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也算是一舉多得了。”
這個消息顯然讓常浩南的心情不錯。
西方國家往往就是這樣。
只有你表現出了相應的實力，他們纔會願意跟你平等對話。
要是一直保持禮貌，別人反而容易把好意當成軟弱。
這剛把英國人嚇唬了一次，對面上趕着就來改善關係了。
其實就是賤。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爭取到的力量，還是要爭取的。
雖說英美之間是共軛父子，但是在90年代末這會，帶英還比較有想法，不是後來那個滿地小丑的狀態。
“歪打正着吧。”
畢竟也是見多了大風浪的人物，懷國莫剛剛只是被過去從未想到過的事情給震住了，才稍微有點失態。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過奪門而出，直接找到丁高恆要求向上彙報。
不過最後還是很快恢復了冷靜。
常浩南還安安穩穩坐着呢，在小輩人面前表現的一驚一乍實在太不像話。
再說也不急這幾個小時的功夫。
所以也就重新坐定和常浩南聊起了英國人那邊對此事的反應：
“其實最早的時候，搞這個行動的目標只是爲了給7月1號保駕護航，防止對方進行挑釁而已，至於後面發生的事情，其實對於我們來說也完全是意外。”
常浩南向來不是什麼大棋黨，所以對於這樣的解釋倒也不會有什麼偶像塌房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機會總歸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既然咱們趕上了，那就是咱們的。”
這句話當然包含兩個層面，一是軍隊在這件事情上的未雨綢繆。
二是他提前協助航空工業和電子工業系統開發出來了相應裝備。
缺一不可。
“其實，倒是有一些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
懷國莫輕輕摸着自己的下巴，用帶着些八卦的語氣說道：
“據說前兩年他們那個王子和王妃離婚的事情，最近又鬧得很大，爲了轉移公衆注意力，所以很多有王室背景的公司都投資支持了這支海浪97艦隊。”
“現在這支艦隊沒能露臉，反而把屁股給露出來了，要是事情被我們公開出來，無異於打對面女王的臉，所以這次他們的保守黨才以幾乎是投降的方式認了輸……”
這種事情常浩南前世也無從得知，所以也就是姑且當故事一聽。
不過他倒是想起來，似乎威爾士王妃確實命不久矣……
再過大概兩個月，她就會在一場車禍中遇難。
至於這場車禍到底是不是意外，那就說什麼的都有了。
當然，這件事情跟常浩南沒什麼關係，前世幹了大半輩子工程師的他也缺乏對於英國貴族體系以及王室相關問題的研究。
所以也就是在腦子裡過一遍。
到時候等着看新聞就好。
……
給海航9師的回信裡面全都是些技術問題，因此篇幅不長，很快就寫完了。
至於圓環計劃的事情，常浩南相信自己無需多言。
從剛纔懷國莫有點發白的臉色上，他知道對方已經舉一反三，意識到了和大衛國合作搞預警機帶來的風險。
大家都是體面人，很多事情沒必要說穿。
“小常啊，我聽老杜講，你下半年肩上的任務還是比較重的。”
懷國莫把常浩南的回信塞進一個信封並收進公文包裡，但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和後者聊起了下半年的工作問題：“伱個人有什麼優先級方面的安排麼？如果有需要科工委幫忙的地方，就直接提出來，我們會盡可能滿足你的需要。”
面對這個事關重大的問題，常浩南的表情也頓時變得鄭重起來。
他大致盤算了一下眼前的情況。
優先級不是簡單的先後順序排名。
儘管手頭幾乎所有項目都離不開科工委的支持，但對於已經把工作流程完全理順的常浩南來說，大多數項目只要在現有的框架內按部就班推進，最多到了關鍵時刻給予一些技術援助即可。
大活只有渦扇10和模鍛壓機而已。
考慮到有精工計劃和973項目這兩個筐兜着，一些與渦扇10相關的、原本不太好歸類的研究都可以被放進去。
實際上，渦扇10勉強可以算是華夏航空動力史上第一個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具體飛機型號的發動機項目。
雖然在地位上仍舊是作爲殲10和殲11兩個項目的配套，但至少不再是一對一的完全從屬關係，也獲得了獨立的撥款和研發隊伍。
更重要的是，由於十號工程和十一號工程總體都比較平穩，所以不會出現因爲飛機型號流產而導致發動機一起跟着遭殃的情況了。
更進一步地，等到渦扇10定型之後，甚至可能會以之爲契機，把航發的研究拆分出來，成爲一個獨立的新公司，徹底解決航空動力研發的結構性問題。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總之，渦扇10這個項目，雖然技術上的障礙比較多，但在組織結構上暫時沒什麼要改的。
最大的麻煩還是來自於模鍛壓機。
這個項目，背後多少會涉及到一些部門利益之間的博弈。
而且不像航發或者飛機那樣，已經有明確的單位承擔研發任務。
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想到這裡，常浩南擡起頭看向對面的懷國莫：
“要說優先級的話，首先應該是我準備跟青華大學的顏永年教授合作，在80年代一個半成品方案的基礎上，開發一臺不小於6.8萬噸的重型模鍛壓機。”
“之前我已經和沈鴻沈老院士聊過，知道了一些當年青華大學原始設計的問題，以目前我們的技術實力還有國際形勢來說，應該是完全有能力造出來的。”
之前沈老說過的主要問題有三個，一是本體結構，二是振動控制，三是液壓油。
前兩個都是常浩南擅長的部分，也是他計劃中的多物理場仿真建模軟件可以發揮用武之地的地方。
至於第三個麼……
常浩南確實不懂化工。
在系統的幫助下現學當然可以，只是他最近恐怕很難擠出時間。
而這個時候，剛剛英國人拋過來的橄欖枝就很有用了。
英國石油（BP）公司旗下有一個品牌叫嘉實多，在工業用油領域足以和殼牌、美孚等齊名。
在這種非核心技術上面，先靠拿來主義頂一頂也無妨。
關於這件事情，常浩南前幾天寫的那份建議報告還沒有最終完成並提交，因此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有杜義山、沈鴻和顏永年等寥寥幾人知道。
不過常浩南在打聽的過程中也沒保密，所以懷國莫肯定聽到過一些風聲，並沒有表現的過於驚訝。
另一方面，重型模鍛壓機，也確實是諸多國字號重點項目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如果不能國產，那就只有把很多核心零部件的製造交給國外完成。
常浩南這樣的選擇，對於科工委來說也是雪中送炭，自然沒有不傾力幫忙的道理。
“所以，需要我們幫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