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兩個男子的對話中,很多信息都被不知不覺地透露出來,比如他們分別叫蓋承、鹿簡;比如他們早就知道地獄道的修者可以成爲他們的補品,只是迫於邪君的壓力纔不敢輕舉妄動。現在邪君要吸收冥木和尹馳的血精無暇他顧,這兩個傢伙自然不想錯失良機,立刻破開虛空飛向地獄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好歹也是當年赫赫有名的修羅道道主,是讓多方強者忌諱不已的存在,是讓整個世界都顫抖的男人。可現在復活過來,卻要看一個女人的臉色,連點屁事都不敢做,說出來實在有些窩囊。
和這樣兩個窩囊比起來,人間道的一個女孩可要勇敢多了。
楚昭從長源城城主府沖天而起,遙望着靈氣核心的方向說:“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爲什麼我剛纔會有種特別心悸的感覺?不行,我要過去看看。”
話音剛落,楚昭立刻如離弦之箭般飛向靈氣核心,曼妙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長源城諸多強者的視線範圍內。
在楚昭離開的同時,燕振天和劉善也有所感應,但他們早就知道情況,並沒有輕舉妄動。
燕振天望着楚昭離去的背影,長嘆一聲說:“以楚昭和我們的實力,就算過去也於事無補,依我看還不如努力修煉。”
劉善也轉頭望過去,但卻沒有發出這種無用的感慨,立刻說:“少廢話了,知道要修煉就趕緊出手。再不動手,我可要把你打殘了。”
爲了儘快提高自己的功力,燕振天和劉善都採取切磋的方式刺激自己,南方古林自然成了他們的戰場。隨着劉善話音落下,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立刻盪漾在南方古林上空。
當楚昭趕到靈氣核心時,嵐恆已經進入深度修煉狀態。就算以他的天賦,要在短時間內消化之前的感悟也不現實,現在只能期盼他趕在邪君之前成功了。
趕來的楚昭看到饕餮等人和白色光繭,但卻見不到嵐恆的身影,立刻緊張兮兮地問:“爲什麼只有你們在這?嵐恆呢?他不會到人間道外和那些恐怖的強者戰鬥吧?你們爲什麼不過去幫忙?”
畜生道道主和竇志不認識楚昭,立刻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很不滿意楚昭這種說話的口吻。
成長在一個強者爲尊,弱肉強食的世界中,他們自小接受的觀念就是不用在意弱者的看法。現在被一個看似不堪一擊的女孩子質問,他們當然不爽。但他們也不是笨蛋,察覺到楚昭和嵐恆可能有特殊關係就識相地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饕餮苦笑一聲,解釋道:“放心,嵐恆沒有出去和人戰鬥,或者就算他想戰鬥,我也不會讓他去,他和那些傢伙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說完,饕餮指向旁邊的白色光繭,說:“嵐恆就在裡面,不過他在突破,你最好不要打擾他。說起來,你來這裡想幹什麼?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楚昭先是看向白色的光繭,然後長鬆一口氣說:“嵐恆在裡面嗎?只要他沒事就好,不過你們說的那些敵人真這麼厲害?即使你們聯手也無法對付?”
竇志實在憋不住,插嘴說:“等一下,饕餮,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你要這麼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話?她和嵐恆有什麼關係嗎?”
饕餮點點頭,將楚昭和嵐恆的關係大概說一遍,這才無奈地對楚昭說:“不要說我們聯手了,就算我們都擰成一股勁,都無法對付哪怕一個對手,現在只能期盼嵐恆突破成功了。至於你,也許我說這種話你不愛聽,但你在這隻會成爲我們的累贅。如果你真爲嵐恆着想,就回長源城好嗎?”
在饕餮的印象中,楚昭一直都是一個懂事的女孩,相信聽了這番話後應該懂得怎麼做。
但出乎饕餮的預料,楚昭這一次居然沒妥協,而是目光如炬般看向饕餮,堅定地問:“饕餮大叔,我不想成爲你們的累贅,但我也不想躲在長源城看你們冒險戰鬥,我想變強,你能訓練我嗎?不管你的訓練有多麼辛苦、嚴厲,我都可以忍受,只要你讓我在短時間內變得很強很強就好。”
饕餮一怔,實在沒想到楚昭會做出這種選擇,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和修羅道道主之間的差距?那可是嵐恆和饕餮等人聯手都無法對抗的存在!而楚昭就連饕餮的一招都不可能接下,更何況是修羅道的道主?只是她明知道這些也毅然要饕餮訓練自己,饕餮敬佩之餘又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要是有辦法可以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內變得能抗衡修羅道道主,饕餮早就用在自己身上了。
當然,楚昭的初衷終究是好的,饕餮不想打擊她的熱情,委婉地說:“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我所學有限……”
“我有辦法!”
突然,畜生道道主插嘴過來,說:“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一個人的修爲,這確實很難辦到,但如果讓這個人自己經歷的時間變長呢?你們忘了我畜生道就有這種地方嗎?只是現在的畜生道沒強者守護,修羅道那些道主隨時都有可能殺進去,很危險。”
“我不怕危險!得到多少就註定失去多少,付出多少也自然而然會得到多少,嵐恆經常這樣說,我要到你的說的地方去。”
因爲畜生道道主和饕餮等人待在一起,楚昭自然而然將他當成嵐恆的同伴,想都不想就相信他說的話。
饕餮深深地看了畜生道道主,本想阻止,但考慮片刻後又閉上嘴巴。
他很清楚,人間道現在需要的是強者,而不是兒女情長。哪怕只有一點希望,饕餮都希望冒險一試。
可畜生道道主見楚昭同意,卻沒有露出太驚喜的表情,無奈地說:“我現在要幫嵐恆修煉,實在沒辦法脫身,自然沒辦法帶你去畜生道。竇志,不如我把那地方的情況告訴你,然後你帶楚昭過去?”
竇志想了想,也不想留在這乾等,爽快地答應下來。
從畜生道道主口中得知情況後,竇志立刻帶着楚昭破開虛空,離開人間道。
等楚昭和竇志都走遠,饕餮神情古怪地問:“畜生道道主,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花費這麼多精力讓別人變強,這對你有好處嗎?”
畜生道道主知道饕餮仍對自己有戒心,但也表示理解,立刻解釋道:“別這麼說,我之前是不希望出現超越自己的強者,甚至還想看着嵐恆和邪君兩敗俱傷,然後坐收漁人之利,但我現在不都自廢修爲以示決心了嗎?在修羅道諸多道主面前,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想要生存就只能放下私心,聯手共抗外敵。”
道理是這麼說,但這種話從畜生道道主的嘴裡說出來,天知道有多少可信度。
人心終究隔肚皮。
與此同時,竇志帶着楚昭穿行在混沌世界中,灰濛濛的霧氣不斷從他們身邊擦過。
楚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世界,嘖嘖稱奇地說:“這裡就是嵐恆以前和九幽閻王戰鬥的地方嗎?看起來什麼都沒有,有點像灰色的海洋。”
竇志心不在焉地應付兩句,接着問:“大概吧,你叫楚昭對嗎?我想知道你爲什麼喜歡變強?讓嵐恆在人間道保護你,爲你撐起一片天不好嗎?這是男人的責任,你沒必要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但楚昭明顯不認同竇志的說法,微微一笑說:“男人可以依靠,但不可以依賴,這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而且愛一個人就應該爲他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無論男女都應該這樣做。要我看在他在戰場上生死決戰,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良心過意不去。”
“是嗎?”
竇志隨口答應一句,隨即陷入深思之中。
幾分鐘後,竇志帶着楚昭衝進畜生道,來到畜生道道主說的地方,說:“就是這裡了,希望我們沒有被修羅道的道主發現,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畜生道道主說的地方其實是一座大山,而且還是頂天立地的天柱,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閒之地。當然,這所謂的大山只是外觀表現而已,這種山並不存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和九幽閻王當初那片用陣法幻化的森林差不多。
楚昭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總感覺有一個新的世界在自己面前展開。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竇志就用畜生道道主說的方法帶她衝進去,說:“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如果你真想爲嵐恆做些事就努力修煉吧。”
進入陣法後,首先映入竇志和楚昭眼簾的是一個岩石世界,就和他們在外面看到的擎天峰一樣。可除了重巒疊嶂之外,竇志和楚昭都看不到任何活物,真不知道人怎麼在這生存。
楚昭的臉色變了又變,倒吸一口涼氣說:“植物和動物都沒有,就連水都沒有,那我們在這吃什麼?喝什麼?在這種地方長久住下來,我真會死的。”
竇志臉色也有些難看,但他心志終究比楚昭堅定,說:“以我們的實力,生存幾個月還是沒問題的,想修煉就不要發那麼多牢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