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燕佗所說,燕天韻因他的憤怒徹底打消疑慮,日子又平靜了下來。只是溫柔鄉,英雄冢,嵐恆始終覺得這種日子並不適合修煉者。
在第二天的早上,他找到燕天韻,說:“獸修高手屢次偷襲我們,第一次就折了鱷餘,這次連宿命都陣亡,下一次只怕不是一般高手偷襲那麼簡單了,他們很可能不惜代價要斬殺我們。”
其實嵐恆說的沒有錯,這種情況就好比凡俗世的國家想殺一個修煉者,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可能派一個稍強的普通人高手去刺殺,失敗了則派一個更強的,因爲這樣一個勢力根本沒想到一個人就能和國家機械抗衡。但如果接連失敗幾次,這國家的統治者就有可能惱羞成怒,不惜代價動手了。
燕天韻生在勢力奇大無比的燕家,對這種事情理解更深,點點頭說:“那你的意思是……”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嵐恆擡手在虛空中一切,冷聲說:“雖然我不知道古林裡發生什麼事,導致那十二隻強大的獸修一直沒出現,但下一次就不保證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到古林邊躲起來察看情況,等那十二個大傢伙出動就……嘿嘿……”
後面的話,嵐恆沒有說下去,但燕天韻則非常聰明地接話道:“乘敵空虛,砸他老窩,這辦法不錯。不過就算沒了十二隻強大得邪乎的高手,憑我們的手段也很難敵得過千萬獸修。聽說你新得到一把名叫卷麟刀的武器,我教你幾招刀法,到時候收拾獸修也不用那麼吃力。”
如果燕天韻真要教自己,嵐恆確實不想拒絕,因爲燕天韻使用的招式都非常強大和實用,大家族的底蘊就連嵐恆都不得不寫一個服字。
只是,嵐恆最喜歡的兵器終究是劍,如果以後找回自己的武器,那所謂的刀法豈不是白學了?如果非要學,嵐恆還是喜歡學劍招。
當嵐恆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燕天韻,燕天韻啞然失笑,反問道:“當初在古林裡戰鬥,你已經看到我施展的招式了,你覺得那種絕招是隻有刀才能施展的嗎?”
“這麼說的話……”
嵐恆微微一愣,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抽刀斷水這一招來看,其原理只是以玄氣刺激雙手,再加快旋轉武器的速度斬斷所有攻擊過來的東西。當武器快到一點程度時,速度又讓武器變得穩定、難以撼動,所以這一招的防禦力非常強。
但認真想想,施展這一招的武器確實不一定要刀。
然後就是燕天韻把斷空刀當作飛刀用的那招,嵐恆靠這招以遠遠比不上獸修的實力頂住一個絕頂高手,直到玄氣耗盡才落敗,威力也可想而知。但這一招同樣不需要用刀,甚至是劍、箭、戟等有尖銳攻擊位置的武器都可以。
想到這,嵐恆兩眼一亮,立刻催促道:“那你趕緊把同一個系列的招式都施展給我看,我們的時間真不多,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
燕天韻翻個白眼,顯然爲嵐恆的想法感覺無奈,說:“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年幼時的我還沒有出來歷險,在家除了修煉就是練習招式。可就算花費這麼多時間,我也足足練了三年才熟練這九招……”
不等燕天韻說完,嵐恆沒好氣地催促道:“你別管那麼多了,反正你施展給我看,我盡力學就是了。”
“那好!”
燕天韻無奈地答應一聲,而後扛着斷空刀走到一片空地上,盡情表演他學到的招式。嵐恆在旁邊看着,知道如果光靠玄者的理解去學這些招式,確實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這就好比最基本的出拳,雖然外形看上去差不多,但普通人出拳只會用到手臂的力量,而強一點的人則會利用到肩膀和背部的力量,但真正的高手卻懂得從地面借力,集全身的力量出拳。
嵐恆如果光靠一個玄者的見識去學,短時間內最多學到用“肩膀和背部”出拳而已。只是如果用到念師的力量……
嵐恆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當即用念師的力量籠罩燕天韻,細心感受他的每一份肌肉力量還有玄氣運動。前後不過幾分鐘,嵐恆就明白這一招的精髓了。
接下來幾招,嵐恆都用同樣的辦法,只需幾分鐘就把燕天韻苦修幾年才學到的招式學得形神具備。當他在腦海裡回想、演練這些招式時,燕天韻微喘着氣走回來,說:“我已經施展完了,還好這裡有陣法禁錮,不然燕佗的家非被我拆掉不可……嵐恆,你也上場試試,不用怕丟臉,第一次學肯定有些難看,我保證不會嘲笑你。”
嵐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上場說:“那我獻醜了。”
“鏘鏘鏘!”
嵐恆手中的卷麟刀只有半米長,論氣勢肯定遠遠比不上燕天韻的斷空刀,但依仗着自己的修爲,嵐恆愣是打出更甚燕天韻的風采。短短半米長的卷麟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飛,刀光不斷。
嵐恆將卷麟刀甩出去,隔着一米左右遙控起來,而看似沉重的卷麟刀居然也真隨着他的手指動作或削、或挑、或刺,看起來就像有人在親手揮舞一樣。
燕天韻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張得越來越誇張,差一點就掉到地上去,說:“不!這種控制技術就連我也做不到……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當初花費無數血汗和時間去修煉,也只能將甩出去的武器收回來,可嵐恆居然看一眼就……這絕對不是真的,我是燕家的傳人,應該是天地間資質最好的人之一,不可能有人超過我這麼多!”
不得不說,嵐恆展現出來的天份已經嚴重打擊到燕天韻這個天之驕子的信心和自尊心,他是燕家的第一傳人,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年輕人之一,他一直都這樣認爲的。可在這一刻,嵐恆鐵一般的事實粉碎了他的驕傲,將他的自尊踐踏得一文不值。
他的世界觀快要崩潰了。
要知道,這還是在燕佗家的法陣壓制下,嵐恆就做到這一步,如果去到不被壓制的地方呢?
屋頂上和燕坤還是像往常一樣躲在暗中保護燕天韻,他們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燕天韻的變化了。
燕乾用手肘碰一下燕坤,說:“少爺好像不太對勁兒,你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嗎?”
燕坤也一直觀察着燕天韻,同樣發現了燕天韻的一樣,但他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說到動腦子,你比我擅長多了,這種事情你居然來問我?別忘了我更擅長的是戰鬥。”
“你……好吧,算我問了個蠢問題。”
嵐恆靈活地操控捲麟刀,一直玩了好幾分鐘才收回刀子,跳到燕天韻的身邊笑道:“看來你們燕家的底蘊真心雄厚,這些招式實在太實用了。如果去到沒有陣法壓制的地方,我應該能隔着一兩公里做到這個地步,一些實力不是很強的對手可能還沒接近我就被幹掉了。”
此時此刻,嵐恆想的是如果他能早一點學到這一招,那和隱劍門戰鬥的時候肯定能輕鬆很多,而不是像當初那樣被追殺得滿地跑。不過就算現在才學會,其實也爲時未晚,因爲他可以用這一招到南方古林裡實驗去。
只是嵐恆滿懷期待地說出這個想法時,燕天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沒聽到嵐恆的話。一直等待嵐恆再次重複,他才神情恍惚般回過神來,問:“呃,哦,你剛剛說什麼了?”
嵐恆沒好氣地重複一遍,這纔再次等待燕天韻的回答,同時他也發現燕天韻似乎不是很對勁兒,兩顆眼珠子居然比老人的眸子還要黯淡。
他問道:“燕天韻,你身體有什麼不對勁兒嗎?”
燕天韻擡眼看着嵐恆,其實很想問嵐恆爲什麼這麼快就學會他的招式,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竅門。但他總覺得問這種問題就是承認自己不如嵐恆,強烈的自尊心最後還是讓他搖搖頭,強笑着說:“沒什麼,我們出發去古林。”
當下,躍躍欲試的嵐恆抱着實驗新招式的期待,帶着無精打采的嵐恆向南走去,很快就來到古林外。當然了,嵐恆的初衷還是讓人類和獸修和諧相處,並不準備對無辜的獸修痛下殺手,只有被十二獸修派出來的打手纔是嵐恆的目標。
可他還沒有真正走進古林,兩道身影就像展翅高飛的雄鷹一樣從林中衝去,向着北方飛去。而且,這兩道身影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就消失在嵐恆的視線範圍內。
嵐恆倒吸一口涼氣,說:“好快的速度,好強悍的修爲,一定是那十二獸修中的其中兩隻,不知道剩餘的九隻怎樣了。”
上次從古林裡逃出後,嵐恆只知道鱷餘死在燕乾兄弟的手中,現在再跑掉兩隻,古林裡自然還有九隻。至於後來的宿明,嵐恆雖然承認它的修爲很強,但也絕沒有強到十二獸修那個地步。
在嵐恆暗暗震驚的時候,跟着暗處的燕乾兄弟更是捏一把冷汗,臉色蒼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