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髮呆了好幾秒鐘,他才注意到癱倒在地的費界河。
想起費界河剛纔盡情蹂躪自己,將自己當成沙包打的情形,嵐恆的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問:“費界河,我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你知道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費界河還處於震驚中,精神恍惚的他自然不會回答嵐恆的問題。嵐恆見他只是一直精神恍惚地說着胡話,也懶得在費口舌,直接將玄氣凝聚到右手上準備來一個痛快。
隨着玄氣的凝聚,嵐恆的右手在發光,一道道可怕的玄氣波動散發出來,居然把大地衝擊得現出大量蜘蛛網般的裂縫。
要知道,這可和費界河驚世駭俗的一劍不同,費界河是直接把力量用來攻擊,而嵐恆是努力把玄氣凝聚,這些外泄出來的玄氣甚至連凝聚總量的萬分之一都沒有。可即使這樣,地面也被衝擊得支離破碎,可想而知力量有多麼驚人。
當這股力量凝聚到極點,嵐恆準備將之打出去時,費界河大概是感受到生命的威脅,兩腳一蹬就貼着地面竄出去十多米遠。
嵐恆微微一驚,但卻陰笑着說:“居然被我的力量驚醒過來,早知道我就一拳打爆你的腦袋了,雖然那樣做有些髒。”
費界河沒有在意嵐恆的話,盯着嵐恆發光的手顫聲說:“這是什麼?你爲什麼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你臨陣突破了?不對!就算你突破,也絕對不可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你到底是誰?”
嵐恆沒有和費界河廢話,兩腿使勁兒一彈就衝向費界河,一掌打了出去。
費界河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立刻將殘餘的玄氣也聚集起來,想和嵐恆對轟。畢竟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有速度,是絕對躲不開嵐恆這一掌的。
當費界河將最後的玄氣聚集到兩手手掌心,讓手掌散發出淡淡的金光,嵐恆也一掌轟出,一道耀眼的匹練就像銀河落九天一樣轟向費界河發光的手。在兩道匹練對撞的位置,驚人的光和熱在蔓延、在膨脹,一時間居然勢均力敵。
當然了,嵐恆之所以被頂住只是因爲沒有使出全力,他還想試試自己的力量極限是多少;而嵐恆的卻使出吃奶的力在抵擋,暫時頂住也很正常。只是費界河之前打出驚世駭俗的一劍,一身玄氣早就所剩無幾了,落敗只是遲早的事。
嵐恆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片刻後說:“雖然我不知道這股保命的力量去到什麼境界,但它既然付出饕餮和須彌空間兩個大代價,想來也不會弱小到哪裡去。那麼,我先結束這裡的戰鬥,然後把費其忠一併解決了吧。”
其實嵐恆很清楚,這種靠外物得到的力量終究不能長久,在它徹底消失前還是先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比較好。要不然,嵐恆也不知道要修煉多久纔有實力和費其忠那老東西抗衡。
“轟!”
嵐恆突然加力,只一掌就把費界河拍得灰飛煙滅,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在大地上。
嵐恆深深地看了坑洞一眼,最後加速飛向隱劍門,眨眼間就消失在天邊。
在他遠去的同時,蔣嵐踉踉蹌蹌跑回來,正好看到嵐恆遠去的背影。這小女孩兩眼猛地一暗,一顆心就像被掏空,有些失落地說:“這就走了嗎?我們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嗎?一定不會了,我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唉~”
雖然說,蔣嵐和嵐恆認識不過短短一天多,兩人之間不可能有太深厚的感情,但不捨之前還是難免的。只要想到以後都有可能無法再見,蔣嵐就忍不住難受。
另一邊,嵐恆以驚人的速度飛行,上次足足花了半天才走遠的距離這次居然只要半時辰左右。看着近在眼前的城池,嵐恆忍不住唏噓道:“這差距實在太大了,天知道我現在的速度比原來快了多少。對了,這力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失,我還是快點收拾費其忠比較好。”
在嵐恆進城的同時,費其忠坐在隱劍門一間密室裡,正集中精神療傷……不對,雖然這密室的光線很弱,但如果認真去看還是可以看到費其忠的傷已經全好了,只是耳朵沒有重新長出來而已。他盤腿起來吐納,一道白氣在他嘴裡一進一出,看起來實在高端大氣上檔次。
就這樣修煉了好幾分鐘,費其忠突然渾身一震,然後有耀眼的光芒從他體內爆發出來。這洶涌而出的光芒和力量就像火山爆發,又像龍捲風席捲大地,居然把密室給整個炸掉。直到太陽光揮灑下來,照亮密室內的空間,這房間的真容才展露出來。
原來,這密室是一間建在地底下的小房間,看樣子應該是專門爲費其忠這等高手療傷、修煉準備的,因爲這房間的四周都是厚實的岩石。但即使這樣,費其忠爆發出來的力量依然把房間衝擊得大了不少,房間的屋頂更是被整個揭飛。
坐在房間正中心的費其忠看了看自己身體,神情有些恍惚,隨即哈哈大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哈哈……想不到和玄劍門的兔崽子一戰,我閉關一百年都沒有鬆動的修爲再次突破了,也許戰鬥纔是最鍛鍊人的事情。”
“費其忠,好久不見了啊,如果你想戰鬥,我來陪你怎樣?”
“嗯?”
費其忠一開始還沉浸在修爲突破的喜悅中,對周圍的環境並沒有任何提防。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他立刻驚出一身冷汗。要知道,這人剛纔如果偷襲費其忠,費其忠不死也得重傷的。
當下,他跳起來看向說話的人,冷冷地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個突然出現在費其忠面前的人正是嵐恆。
嵐恆環抱雙手,戲謔地說:“你不是應該很熟悉我嗎?前天在玄霄城,你們隱劍門數十個前輩高手外加數千弟子慘死,今天就連門主都粉身碎骨,如此血海深仇居然不能讓你記住我?看來老人家的記性就是不怎麼樣。”
嵐恆說出這話後,費其忠的臉色陰沉下來,終於響起嵐恆了。他咬着牙大怒道:“嵐恆!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不怕死嗎?”
“死?我當然怕死,這世上還有人不怕死嗎?不過你確定自己能殺我?”
嵐恆活了好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就連眼睫毛都是空的了,他當然明白嵐恆的意思。簡單來說,嵐恆既然有能力斬殺數千隱劍門的弟子,就連費界河也難逃一死,那就肯定有真本事。費其忠不想死,所以不敢貿貿然進攻。但他的修爲纔剛剛突破,他不信嵐恆年紀輕輕還能練出比他更強的實力。
所以,他冷笑一聲說:“你能將我們隱劍門數千弟子斬殺,想來是有些本事,但在歲月面前,所有天才都是無力的。以你現在的年紀,就算天資再好又能強到哪個地步?你來挑釁我是你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
“轟!”
費其忠直接打出一拳,巨大的玄氣拳影隔着好幾米的距離打在嵐恆的臉上,將嵐恆打飛了出去。
費其忠似乎沒料到嵐恆會不堪一擊,微微愣了一下。但緊接着,他又追上嵐恆,一拳將嵐恆抽得飛向左邊,撞破一大片的房屋。費其忠兩腳在地上一蹬就追上前,將嵐恆踢上高空。
最後,費其忠又扶搖直上,將衝上天數百米的嵐恆重新砸落到地上,大地都彷彿跟着震動一下。
費其忠輕飄飄地落到地上,鬆一口氣說:“我還以爲你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居然趕來正面挑戰我呢,原來只是一隻不自量力的螻蟻。被我這樣打,你的實力就算再強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正如費其忠所說,修煉者終究是人,人的身體是肉做的。從數百米高的空中摔落下來,不要說是血肉之軀了,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要摔成鐵餅。
但費其忠的話剛說完,嵐恆突然從一堆瓦礫中爬起來,活動一下關節說:“說實話,被你這樣打還真有些痛,但想殺死我還遠遠不夠,想不到我已經變得這麼強了。那麼,接下來該輪到我了。”
“怪物……”
費其忠全身都在顫抖,結結巴巴地說:“你到底……是什麼怪物?你的身體是什麼做的?爲什麼承受這樣的攻擊還毫髮無傷。”
其實嵐恆很想說,他的第一世是凌駕在六道之上的人,就算想摧毀一個世界也不是什麼難事。這麼強大的人留下保命的絕招,又豈會被因爲從數百米高摔下來就失去保護力量?
但面對費其忠,嵐恆不覺得有必要說出來,淡淡地說:“我的身體是什麼構造與你無關,反正你可以上路了、至於你的弟子,如果願意和隱劍門脫離關係,我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可如果不乖乖聽話,那就不要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