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無光,乾坤借法,腳踏罡步,急急如律令,燃!”冷靜下來的李天啓終於想到自己此前融匯師父所傳授的本領,右手一引,貼在鐵門上的天師符文終於燃燒起來,飄落在地。
鐵門一震,凌天洞主已然顯現在李天啓眼前,她左臂一抓,抓住了李天啓的脖子,將他舉到了空中,柳眉一挑,美目透出一股邪惡的眼神,“小子,你殺了我的霜兒,我要你償命!”在荒野客棧裡的那一幕,親眼目睹了自小跟着自己的霜兒被此人法器所殺,怎能不惱怒?怎能不報仇?這一刻她全然忘記,是誰救了她。
李天啓淬不及防,雙手想掰開凌天洞主的手指,卻怎麼能夠?
“你……”李天啓臉色已成豬肝色,凌天洞主再施加點力道,李天啓就要歸天了,她的飽滿雙峰上下急促顫抖,似乎內心充滿了憤怒和矛盾。
李天啓摔落地面,大口吸着空氣。
“這次就算了。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凌天洞主冷冷說道,說完舉步欲走,卻發現洞口人影一閃,念長風已然出現在了石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念長風一出現,四周本來吵雜的野怪猛獸頓時銷聲匿跡般,整齊劃一重歸平靜。
怎麼如此快?難道青兒已遭毒手?凌天洞主怔住,暗自後悔方纔不應耽誤這些許時間,導致被念長風堵在洞內。
“我道地煞符文如此堅固,居然封不住你此等妖?卻原來是這少年救了你。”念長風的語氣還是不緊不慢,幽深怪異。他雙眼精光掠過,已掃視了一下李天啓的身形面貌,蒼白的臉上居然閃現一絲異樣的光彩,“你……像,跟他很像……”
凌天洞主聽得糊塗,念長風居然說這少年像她?
念長風並沒有理會凌天洞主,而是緩緩走向了李天啓。
此時李天啓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但迫於念長風身上那股濃重的煞氣,還是讓他不禁嚥了一下口水,暗自握緊了雙拳。
念長風淡淡問道:“你是誰?”
李天啓壯起膽氣,響亮地說道:“李天啓!清水村人氏!想打就來,小爺沒怕過!”
念長風依然面無表情,像是自言自語:“李天啓?清水村?”
就在這時,凌天洞主趁念長風不注意,忽然化成一股旋風,就直往洞外飛,但還未等她飛到洞口,只見眼前一花,白衣人念長風已然在前又堵住了洞口。
凌天洞主左臂一揮,五指的指甲突然變成一尺三寸長,往念長風的臉上抓去,這一變招快如閃電,如此近的距離而且突然,即使念長風修爲多高,也絕不可能躲開,沒錯,他並沒有躲開,直挺挺地站着,硬生生抗了凌天洞主這一抓。
“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鐵布衫!”凌天洞主身形驟退,飛回到了李天啓身旁,她那五根手指的指甲早已齊根斷裂,不斷流滴出鮮血。
念長風那蒼白的臉頰上卻無一道傷痕,地上卻是凌天洞主斷落的指甲。
“我讓你走,你才能走。”念長風冷冷說道,“我在問話,你居然如此無禮?”
凌天洞主的手指在顫抖,方纔那一抓,是她用盡了氣力施爲,未曾到念長風不僅道法極深而且居然懂得上乘硬氣功,自己這盡全力一抓反而受累。
“連禽獸都懂得噤聲,你卻不懂?”念長風依然對凌天洞主冷嘲熱諷。
凌天洞主扭頭,將左手反於後背強忍傷痛,不願再跟他的眼神有接觸。
念長風也不再理會她,而是信步又來到李天啓的面前,問道:“小子,你願不願意拜我爲師?”
“哼!”李天啓不想理會他。
念長風本就是一個怪人,看到李天啓沒理會他,反而笑了,而且笑得很大聲,山洞內都震下了灰塵。
李天啓想捂着耳朵,但他還是強忍住了。
念長風淡淡道:“多少人想拜我爲師,我都不收,我想收你爲徒,你卻拒絕?有性格,我喜歡。”
“你這些旁門左道,擾亂三界的本事,我不學!也不屑學!”李天啓正色道。
“是嗎?”念長風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這也許是他平生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事了,他一身本領,多少人願意拋家棄子,舉國財富,四處覓他蹤影,也要學他一招半式,可都被他回絕了。草莽江湖,笑傲一生。
念長風冷冷說道:“小子,對於膽敢拒絕於我的人,你知道是什麼下場嗎?”
李天啓搖搖頭,“不知。”
“人變成人偶,妖變成殭屍,均成爲我一生一世的傀儡!”念長風說着,雙手向上一攤,一副人神的氣派。
此時“乒乒乓乓”周圍鐵門後的野怪猛獸們居然懂得拍門喝彩,這也是一奇聞吧。
李天啓當然聽得懂話裡的威脅之意,但他從小就是倔強,如犟驢般騎着不走,打着倒退,他擺開了架勢,對着念長風說道:“來吧!”
念長風左手忽然一揮,左側一處鐵門的插栓立刻打開,衝出三條雄壯的豺狗,豺狗前肢粗壯,後腿較短,雙眼也被裝上黑圓的石頭,三條豺狗猛然衝到李天啓面前就是一頓撕咬。
李天啓本以爲是念長風要出手,卻未料到鐵門開處就有三條豺狗向自己猛撲過來。但他早有準備,“波耶波若蜜!”雙掌輪番出掌,打得那三條豺狗嗷嗷直叫,卻不得近前,口水流涎滿地。
有一條豺狗被李天啓一掌逼退到凌天洞主身旁,忽然轉頭就是一口,還在思考着如何逃離的凌天洞主冷不防嚇了一跳,幸得她修煉頗高,反應甚快,一個閃身躲開了豺狗的突然襲擊。
念長風突然說道:“抓到那娘子,她今晚就是你的。”
那條還在追擊着凌天洞主的豺狗像是聽懂了念長風的話語,身形忽然暴漲一尺,而另外本來追擊着李天啓的那兩條豺狗聞言立刻迴轉身體狂奔向凌天洞主。
這下凌天洞主暗暗叫苦不迭,她並不畏懼這區區三條變異的豺狗,而是擔心站在一旁的念長風會突然下黑手製住她,因此還得時刻提防,是以被三條豺狗逼得有些慌亂。
“衝我來!”李天啓雖然對那凌天洞主並無好感,但卻實在見不得恃強凌弱的行徑,話音剛落,他已經跑到凌天洞主身旁,劈出了兩掌。
“莫要你管!”凌天洞主並不領情,伸腿踢飛了一條豺狗,但另一條又接着跳了過來,那隻被她踢飛的豺狗落在地上一個翻滾,身形也頓時暴漲了一尺,想必都是拿出了看家本領,它在地上一個打滾,重新跑向凌天洞主身後,欲待偷襲。
“再給你們來一些吧。”念長風忽然嘴角露出了笑意,雙手一揮,四周的鐵門全數打開,猛禽怪獸頓時全跑了出來,他正要出手點擊凌天洞主的穴道,不想一道白光迎面向他腦門襲來。
白光迅疾無聲息,不愧是念長風,他居然還是聽到了襲來的暗器,二指一伸,夾住了這道暗器,白光頓然消失,此時他才發現二指夾住的居然是個紙球,他展開一看,上面寫着四個字:來,比一招。誰這麼大膽?不可能是方纔那位化成人形的青蛇,她已被我所傷墜落山崖。傲氣暴漲,心念剛動,念長風已消失在洞內。
衝出許多猛獸野怪,李天啓施展奇門遁甲的御劍之術,但這些經過念長風煉化的怪物們並不懼怕,只是稍微被打得停頓就再次瘋狂地衝過來。
那邊廂凌天洞主看到念長風已然消失在洞內,不禁放下心來,想盡早離開這讓她感覺異常噁心之地,卻被許多猛獸野怪圍住,無奈只得處處下殺手,但這些煉化的怪物不僅外皮堅韌,且心神入魔,非常暴躁及強壯,而凌天洞主由於僅有獨臂,獨臂卻又受重創,因此也僅僅是勉強應付。兩人對付一羣怪物,維持着平衡的格局。石廳內紛亂嘈雜。
青兒捂着胸口從洞外跑了進來,胸襟已染上了她的鮮血,想必她受到了念長風的重創,好不容易纔掙扎着回到了這裡。看到眼前的紛亂的局面,青兒強忍傷痛,躍將過來幫忙。
忽然念長風又閃現在了洞內,只見他呼一揮手,那些猛獸野怪像是看到了指令般,紛紛跑回了鐵門後的巖洞之中,呼呼喘着粗氣。
此時李天啓等三人也汗水淋漓,卻都盯着念長風。他們都不知道方纔他閃出洞外去做了些什麼,現在回來指不定又有什麼不詳的事要發生。
出去前念長風本來的面色如紙,如今卻是紅如豬肝,是氣憤已極嗎?還是又在醞釀什麼奇怪的武功?
“你們走吧。”就在三人還在思忖的時候,念長風淡淡地說完,走到了石桌前,他的身後露出了洞口。
居然如此痛快讓我們走了?這是怎麼回事?凌天洞主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倒是青兒不由分說負痛挽起凌天洞主,拉住李天啓就飛出了山洞,遠離了此處恐怖之所。三人出得山洞,方覺此刻天邊已露白。
石桌早已被掀翻在地,念長風此時再也忍不住,“噗”噴了口血,灑落其上……
不久後,“師父!”忽然一個稚氣的聲音從洞口傳來。
念長風此刻已調息完畢,緩緩睜開了眼睛,看着小心翼翼走過來的少年笑道:“你辦到了?”
“師父,徒兒辦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