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以上的走廊都被水泥砌成的護欄圍住,高度合適,既能防止學生不小心墜樓,又不影響建築整體美感。玄落在一行人的最後,步履躊躇,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怎樣的學生,他能否將我想說的一些東西,說予他們聽呢?
112教室坐落在六層角落,與101班隔空相望,那木質的門扉厚重敦實,其上紅黑相間的花紋錯落分佈,莫名形成了奇特的花紋,蘊含着某種熟悉的靈力——斬妖靈。
莫格見玄停住腳步,出神地凝視那扇門扉,忙解釋道:“呵呵,那是我哥哥隨手畫上的,我覺得好看,也就沒有擦去。”
“你哥哥?”玄心神一緊,毫無疑問,她的哥哥已經掌握了斬妖師的血脈能量,成功覺醒。
“恩,他是一位畫家,蠻有名氣的,不過他那個人性格很怪,有時間介紹你們認識。”
“呵呵。”玄乾笑兩聲,不再言語。
當他靠近時,那扇門隱隱散發着光暈,可轉瞬即逝,那些光點連接在一起,恰好是莫氏結界的第一紋理——阻。阻,只簡單起到阻礙妖魔前行的作用,根據畫紋理者實力不同而有不同效力。儘管只是一瞬間,但他也能從這扇門中感覺到極深的斬魔靈,莫格的哥哥,應該歸於天縱之才的行列。
“怎麼了,姚老師?”
“沒什麼。”玄擠出一抹微笑,目光落在那扇門上,“我們進去吧。”他跟在莫格的身後,很輕鬆地進入了112教室。屋內空調已經開放,暖和和的微風令人不免有些睡意。教室嘈雜的聲響在老師們步入的上一刻消失,莫格先行站上講臺,玄和另外兩位老師則站在講臺下。
隨着視線的挪移,玄漸漸摸透了這個屋子的整體佈置。這是典型的多媒體教室,有投影儀、幕布,六十個整齊排列的桌椅,左右各兩個窗戶,窗戶旁懸掛着偉人的畫像以及名言,中間的牆壁上方則各懸掛着一臺空調,後方的黑板上留有上屆學生遺留的畫作,甚至還有歡慶過後未曾收拾的乾癟氣球。教室並沒坐滿人,稀稀拉拉地有幾個空位,學生們此時都停下了各自舉動,目光在玄的方向和莫格的方向不停轉移,似乎想盡快將之後教導自己的一干老師記在心中。
“同學們,你們好!我是你們接下來一年的班導——莫格。”說完,她“刷刷刷”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希望在接下來的一家裡,我們能夠維持良好的關係,共同成長,共同進步。”
學生們大都熱烈鼓掌,唯獨最後排的一名男生和最前排靠窗的一名女生沒有動靜,男生低着頭像是寫着什麼東西,女生則是瞻望着窗戶外,俯瞰着窗外的“銀河”。
之後,孫老師也上臺進行了自我介紹,在他之後,則是玄的自我介紹。
“時間有點緊張,我和李老師、孫老師先去111班,姚老師你自己先在這裡呆一下。”還沒等玄應聲,莫格就帶着兩位老先生離開了這裡,隨着一聲關門聲,屋內只留下他和五十多位學生。
教室的窗戶不知何時被那個女生打開了,凜冽地寒風夾雜着溫暖呼嘯而來,面對着周圍人怒視的眼光,女生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她終於轉過了身體,現出了她的容顏,那裸露出的半邊面容和常人無異,她閉合的眼睛緩緩張開,竟然全是漆黑,沒有一絲眼白,宛若黑洞。
“啊!!!”她的同桌,一名胖乎乎的男生正好對上她那雙漆黑的眼眸,嚇得直接站起,板凳砸在身後人的腳踝上,又激起一聲痛呼。
“你TMD神經病啊!小胖。”身後的黃毛男生喋喋不休,若不是有我在場,玄懷疑他可能會將小胖按倒狠揍一頓。
“你們看她的瞳孔……”順着小胖的哆哆嗦嗦的手指,衆人好奇地打量過去,看到地卻只是一個正常人的眼睛。
“你TMD別爲自己找藉口了,膽子小的跟耗子似的,真給咱男同胞丟臉。”黃毛男生一邊揉着自己的腳踝,一邊不忘挖苦他。
“行了,都別說了,老師還在上面。”直到一個女生提醒,這菜市場似的教室才安靜下來,靜的彷彿能聽到互相呼吸的聲音。
玄看了看說話那個的女生,她扎着長長的馬尾辮,面容黃瘦有點齙牙,帶着鐵製牙頜矯正器,雖不顯醜陋,但也不算漂亮,老舊的寬大衣物套在她瘦小的身體上可以看出,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她有種獨特的氣質,若說爲什麼有,應該是那雙眼睛,其中包含的堅定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她見他看她,不由將腰板挺得愈發筆直,面露微笑,露出的兩顆小虎牙,爲其增添了幾分可愛。
“你,叫什麼名字?”玄嘴角上揚,擡手指了指之前叫囂的那個黃毛男生。
“我叫閆晴天。”黃毛男生大大咧咧,明顯未因和我的對話感到絲毫緊張,即使,玄是個老師。
“從前的你是什麼樣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從這一刻起,你能團結同學,不要動不動就爆粗口,有時一個善意的微笑比蠻橫的武力的作用要強上太多。”黃毛男生顯然心不在焉,他的視線並沒有和我相對,反而是落在窗外。
玄也不說什麼,揮手讓他坐下,然後開始自我介紹。
“我叫姚玄。你們可以隨意稱呼我,只要我能聽出是在喊我。”實際上,他的性格還算溫和,起碼從失憶後觀察尚是如此,只要未觸碰他的底線,那麼,隨意開玩笑是能夠接受的。
“老師,你的名字真怪。哈哈!姚玄,太逗了!”可惜,總是有些學生沒有眼色,例如眼前這位發出愚蠢笑聲的傢伙,顯然是和之前的閆晴天是一類人。
“我也沒有辦法,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的。”玄不用擡頭,也能覺察到這個傢伙正和閆晴天“眉目傳情”,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句話,果然沒錯。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莫格姍姍而來,那兩位老先生並沒有跟來:“張老師是111班的班導,孫老師留在那裡幫他管理學生。”
“既然老師們都已經自我介紹了,你們也一個個的來,說什麼都行,互相認識一下。畢竟之後就是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們了,誰先來啊!”莫格滿臉期待地看着臺下的學生,隨着話音落下,零零落落有幾個學生舉起了手。
“我,老師我先來。”那個齙牙女生咧嘴一笑,忙起身舉手道。
“好,你先來……”玄允許了她的自告奮勇,不知道她是否會爲他帶來驚喜。
“大家好,我是煙蘿……”煙蘿……空白的回憶裡沒有絲毫印象,喃喃自語的玄只發現心跳較平時快了許多。
“……我會打敗命運的,靠我自己的能力。”她的語言很有煽動力,話音一落,掌聲不斷,當然也有沒心沒肺的人小聲嘀咕着:“裝什麼裝,不就是一個醜八怪?就你還打敗命運,放屁!”閆晴天,呼…怒火中燒,差點突破臨界,玄小心翼翼控制着情緒的波動。不知道爲何,忽然有憤怒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從失去記憶到現在,第一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