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葉天稱王過了一個月。一個月中,並無大事發生,各大諸侯國之間雖然摩擦不斷,但並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在這一個月裡,如果一定要說發生了什麼大事,那便是葉天之名,正如日中天,不斷在民衆口中被傳頌。而且,人們賦予了葉天一個新的名字——龍王。
葉天的魏王之名,已經漸漸被淡忘,在悠悠衆口中,人們對葉天有了驚人一致的稱呼——龍王,而龍王的傳奇故事,不斷被人們渲染,經過一個月的潤色,龍王的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
一個月後的一天,魏都突然來了一位客人,一個渾身浴血,滿臉憔悴的年輕人。當這個年輕人一來到王宮門口,便要求要見魏王龍。這自然被守衛王宮的衛兵阻攔,如今想一睹龍王風采的可是每天都絡繹不絕,但龍王豈是能想見就見的。葉天此刻,在所有魏國人中更是如神一般了,出於對葉天敬仰,衛兵寸步不讓,將年輕人擋在了王宮大門外。
年輕人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站在王宮入口朝裡大喊道:“龍,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後代的待遇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巨大的聲音迅速向王宮內奔去,立時惹得一個不滿的聲音騰空而起:“哪個敢在這裡大喊大叫,不想活了嗎?”一個劍眉虎目的青年自王宮內走出,冷冷地掃了眼門外。
“柳擎大人!”衛兵一見青年,神色立變,惶恐地向他行了個軍禮。這個柳擎大人可是龍王最近指示統管魏都安全秩序的將軍,他的冷血狠厲自剛上任的第一天便轟動了整個魏都。
那一天正好有兩個外來的年輕人出現在魏都,大放厥詞,揚言魏都之中,盡是些沒用的東西,並在魏都內橫行無忌,更打傷了好幾個路見不平的武師。後來衆人才知道,這兩個居然是巔峰武師。正在衆人面對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柳擎出現,二話不說,徑直一人一拳,電光火石間就將兩個巔峰武師擊斃,然後面無表情地離開。從此,魏都之內,再也沒有外來的人敢在這裡吵鬧了。
冷電般的目光自兩個衛兵身上掃過,哼道:“你們兩個就任憑別人在這裡大喊大叫?龍王不是將你們白養了!”
兩個衛兵都是實力不凡,已經到了中級武師境界了,在以前中級武師當衛兵,那可是笑死人的事,可如今魏都的武師,卻是爭先恐後地願意給葉天當王宮守衛。而當兩衛兵聽到柳擎的話,兩人只嚇得冷汗涔涔,戰慄着只說:“是……是……”
柳擎目光再掃了眼剛剛大喊的年輕人,冷冷道:“王宮禁地,怎能容你隨意呼喝。你以爲區區巔峰武師,就能在此囂張?”
年輕人方纔冷眼旁觀,發現兩個武師級的衛兵居然對這個出現的青年戰戰兢兢,顯然心中驚懼無比,其冷厲之性,可見一斑。而自己對這青年的修爲居然看不透,他心中暗驚,魏都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人物?但嘴上仍冷笑着,怡然不懼說:“我來找龍……”
“住嘴!對龍王直呼其名,不尊不敬。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趕快離開。”柳擎斷然說。
“哈哈哈……”年輕人突然狂笑,似悲似怒,又似有無盡的冤屈,他朝着王宮大喊道:“龍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原來就是個忘本的白眼狼!哈哈哈……”
柳擎聞言大怒,但對這年輕人的反應又有些奇怪,暗道這不像那些勢力派來鬧事的,倒還真像與龍王有舊。他雖然冷厲,但心思極爲敏銳。於是問道:“你與龍王有舊?”
年輕人斷然搖頭,譏笑道:“高高在上的龍王,我怎麼高攀得起!”
柳擎臉色一變,怒斥道:“你既然不曾和龍王相識,爲何要詆譭於他?你也是元陽府那些勢力派來的吧?敢來這裡鬧事,你受死!”說着冰寒的氣勢一放,就要出手。
年輕人身處在柳擎的氣勢當中,只覺身子一片冰冷,心頭大駭:獨我巔峰!眼見這人就要出手,已經身有重傷的他絕望地暗歎:罷了,死就死吧,只是爺爺爲他死得冤了!
就在柳擎要出手的時候,“住手!”兩個字憑空傳來,一個高大的平凡青年已經站到了年輕人的身邊。而柳擎自一聽到這個聲音便身子一僵,聽令不再動分毫。
“龍你終於有臉出來見人了!”年輕人發現有人憑空出現,立即看到了來者面貌,雖然與一年前自己所見有了很大變化,但基本的面貌還是未變。他對着來人嘲諷道。
“你是……?”葉天看着眼前滿臉血污的人,雖然看得出是個年輕人,但葉天搜遍枯腸,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與他見過。
葉天也是剛剛練功完畢,正在王宮前院走走,打算去看看處理國事的魏無忌與魏擊,卻隱約感應到王宮外有巔峰武師在鬧事,一時好奇,就將節奏感應覆蓋出來,卻正好發現柳擎即將出手的一幕。幸虧葉天如今的節奏感應又有所精進,已經能夠區分出人的精神波動中蘊含的情緒,年輕人的悲憤不平這才被葉天捕捉,葉天只覺這事有隱情,於是才現身。
“你當然不認識我了,像你這樣高人一等的侯王,又怎麼認得我這正被人追殺的落魄人?哼哼,一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得志便猖狂起來!天地不公啊!”年輕人滿腔不忿,全是由葉天而起,如今與葉天相對,再也顧不得其他,忍不住狠狠地挖苦起來。
柳擎面色一變,又想發作,只是葉天在旁,只能強忍下心中的怒氣。身爲神風隊員,眼看着葉天將近百瀕臨死亡的戰友一一救活,然後再與戰友一起得到葉天的辛勤栽培,從平平無奇的武師提升到巔峰武師,最後更打破自己兄弟們的武道桎梏,使得自己和兄弟們從此有了踏足武宗甚至傳說境的機會。身在其中的柳擎,心甘情願地成了葉天的死士,而有着與他一樣的心志者,還有另外感激涕零的五百神風隊員。而造就這一切的葉天,成了這五百零一個人心中的神。
神風隊也已經改名,五百人零一人自命名爲龍衛,龍衛的隊長,就是柳擎。
“我想,我們一定見過吧?”葉天笑笑,對年輕人的嘲諷謾罵不以爲意,“只是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你,還請你說出來,只要真有其事,我一定盡力彌補。”葉天從來不認爲自己高人一等,相反,他一直認爲自己與普通人是平等的。正常的人與人之間都是平等的,只是當人被慾望驅使的時候,就會變得低人一等了。
“真有其事?哈哈……”年輕人怒極反笑,“我齊國都被滅了,你說是不是真有其事?”
“齊雲飛!?”葉天驚問。聽到年輕人的話,葉天立即想起甲子大會上,曾在演武臺上如曇花一現的那個灑脫的少年。
“不錯!我是齊雲飛,我爺爺當初爲你千里馳援,最後弄得重傷身亡,如今齊國被五行門侵吞,可你堂堂龍王卻整日在王宮中享福,你說你是不是忘恩負義?”
“原來你沒死!”葉天點頭嘆道。
“我自然沒死,我要死了,誰來爲我爺爺和齊家其餘人報仇!”齊雲飛冷笑看着葉天。
“你沒死,卻遭人追殺,這確實是我的失誤。走,進去談,齊王的仇,我自然會全力幫你報!”
王宮之內的一處亭臺上,沐浴整理後煥然一新的齊雲飛與葉天相對而坐。去掉全身血污,齊雲飛的年少英氣與瀟灑比之當初毫不遜色,只是在他眼中,更多了幾分堅毅與蒼涼。
瞭解了魏都的真實情況,並由葉天告知自己這方與各大勢力相比的真實實力,齊雲飛得知葉天並沒有如外界傳說中那麼神乎其神,其實還在如履薄冰,心中對於葉天的不忿淡了許多。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爺爺就算不因救葉天而死,遲早也要面對五行門的侵襲,而以爺爺的倔強脾氣,肯定是寧可玉碎不爲瓦全,自己齊家仍免不了遭難。救援葉天身亡,只是將齊國的滅亡加速了幾個月而已。
“雲飛你放心,元陽府、五行門,我遲早是要去滅的,只是如今我實力不夠,暫時還需要忍耐。”
“恐怕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忍耐了。”齊雲飛淡淡道。
“哦?爲什麼?”
“如今的元陽府五行門,明顯對你有了很深的忌憚,因此他們正在緊鑼密鼓地調集人馬,將門派中所有精英弟子集合起來,打算用這些精英弟子來滅你的魏國。”
“他們準備下狠手了?”葉天眼神一動,若有所思。
“不錯!你的潛力讓他們感到害怕,而如今你又是堂堂魏王,按照當初的約定,他們不能對你出手,所以他們想馬上將你的國滅了,到時候你魏王身份已失,孤家寡人一個,自然可以任由他們宰割。”
“呵呵,想滅國嗎?我倒要看看誰滅誰的國!”葉天的眼中閃過一道帶着不屑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