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勇雖然被嵐恆劈成兩半,但他明顯是沒有被饕餮吞噬修爲的強者。對一個地獄道的強者來說,這樣的傷勢其實要不了他的命。
好不容易將兩截身體重新融合,曾勇的臉色非常蒼白,身上的力量波動也減弱一半以上,心情複雜地看向嵐恆。
在戰鬥前,他曾誇下海口說肯定能殺死嵐恆,誰知道最後卻是他被劈成兩半,這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看着嵐恆的笑臉,他只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燕振天從高空中降落下來,哈哈大笑道:“好戲結束了,嵐恆,我們是不是該找失落之城的城主去?”
劉善盤起兩腿緩緩下降,笑道:“剛纔看到你被胖揍,我還以爲你又要我們出手呢,想不到你又能反敗爲勝,我說你下去別做這些讓人擔心的事情好嗎?”
曾勇聽到他們的話,自信心遭受非常嚴重的打擊。
他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早就認定嵐恆不會輸?要不然爲什麼在上面看戲也不幫忙?另外,曾勇很清楚自己的黑洞能將對方的力量吸收,而且還給對方,他之前用渾天霹靂、冥河咆哮攻擊嵐恆就是因爲這個。嵐恆當時明明捱了渾天霹靂和冥河咆哮的正面攻擊,就算不死也肯定要重傷纔對,爲什麼後來又生龍活虎的出現?
想了很久,曾勇最後忍不住將問題問出來。
嵐恆冷冷一笑,說:“在戰鬥之前,你不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說絕對不會讓我活着離開嗎?現在怎麼低聲下氣地問問題了?呵呵,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因爲我有防禦能力很強的招式。最後,我要去找你們城主了,你要阻止大可以衝着我來。但如果你敢再次動手,我一定會殺了你。”
說完,嵐恆和燕振天一起飛進城主府,只剩下曾勇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經過嵐恆和曾勇的這場戰鬥,城主府的傭人都跑得差不多,但那些負責巡邏的修煉者卻全都向着城主府最中心的位置趕去,似乎想保護什麼。能讓這羣修煉者不顧傷勢也要拼命保護的,除了城主又能是誰?
嵐恆和燕振天、劉善一邊往前飛,一邊竭力恢復能量,很快就恢復到足夠自由行動的力量。
站在那上百個修煉者面前,嵐恆淡漠地說:“我真搞不懂那城主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能讓曾勇和這一百多個修煉者拼死保護。劉善、燕振天,我還需要恢復力量,這一百多個麻煩的傢伙就交給你們了。”
燕振天掃了衆多修煉者一眼,說:“都是一些小菜鳥角色而已,重傷的他們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劉善,你把他們全都轟走吧。”
話是這樣說,但燕振天當着一百人的面說出這種話,總給人一種怯戰的感覺。
劉善嘆了口氣走上前,說:“在他們身上,我看到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我也是這樣保護着長源城的老百姓,保護着我的兄弟。雖然我不知道這城主有什麼值得他們保護的,但我很理解他們的心情。”
說着,劉善兩手併攏在身前,掌心凝聚出非常可怕的力量。如果眼前的上百個修煉者被打中,就算不死光也要殞落一半以上。
嵐恆在心裡想道:“我怎麼看到一個人嘴裡說着大慈大悲的話,手裡卻拿着屠刀去砍人?我去,劉善該不會想把這些人都轟了吧?他不是說在這些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嗎?那他應該理解對方纔對。”
燕振天更是直接,乾脆把嵐恆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上百個修煉者聽說劉善想殺他們,臉色頓時就變了,其中一些甚至想退縮。在死亡面前,就算是修煉者也沒幾個能坦然處之。也許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比普通人漠視生死,但沒有一個能真正不怕死。
劉善瞪了燕振天一眼,也懶得解釋,直接對那上百個修煉者說:“曾幾何時,我和你們是一樣的人,爲了自己重視的人戰鬥,我明白你們要護衛失落之城城主的心情。但我要告訴你們,我們今天來只是想找城主,並沒有想過傷他性命。如果你們依然執迷不悟,我只能將這一招打出去,到時候不單止你們,就連你們城主都可能因此死掉,你們自己考慮利弊吧。”
嵐恆聽到這,頓時就明白了。
其實劉善不是想殺這些修煉者,只是想逼迫他們,將選擇的權利扔到他們手中而已。
如果劉善直接讓他們離開,這些修煉者不管是爲了心中的堅持還是爲了單純的面子,都不可能妥協;又或者,劉善直接選擇用武力打進去,到時候很可能傷到裡面的城主。如果城主真有不弱的修爲,力量消耗太多嵐恆等人也可能會因此面臨危險。
相反,像劉善現在這樣做,這些修煉者需要考慮的就是讓嵐恆等人進去談判,還是死撐到底。
如果是前者,大家都不必要有無謂的犧牲;但如果是後者,他們想保護的城主也可能因此身死。
明白這一點後,嵐恆暗暗衝劉善豎起大拇指,用念力傳音道:“了不起,你比在人間道時聰明多了。如果那時候的你就有這麼好使的腦袋,水麟門可能早就被你滅掉了,根本輪不到我出場。”
劉善怒瞪向嵐恆,在心中迴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在人間道是很愚蠢!?”
總而言之,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這上百個修煉者幾乎都選擇退步,讓嵐恆和燕振天等三人進去。不過他們也有言在先,如果他們敢傷城主一根汗毛,這些修煉者都會和嵐恆一行人拼命,就算城主府外的曾勇也不例外。
在走進房間時,燕振天心有餘悸地問:“嵐恆,你真不會殺掉那城主吧?這些修煉者似乎都很重視他們的城主,如果我們亂來,這些傢伙真會拼命的。雖然光憑這重傷的一百人還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但加上曾勇就說不好了。”
劉善沒有說類似的話,但兩眼也一眨不眨地看向嵐恆,耳朵豎得直直的。
嵐恆苦笑一聲,說:“你們把我當什麼人了?放心,我不是那種草菅人命的敗類,我只殺該殺的人。這城主又沒有犯下什麼非死不可的罪行,我不會這麼衝動。”
房間內,一個五十出頭的男子躺在一張太師椅上,脖子無力地歪向一邊,眼睛瞪得圓圓的,舌頭也伸了出來。在他嘴角處,一縷疑似鮮血的紅線留下來,滴在地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燕振天嚇一大跳,說:“天!怎麼可能!?這回完蛋了!”
劉善也嚇得瞳孔一縮,臉色鐵青地說:“到底是誰幹的好事?這不是坑我們嗎?嵐恆,這回真要跟外面的修煉者血拼到底了。”
嵐恆一進來就看到城主這樣,着實嚇了一大跳,就連心臟都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因爲城主一旦出問題,嵐恆等人就要面對上百修煉者無休止的追殺,甚至是修煉者使出的人海戰術。就算嵐恆的實力比他們強,時間長了恐怕也招架不住。
更爲可怕的是這些人裡有一個曾勇。
曾勇的實力本就不比嵐恆差多少,如果以後都要提防這等恐怖的強者無休止的追殺,就連嵐恆也得頭皮發麻。
不過細心觀察一下,嵐恆又發現有問題存在。
第一,嵐恆在這房間裡聽到四個心臟跳動的聲音,還有四道呼吸聲,可房間裡明明只有三個人和一具屍體,那剩下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屬於誰呢?
第二,嵐恆依仗驚人的修爲,自問鼻子已經不會比野獸差多少。可他並沒有因爲城主嘴角的血跡而聞到血腥味,反而聞到一絲甜味,這又是爲什麼呢?
這時,燕振天和劉善抱着最後的期望走向城主,想看他還有沒有救。但不等他們走近,嵐恆立刻大喊道:“站住!別靠近他!”
燕振天和劉善被嚇一大跳,都怒瞪向嵐恆。
“你吼這麼大聲幹嘛?要是被外面的修煉者聽到就慘了,這裡的事情還不能讓他們知道。”
“小聲點,我們看能不能把城主救回來,我可不想以後都被人追殺。”
嵐恆沒有理會他們,緩緩走到城主面前說:“城主大人,別裝了。雖然我早就聽說你很怕死,但沒想到你會怕到這個地步。我們只是有些事情想找你談談而已,你至於怕得裝死嗎?”
城主依然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到嵐恆的話,燕振天和劉善倒是因爲嵐恆的話犯糊塗了。
燕振天迷茫地問:“嵐恆,你在說什麼?這城主不是已經掛掉了嗎?”
劉善同樣好奇,問:“就算他還沒死,應該也聽不到你的話了吧?”
嵐恆冷笑道:“你們都被心中的恐懼矇蔽了,認真觀察一下週圍的情況吧,這城主還有心跳聲,而且體溫非常正常,呼吸也渾厚有力,他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就連他嘴角的所謂血絲,也只是番茄汁。”
燕振天和劉善認真觀察一下,果然發現是這樣,被人欺騙的鬱悶感頓時讓他們轟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