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室內,燈火盞盞,將偌大的房間照得透亮,一張石桌上正端坐着兩人,左側坐的人是這裡的將軍,他正在與右側坐着的一個白色長衫男子談話。
“報!”那軍曹在門口嚷道,“屬下有要事稟告將軍!”
“進來吧!”那將軍聲如洪鐘。
那軍曹打開房門,匆匆跑了進來,對着那將軍施禮道:“稟將軍,營寨門前有一男兩女闖入軍中,特來請示將軍,可否讓他們入內與將軍會面?”
那將軍年近半百,鼻寬嘴闊,長鬚飄飄,聽屬下報告後,他不禁摸了一下鬍鬚。就在此時,旁邊的白色長衫男子對着那軍曹喝道:“這等小事也來煩擾將軍,是不是屁股癢了?來歷不明之人一律不見!”
“等等!”那將軍問道:“他們經過那條甬道時,靈獸可有什麼反應?”
那軍曹說道:“稟將軍,他們自踏入甬道之時,那靈獸一切如常,並沒有特別的反應,看樣子他們一定是帶着印信的,因此靈獸纔沒有示警。”
“嗯。”那將軍點點頭,又問道:“他們現在還在那通道里候着嗎?”
那軍曹說道:“本來他們沒有出示憑證,屬下也不願意開門,但他們起初聲稱是太子派來的人,後來屬下試探了一下,不過他們並沒有明說,只是從他的回話意思來看他們應該還是上頭派來的,而且屬下想那靈獸也沒有反應,正說明他們極有可能是皇命派遣,一時不敢得罪,就先讓他們進到了第一道防區內。”
那軍曹說着說着,生怕自己的處置會遭到將軍的喝斥,還有些忐忑,但是說完後看到那將軍並沒有動容,才放下心來。
那將軍揮手道:“你速速趕回去,就說我待會便到。”
“是!”那軍曹拱手道,轉身退出去,關上了房門。
白色長衫男子笑道:“太子派來的人?我去看看便知道結果了。”
那將軍說道:“此地極其重要,皇上也是知道的,我雖然必須恪守紀律,事前並沒有接到任何通報說上面會派來欽差,但指不定皇上也是放心不下,特別派人來巡查一番也不無可能。便是太子殿下差人也屬正常,因爲太子殿下代天巡狩已經有些年頭了。”
白色長衫男子說道:“不可能,太子只派了我三人過來,我作爲頭目怎麼不知道?難道說太子殿下對我還不放心?”
那將軍說道:“先別自猜疑了,你隨我去看看情況再說。”
白色長衫男子說道:“也罷,就走一遭。”他站了起來,腰間晃盪着一塊“雷”字腰牌,旋即又被他那一襲長衫遮住了……
李天啓看着那筆直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軍曹神色正常,便知道他並沒有因爲私自將他們放進這裡而受到上峰的責罵,這樣就可以推測必定是他們已通過了一些探查,也許正如周若琳所說的那樣,地聽獸並沒有認爲他們有異,因此他的心也就篤定了些。
周若琳問道:“哎,這位軍爺……”
“哦不,姑娘叫我軍曹便是,卑職有問必答。”那軍曹恭敬地說道。
周若琳輕輕一笑便問道:“你方纔回報說他們已經來了,怎麼這麼久都沒有見人影啊?”
那軍曹說道:“將軍正在招待一位貴客,倉促之間還要更衣,因此會有些延遲,不過應該會很快到了。”
李天啓瞥見了前方的那道牆面上的小口子似乎被悄悄挪開了,似乎正有人向這裡張望。
“有沒有認出他們?”那將軍向站在一旁的白色長衫男子問道。
那白色長衫男子說道:“那男子未曾見過。必定不是太子身邊的人,不過那兩位女子嘛,倒長得異常標緻,可人,至於是不是李璇凝郡主身邊的人,就難以確認了。”
“既然無法確認,你還是隨我出去仔細看看吧,也好給我參謀參謀。”那將軍說道。
那白色長衫男子點頭:“好。我們就去會會他們。”
“開門。”那將軍吩咐道。
守着第二道關卡的士兵趕緊扭開了消息控制,打開了石門。
那軍曹聽到聲響,看到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從石門走出,身後還帶着多個親兵,便笑道:“來了,來了。”他頓時又放心不少。
驟然看到一白衣男子跟在一個白鬚將軍旁邊走來,李天啓三人心裡同時想到了白衣教。此時周若琳和青兒爲了不露出破綻,便要站起來以禮相迎,但李天啓卻將她們的手摁住了,對着她們微微搖了搖頭。
那將軍本以爲對方那三人見到他們過來必然也要起身相迎,可卻看到他們依舊端坐在木凳上,一時有些忐忑,他悄然對着身邊白衣長衫男子道:“你看他們氣定神閒,必定是責怪我們來遲了。如果是假冒之人,又豈有這樣的膽量?也許真是天子所派之人!”
“嗯。”那白衣長衫男子說道:“天底下誰吃了豹子膽,膽敢貿然進入西南大營呢!也許真是來頭不小!”
說話間衆人一行來到了李天啓等人的面前。
那軍曹以及身後站在門邊的一排六個士兵均躬身施禮道:“將軍!”
那將軍揮了揮手,對着李天啓說道:“聽我屬下來報,說是有人要面見老夫,不知可是你們呢?”
“哼!”李天啓輕哼一聲,有意不理睬他。
那軍曹駭然,頓時對着李天啓引薦說道:“這位就是我們大營的將軍,衛子寧,衛大將軍。”
“衛大將軍好大的譜啊。”李天啓猛然站了起來嚷道,周若琳和青兒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爲何要如此說話,而且他的語氣也充滿了不屑與憤懣,便也急忙跟着站了起來。
那年過半百的衛將軍什麼大浪沒有經過,他心裡已經明白麪前的年輕人在惱什麼,便賠笑道:“老夫年邁,行動……”
李天啓似乎根本沒有聽他解釋,急道:“還不帶路,找一僻靜之所說話!”話音未落,他已帶頭往第二道關卡走去了,周若琳和青兒更是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那白衣長衫男子正也要拱手說話,但見這樣的局面,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衛將軍畢竟見多識廣,趕緊吩咐屬下道:“還不趕快上前引路!等什麼吶?”聲音洪亮震耳,在石廳內迴盪。
那軍曹頓時撒腿就往前跑,邊跑邊嚷道:“快開門!快開門!將軍在此,你們這幫孫子居然還把二道門給關上了?”
其時按照規定,只要有沒確定的人在防線內,防守道道關卡的士兵都必須要關上自己的防線大門,否則按軍法處置。
第二道防線的士兵們實質上並沒有做錯,但卻又做錯了。有些東西會凌駕于軍紀之上,那就是人爲。
衛將軍與那白色長衫男子緊緊跟在他們三人後面,臉上陰晴不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只不過遲了一會過來,就遭到此不知來頭的人喝斥。但對方越是這樣,他反而就越確信這年輕人必然是皇上所派遣之人無疑。只有得到皇上恩寵之人才敢對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大呼小叫吧。
他現在想得不是如何解釋方纔遲到一事,而是想着該如何討好,扭轉方纔的局面,畢竟人家是天子身邊的人。
那白衣長衫男子此刻也是深信不疑了,他長年跟隨在太子身邊,自然知道爲官之道,作爲長官,必須對下屬恩威並濟,何時立威何時施恩,都是考究一個人能否官運亨通的訣竅之一。眼下此年輕人雖然看似年輕,但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凌厲與聰穎,這官場中的事情定是熟稔,想必定是得到過皇上的點撥纔有這樣的功力。
他看到衛將軍臉上的神色,便也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連衛將軍這樣爲官多年,鎮守一方的大將軍此時都嚇得不輕,他又怎能硬碰硬呢?雖然並沒有看到那年輕人一行出示過憑證,心裡還有些覺得不安,不過要自己拿前途去搏,爲別人做嫁衣裳,他可不願意。
李天啓等人並不知道身後的兩人早已在這短短時間就已琢磨了許多問題,他們心裡卻是異常高興的,特別是周若琳和青兒,她們本以爲突然與這軍營的將軍見面難免會被拆穿,可沒想到三句話不到就已輕鬆過關,不僅一路放行,還有人在前面引路。
她們暗自數了一下,關卡中還有關卡,裡裡外外過了六道卡才真正進到了營區。
李天啓心裡也是非常高興的,這意料外的順利讓他不禁思考着一會怎麼與他們交談的問題,同時還要打聽那對父子的下落。畢竟自己雖然裝作生氣,但還是要與這裡的最大長官談話的,否則自己等人就不打自招了。
當他想出瞭如何應對的時候,那軍曹已將他們領到了一個偏僻的石屋裡,石屋裡極其開闊,裡面還擺放着地形沙盤,看樣子是軍事指揮廳。
“吩咐伙房,趕緊弄些好吃的東西上來,要快!”衛將軍吩咐道。
“是!”那軍曹施禮後趕緊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