武了,而且通過剛纔其元氣波動都到了武霸境了,真是奇絕之事,短短半年時光從沒有元氣的少年進入武霸境,就算放眼整個黑水城都沒有這樣修煉天賦奇絕的少子,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碰到什麼奇遇,竟然有這般造化。

“嗯,玄兒偶得奇遇,破開了體內結印,可以修元入武了。”

“天意啊!天意,走老夫現在就帶你去見你奶奶和孃親。”柳墨心有感觸。

謝玄聽着可以去見奶奶和孃親,心中大喜但隨即又面顯爲難之色,舉步不前。

“怎麼了,玄兒,快跟老夫走。”見面色忽變的謝玄沒有動靜,不禁奇怪的問。

“柳爺爺,奶奶和孃親我就先不見了,知道她們安好,玄兒也就放心了,玄兒磕謝柳爺爺對我謝家救命之恩。”說完就深深跪在地上,對着柳墨磕了三個頭。

“傻孩子,老夫也看不慣那萬家所爲,奈何我只是一介藥師,雖有心搭救,卻無力可使,只能做這些微薄之事以謝當年你謝家之情了。”說完柳墨有些落寂的恨意。

“柳爺爺您放心,總會有一天我會親自上萬家救出爺爺和父親,讓那萬家一門的血來洗刷今日謝家之屈辱。”目光突然變得殺機凌然。

望見這個易容的謝玄此刻雙目流露出的凌厲殺機,柳墨爲之也不禁心神一震,看來謝家出頭的日子不遠了,天道無常,誰能想到半年前一個連元修都沒有的少年,此刻竟然有如此霸裂的煞氣。

“你真的不見奶奶和孃親了嗎,你不知道,自從你墜崖之後,你爺爺和爹被萬家抓去生死不明,你奶奶和孃親整日悲容滿面,以淚洗目,多少次要去萬家講理要人,雖然老夫好言相勸,夫人伴其左右才勉強攔住。”柳墨嘆氣的說。

“玄兒做夢都想見奶奶和孃親,只是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謝玄無奈的說着。

這次下山自己已經和師父約定好了的,在黑水城逗留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個時辰,而且絕對不許上萬家尋仇,如果自己不聽師言,一切後果自負,想到這裡謝玄心中更無無奈,心道:“師父啊師父,你咋就這麼狠心啊,現在離家人不過數丈而不能相見,真是急煞自己了”。

“這樣吧,玄兒,老夫知你有難處,最少你也悄悄看看你奶奶和孃親再走不遲,另外你死裡逃生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你孃親和奶奶?”顯然柳墨知道謝玄有難言之隱,爲顧全大局而忍住不見家人。

“我活着的這件事,我想暫時先別告訴奶奶和孃親,容日後我想辦法親自見她們再說了,這樣吧,那就麻煩你老帶路,玄兒只要能悄悄看看奶奶和孃親一眼,就心滿意足了。”謝玄心想師父不要自己上萬家尋仇,不與家人相見,可並沒有說不能偷看一眼家人,到時候就算師父有所責怪,自己也可以辯駁一二。

“嗯,那你隨老夫來。”柳墨說着起身帶路。

走過內廳,正在給一個老漢拿藥的那個中年人,見柳墨出來帶着黑衣少年朝後院走去,面色不解,但未開口繼續忙着給傷者抓藥。

經過幾道彎曲的小路,徑直走到後院門口,柳墨輕輕推開院門,走到一間房前,房內亮着燈光,顯然屋內的人還沒有就寢。

“你在窗外點破窗紙就可看到你奶奶和孃親,記得不要弄出聲響,免得驚動她們。”柳墨善意的提醒道。

謝玄輕步的走到窗前,知道這屋內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孃親和奶奶,心情頓時緊張和不安起來,多少次在夢中和家人相聚,多少次被噩夢驚醒,這半年來無時無刻的思念此刻就能看見奶奶和孃親了,心中一股酸楚油然而生。

屋內一盞清幽的古燈放在木桌上,幾套簡單而古樸的衣櫃和桌椅拜訪的井然有序,一張大牀上一個婦人正端着一個青瓷碗,牀上躺着一個年邁的老婦人,顯然那婦人正在給老太太準備。

“娘,您喝點藥吧,柳伯伯說了您的病不能在焦慮愁苦了,不然會熬不住的。”中年婦人勸說着把牀上的老婦人扶起來,輕輕的吹了吹青瓷碗內藥汁喂其服下。

終於看見自己日夜思念的奶奶和孃親,謝玄整個心都抽了起來,全身的血液翻滾着,再也忍不住斗大的淚珠滾滾而出,雙手拼命的掐着自己,強忍着心中的酸楚之情。

“月琪啊!我最近這幾天老是夢到玄兒,夢見玄兒來看我們了,玄兒長高了,長壯實了,見到我嘿嘿的笑個不停,咳!咳!!!我剛想抱着他,他就一陣風的沒了。”奶奶蒼白無力的聲音傳來好似萬把鋼刀刮在謝玄身上。

“娘,玄兒命大福大,不會有事的。”孃親勸着奶奶,但是想墜入深崖的兒子不由心中一酸,轉過頭去,輕輕的用衣袖拭去淚痕。

“現在也不知你爹和威兒怎麼樣了,都半年了,不知道萬家把他們怎麼樣了,不會再娘死前都見不上你爹和威兒一面了吧。”奶奶悲泣的說着。

“不會的,娘,柳伯伯打探過了,父親和威哥暫時沒事,只是被萬家關押起來了,現在正在想辦法解救,您不要太牽掛了,保重身體要緊。”

“哎!娘知道,娘只是擔心這條老命隨時就會撒手而去,只恨不能你爹,威兒相見,如果能在死之前見到成軒和威兒,還有我那苦命的孫子,就是死娘也知足了,咳!!!!!!”說着奶奶急劇的咳嗽起來。

“娘,你不要動氣了,小心身子。”說着孃親輕輕的扶着奶奶躺下。

“月琪,這幾日你柳伯父來了沒有,是否有你爹和威兒的消息。”奶奶不安的問。

“這幾日藥鋪太忙,聽說柳伯伯一隻在上山採藥,還沒顧着過來,倒是老夫人來了幾次,見您睡着,不讓我喊您,怕擾着了,放下一些點心和藥就去了。”

“哎!這次多虧了柳神醫,不然連你我都被那萬家拿了去,柳家的大恩也不知何以相報,你有時間多幫他們摘摘藥,打掃一下廳堂,儘儘心意。”

“娘,孩兒知道了,時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窗外的謝玄看着蒼老憔悴奶奶和清瘦的孃親,心潮翻滾,猶如刀絞,終於忍耐不住,推開房門一聲哭喊:“奶奶、孃親不孝孫來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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