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外，一男人罵罵咧咧的推開了門，“說了不讓她來不讓她來，現在大半夜要老子來撈人，媽的，真是上輩子欠那娘們的。”
男人也沒想到，這個點還有人不睡覺在客廳站崗。
“喲，迎接我呢？”
顧青音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打量來人。
馬丁靴牛仔褲呢大衣，乍一看很正常，但配上一顆紫色的腦袋，簡直讓顧青音夢迴非主流。
“你是什麼人？”顧青音面無表情的問：“大半夜來霍家老宅幹什麼？”
男人笑了笑，仰頭看着她，“我來接人，接到人我立馬就走。”
顧青音這纔看清，男人舌頭上竟然還有個舌釘。真是活久見了，這二流子也是天師？
她蹙眉放狠話，“霍家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話音落下，古堡大門瞬間閉合，“哐”的一聲後，四周陷入寂靜。
男人稍微站直了點，“你確定要跟我動手？這裡有不少普通人在吧。”
顧青音眼睛一眯，冷嗤，“你可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說話間，她手上不着痕跡的捏了個雷決，瞬間放了出去。
“還想對普通人下手，你也得過的去才行！”
男人沒想到她會偷襲，猝不及防只夠激發一道符籙的，淡金色的光罩將其籠罩，跟上次比試時東方冉用的金光罩一模一樣。
顧青音眸光一厲，抽出燒火棍就要衝上去。
但下一秒，無數漆黑的鳥憑空出現，一窩蜂的攻向男人，鋒利爪子和鳥喙頻率極高的攻擊金光罩。
眨眼間，光罩破裂，男人徹底暴露在鳥羣的攻擊下。
“這就結束了？不能吧。”顧青音停在樓梯口，有些不敢置信，太容易了，這點實力要來帶走東方冉，那不是搞笑呢嘛。
霍雲景落在她身邊，蹙眉盯着鳥羣，“沒那麼簡單。”
果然，漆黑的鳥羣中忽然綻放出輕柔的白光，彷彿一點攻擊性都沒有，但被白光照耀到的鳥兒，卻紛紛悄無聲息的消融。
前後不過兩個呼吸，鳥羣被消滅的一乾二淨。
男人的身形再次顯露出來，他雙手在胸前合十，腦後懸掛着一光輪，面容上竟然透出慈悲的感覺。
顧青音目瞪口呆，“佛修？！”
既然是佛修，爲什麼會是這……這樣一副打扮？難不成當和尚的時候壓抑的太狠，還俗後直接變異了？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微微一笑道：“施主，你着相了。皮囊可千變萬化，但心卻可永恆不變的。”
顧青音受教點頭，開口就是譏諷，“請問，跟邪教勾結在一起的佛修，你的心還跟當初一樣嗎？你要是點頭，我就想問問了，你是哪個寺廟出來的，你師父是誰？不會跟你一樣想，修的也是邪佛吧？”
男人沉默兩秒，生硬的轉移話題，“東方施主何在？”
顧青音翻了個白眼，燒火棍一甩，燃起熊熊火焰，“東方冉就在樓上，有本事你就上去！”
佛光對霍雲景的傷害太大，顧青音在攻上去的同時，把霍雲景收回了吊墜裡。
霍雲景也知道自己在外面會拖後腿，因此絲毫抵抗都沒有，有的只是失落，他還是太弱了……
佛光對顧青音無效，男人面對帶着火焰的燒火棍只能狼狽躲閃，口中還唸唸有詞的勸說：“世間的本沒有善惡，後因立場不同便分了善惡。”
“思想與之不統一者便成了惡，但你又如何確定你認爲正確的東西就是善呢？是因爲認同的人多嗎？”
“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嗎？”男人的聲音很輕，卻深入心靈，“你有沒有哪個時刻懷疑過自己做的事到底是否正確？午夜夢迴可曾後悔過當初的所作所爲？”
顧青音沉着臉，像是不爲所動，但越來越沒有章法的攻擊，卻顯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男人微微勾脣，再接再厲，“你現在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嗎？還是受到了外人的影響？你想過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
“閉嘴！”顧青音大喝，燒火棍掄起來，一下重過一下，“吵死了！”
男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了，“你動搖了，既然已經動搖，何不重新做出選擇，遵從你的本心……”
“放屁！”顧青音一棍掄出，速度陡然快了一倍，男人閃躲不及，被一棍抽在了嘴巴上。
“嘭”的一聲，男人被抽飛，撞到了牆上，而後跌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顧青音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氣呼呼道：“人之所以爲人，是因爲從小受教育，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像你說的那樣，所有人都遵從本心，那跟開化前的野蠻社會還有什麼區別？”
“別拿我當傻子忽悠。”顧青音收起燒火棍，擡手掐訣，“萬丈光牢！”
刺目的白光乍起，利箭一般射向匍匐在地的男人。
男人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但就在第一道白光即將落在他身上的瞬間，男人的身體卻忽然漂浮起來，白光也在觸及他的瞬間，轟然破碎。
顧青音的眉頭皺了起來，目光審視的看着男人。
男人驟然擡頭，露出一雙漆黑沒有眼白的眼睛。
“顧青音。”男人開口，但聲音明顯變了，變的沙啞低沉，讓人聽着就感覺到一股壓力。
顧青音心中一動，“你就是他們背後的指示者？你不是人？你是什麼東西？”
“真沒禮貌啊。”那道聲音嘆息道：“跟你師父一樣讓人討厭。”
顧青音面色變了，“你認識我師父？當年他離開是因爲你？”
“我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等你有能力站在我面前的那天，答案自會揭曉。”
話音落下，男人的身體忽然爆開，化作片片黑色光羽，於轉瞬間消失。
顧青音愣了下，隨後轉身就往樓上跑，推開了東方冉所在的房間門。
果不其然，人已經不見了。
顧青音面色難看，那個混蛋跟她說話，就是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好偷偷帶走東方冉！
她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麼耍過。
顧青音咬牙切齒，“你最好祈禱我們不會太快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