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與死的賭驗
穆寒蟬沒有敢吃，雖然他也已經非常的飢餓，但是他實在不敢不把送飯人的話當真。但是有些人卻在抱怨。
“哎，我們來的時候爲什麼要站在陰角呢？要是我們站在陽極，不就可以第一時間搶到飯了嗎？”
“沒辦法，咱們都沒想到，站位問題，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會從陽極的地底下冒出來。”
“走，我們去靠近陽極，他們肯定還會再來送飯的，下次我們一定要搶到！”
“好！最好是多搶兩份！明早上的也給搶了，實在是餓死我了。”
於是乎，有一些人便往石室的陽極附近靠。原先那些得到飯菜的，有些就地就吃了，有些怕有人和他搶，就去到角落裡慢慢吃。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
原本的一百份飯菜，都已經被二百餘人分食完。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童男捂着肚子倒下，嘴角溢血，模樣痛苦不堪。旁邊人都被嚇了一跳，有些驚慌失色，也有些手足無措。
但是來不及他們反應，又有一個人也跟着倒下，那人雙手緊握喉嚨，似乎喘不上氣一般，並且在地上反覆打滾，嚇得一旁人驚慌的躲避。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可怖的魔壇中。但他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
“是啊，是啊。我也是沒想到，幸虧咱們倆離陽極遠，沒有搶到吃的。”
到了第五日中午。
有的男童大哭不止，有的也是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又飢又渴。有的雖然沒有那般怯懦，但看其表情和稀少的動作，怕是心裡境遇也好不到哪裡去。穆寒蟬就是這最後一類人中的一個。
他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下去。
“難道飯菜裡面真的有毒？”
爲首的那人看着男童們都沒吃，便說道：“飯菜和水裡面都沒毒。”
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似乎是爲了證明一般，緊接着又有幾個男童倒下了。這幾個人反應各異，有的人似乎頭痛欲裂，緊緊抱着頭顱。
“飯菜又來了！”
熬到了中午。
沒過多久，那吃下食物的98人全都倒下死去了。
“這…，這…。”一衆男童都被嚇到了，不知該如何。
“對，人家都說了，飯菜有毒，那麼多傻皮還要吃，更誇張的，還搶着吃。我雖然也餓的不行了。但是緩慢死，和立即死我還是分的清的。”
送飯的人剛消失，便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始吃了起來。送飯人的話好像是一味可以讓人鎮定的藥，穩定了很多男童懼怕的心。
另外七八十人也好不到哪去，一樣痛苦不堪。
他覺得明天的第五日很可能就是自己能撐最後一天。他沒有信心撐到第六日。
兩個時辰後，石室在虛空中，沒有太陽照射，但是石室靠牆都換了月光石，似乎已經到了夜晚。
這場景甚是可怖，偌大的三百丈大小的石室，就這樣少了1/5的人。這次吃的共有213人，不到兩個時辰，均已死完。
有的人似乎肝腸寸斷，蜷曲着身子，又有的人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似乎犯了羊癲瘋一般。
“啊，我的耳朵，好嗡鳴！”有一人說道。似乎耳朵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再過一小會，看到他的耳朵裡面溢出鮮血。
“人家都說了這次沒毒，你們怎麼不相信呢？瞧，你們現在還餓着肚子有氣無力的，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就餓死了，還怎麼跟我爭奪修煉資源？怕是你們再也沒資格不配嘍！”
“這真的是有毒！”
所以不管是吃了一碗兩碗，還是一口兩口的人，都在短時間內很快的陸續死去了。
“飯又來了！”
穆寒蟬感到渾身的虛弱，嘴脣都已乾裂。
“啊？飯菜又來了？”
“要不這樣，你呢，做我的小弟，以後凡事你都待聽我的。我就將我霸佔下來的一份食物給你，好不好？”說話之人，竟是那私自霸佔食物的人。
此時的穆寒蟬高度的緊張。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裡面不會真的有毒吧？”
“哇，這次還有水，這幾天都沒喝水了，我可真是渴死了！”
這是第四夜，也是最難熬的一夜。
有的死的快，有的死的慢。但不管快慢，凡吃過食物的，哪怕是一口，都全死了。
一衆人將石室的陽極圍的水泄不通，看到成圓擺放的食物與水，這次卻沒有人搶先吃，彷彿怕再次有毒。
穆寒蟬雖然睡着，但是精神卻高度緊張着，哪怕有人半夜醒來撒尿，他都會立馬驚醒。再睡下，過會肚子又把他餓醒。
說完就再次虛空一遁，消失在了陽極原地。
餘下活着的衆男童，在恐懼中度過了一夜。
“怎麼樣？你們還餓着吧？”
一干男童爬起無力的身子，趕快去往石室陽極湊去。
可惜的是，就在這些人吃完後的一個時辰。
那人見對方願意了，便把霸佔的一份給了他，他便狼吞虎嚥吃了。
他已經明白了，這是這個叫做魔壇地方的入壇考驗，但是用什麼方法考驗，他卻是不知道，也沒有人相告。
穆寒蟬在去魔壇之時，剛滿八週歲沒太久，因爲他出生於大寒之日。
石室的地上又多了上百具屍體，與先前的兩百多具一樣凌亂的躺在地上，他們死時的模樣各異，有的死的安靜，有的的極其痛苦。
“那飯菜裡面若是沒毒，他們怎麼會這樣？”
然而，沒有人爲他們解答，他們只能自己給自己打氣壯膽，並且靜等待事實的證明。
所以他心中想，一切都只能靠自己隨機思想應變了。
於是，那兩個男童不僅吃了一份，還霸佔了一份。其他一些男童看到，也學着霸佔了一份。
在石室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兩百餘人，旁邊活着的人都蹲在遠處無力且恐懼的看着那些已經死去的男童。
“我希望我也不會有事，畢竟我吃的不多。”
穆寒蟬觀察，發現上次食物擺列方式是正方形，十排，每排十位。這次不知爲什麼變成了圓形，在圓圈上，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放了一份食物與水。
然而他們霸佔的食物，卻沒有等到他們晚上食用。其餘的人，即使再餓，也知道了這次的食物依然有毒。
穆寒蟬也站了起來，看着不遠處的動靜。
“是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們被毒死的也是自己活該！”
“吃完了我要留一份，要是他們晚上沒有送飯，我晚上可以吃。”
聽聞聲訊，更多的人站起來，去靠近陽極要弄點飯食與水填餓解渴。
“啊！我的眼睛，好痛！”一個大叫道，似乎已經不能睜目。
魔壇並沒有人來管，似乎他們都是棄物一般。
日光石被換下，月光石再次換上，黑夜又來臨了。
“魔壇的人說了，飯菜裡面沒毒，我們可以吃了。”
送飯菜的人沒換，還是那十九個，男九黑色服，女九白色服。
“你吃了半碗，我搶的是你的碗底，我只吃了一口，要死應該是你死，我應該不會有事的。”
“看來魔壇的話我們不能不信。”
於是這些人有不少便心中打算着，送飯人若是再來，定要第一個衝上前爭取食物。
很遺憾，飯菜真的如送飯人所言，確實有毒，並且是劇毒，各式各樣毒性不同的劇毒。
“我怎麼也沒想到，飯菜裡面真的有毒！”
這恐怖的場景，似乎鬧鬼一般，又似乎是理所當然。
“那我剛纔只搶到半碗，會有事嗎？”
這下子，沒有吃飯的人倒好，雖然腹中飢餓不已，但是至少沒有中毒的恐懼。而那些吃過但還沒倒下的人，就膽顫心驚了。
他有些想念林夢鴿，但是眼前生存的壓力和對死亡的恐懼，卻是讓他無法安穩的回憶那美好的回憶。
不知是不是昨日的事情仍讓人印象深刻，這次雖然有人霸佔食物，但是卻沒有人哄搶食物，比起昨日倒是有序了許多。
“好，你快給我。”一人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看樣子真是餓極了。那人也是專門挑了一個看起來最餓最難忍的人，用以要挾交換。
那九十七人吃的津津有味，餘下的幾百人中，還在飢餓着。他們有的人開始後悔這次沒有搶着去爭食物與水，以至於現在別人飽腹，而他們捱餓。
穆寒蟬沒有動，他正對石室的震位。
這次兩百份飯吃的共有97人。其餘的人不是不想吃，而是有的懼怕，有的在猶豫之間已經沒有了。因爲陽極附近的人搶先得到。
到了早晨，他們仍然心有餘悸。但是身體更是飢餓無力。這已經是第四天的早晨。他們已經足足三天四夜沒有吃東西了。
“我也是！咱倆靠在一塊，如果有人敢來搶，咱倆就一起打他，守護我們的食物。”
餘剩下的六百餘人有一部分已經被嚇破了膽。他們只是一羣大部分不到十歲的男童，甚至都還不是少年。哪裡見過這樣殘酷，恐怖的生死賭驗。
不一會兒，幾十人便接連倒下。全都是吃過飯菜的，並且是搶着吃飯菜的。
之前同樣的畫面第三次出現，這次是三百份，但是卻是呈三角狀擺放。
“這些食物和水，有些有毒，有些沒毒。”
送飯人說完又遁走了，留下石室裡的人進行艱難的抉擇。
這是蠱式培育的倒數第七階段：衆蠱選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