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張嘴……”雲畫笑盈盈地伸手捏着一個櫻桃梗,櫻桃梗上垂下來的是一顆飽滿晶瑩如紅瑪瑙一般的櫻桃,皮非常薄,那色澤就如同是晚霞一般,非常非常好看。
薄司擎很配合地張嘴,咬住了那顆櫻桃,將其從梗上拽掉。
“好吃嗎?”雲畫很期待地問。
薄司擎衝她眨了一下眼睛,舔了舔脣角,“想知道?”
“問你喜歡不喜歡嘛,我很喜歡吃櫻桃的呀……唔——”
雲畫話音未落,她的後腦勺已經被扣住,某人直接探出身體,隔着桌子,吻~住了她……
她吃到了櫻桃。
皮薄肉多,酸甜的汁水從他舌尖蔓延過來……
許久之後,他才放開了氣喘吁吁的她,此刻,她的雙眸中已經是水汽瀰漫,整個人都發軟,胳膊肘支在桌子上,不然她怕自己都撐不住身體了!
“好吃嗎?”薄司擎看着她,問道。
雲畫早已面若紅霞,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嗔怒又傲嬌地說:“不知道啦。”
“不知道?”薄司擎笑了,“那看樣子是一顆櫻桃太少,還沒品出來滋味,再來一顆……”
說着,他就自己又拿了一顆,送到她的脣邊。
雲畫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張嘴咬住那顆櫻桃,可還沒等她吃呢,他就飛快地吻了過來:“剛纔我的櫻桃被你吃了,現在,我要吃你的,這才公平……”
“唔——”
她所有細碎的聲音,都被他吞入腹中。
“嗡——嗡——”
桌子上放的手機震動起來。
正難解難分的兩人,不得不喘着氣,鬆開了對方。
雲畫雙手捂着臉,不讓薄司擎看她羞紅了的面容。
薄司擎的一隻手還扣着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去拿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他皺了皺眉,接通了電話。
幾秒鐘之後,薄司擎的臉色嚴肅起來:“好,就來。”
雲畫連忙鬆開手,看向他,“怎麼了?是不是又出什麼事情了?”
薄司擎放下手機,原本扣在她後腦勺的手鬆開,摟着她的脖子,拇指輕撫她的臉頰,目光有些幽暗:“景修原本今天就要上飛機去基地研究所的,但他忽然暈倒了。”
“啊?”雲畫愣了一下,“暈倒了?怎麼回事?”
“目前正在搶救,還不清楚狀況。”薄司擎說道,“不過,他是在見了大哥之後,才暈倒的。”
雲畫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見大哥了?大哥去醫院了?”
“嗯,大哥今天忙完,去醫院看媽和瑤瑤。”薄司擎說道,“景修知道大哥去了醫院,就去找了大哥,兩人見了一面之後,景修回到了病房裡,沒多久,就被忽視發現暈倒了,失去意識。”
雲畫緊抿着脣,“我們先去醫院再說。這事兒瑤瑤知道了嗎?”
“……”薄司擎沒有吭聲。
一路上,雲畫都在想着各種可能性。
也有些着急。
大哥不會真的衝動之下,又揍了景修吧?
景修上次的傷都還沒好呢,傷筋動骨一百天,景修其實都還在修養期,只是因爲葉婕阿姨徹底無法忍受了,直接動用槍手手段,讓景修要麼滾回去基地研究所繼續工作,要麼承擔違約責任,上軍事法庭。
基地研究所的工作本來也是景修喜歡的,同時呢,景修也不是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基地研究所的項目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期,他也是其中一員,如果就此撂挑子不幹了的話,那麼項目的進度勢必會被拖慢……
要知道,同樣的項目,歐洲那邊也在努力抓緊時間攻克,一旦那邊先研究出結果來,申請了專利……
那麼中華國家這邊的研究所,這麼長時間的功夫,可都要白費了啊!
所以,當基地研究所那邊下命令通知他趕緊來工作的時候,景修立刻就答應了,而他的打算是讓羅蘊禮先留在S市!
畢竟還有幾個孩子要照顧呢,交給別人不放心。
景修把自己的信用卡副卡給了羅蘊禮,讓她日常使用,這都是在爲離開做準備。對於景修來說,他跟羅蘊禮之間經歷過的事情,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他們之間的秘密,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也是最爲牢固的關係。
因此呢,景修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別的事情。
他要回去研究所工作!
哪怕是傷勢還沒完全好,但是基本上行動不受影響,只是不能劇烈活動,不能太過勞累罷了,畢竟肋骨骨折也是骨折啊!
所以這會兒景修的身體是很脆弱的,經不起任何暴力打擊。
雲畫在想,薄司年在衝動之下揍了景修,這很正常,但是現在,明知道景修未曾傷愈的情況下,薄司年真的還會不顧一切地衝他動手?
這不太可能吧。
瑤瑤剛出事兒的時候,生死未卜,那種情況下薄司年暴躁失控都是正常的,現在,瑤瑤已經平安無事了,她甚至都不記得景修了,而景修也要離開這裡去封閉的基地研究所。
在這種情況下,雲畫怎麼都想不通,薄司年有什麼理由再揍景修一頓?
就算是揍,也不至於直接把人給打死吧,他又不傻。
雲畫很是擔心。
可是看薄司擎,他倒是一臉淡然的樣子。
雲畫也無奈了,“應該跟大哥沒關係,對吧?”
“嗯。”薄司擎肯定地說。
“……你就這麼肯定?你可不知道,瑤瑤剛出事,我趕過去的時候,大哥正在揍景修,那下手……那可真是在往死裡揍啊,拳拳到肉,我看着都覺得要出人命!”雲畫說道,“要不是讓人把大哥給拉開,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能有什麼後果?”薄司擎瞥了雲畫一眼,“你當大哥傻嗎?他要真想打死景修,不需要那麼多拳,一拳就夠了。”
“……”
雲畫也是醉了,無話可說。
終於到了醫院,景修還在搶救中,情況不是太好。
雲畫和薄司擎先去看瑤瑤和葉梓喻。
薄司年之前來醫院,並未待很長時間,又跟景修見了一面之後,他就繼續回去工作了。
兩人直接去往瑤瑤的病房。
可是,纔剛到了相應的樓層,剛從電梯出來呢,還在走廊上,就聽到了一陣哭喊聲。
“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可以衝着我來,爲什麼要這麼對他啊!”
“先前都把他肋骨打斷了還不夠嗎?你真是鐵了心想要他的命。”
“你怎麼就這麼狠毒?”
“就因爲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就因爲他跟我在一起……你裝作一副灑脫的樣子,實際上卻想盡一切辦法報復。”
“你對他的愛,就是這樣的愛嗎?難怪他不愛你,難怪他不要你,你活該!”
羅蘊禮歇斯底里的控訴和哭聲,響徹整個樓層,走廊上,哪裡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這裡是恆嘉醫院,爲了安全起見,薄司瑤和葉梓喻所在的這一樓層,並沒有安排其他病人,只有值班護士和醫生。
這樣的情形,護士和醫生也不能做什麼。
雲畫聽到羅蘊禮的聲音,臉色就變了。
也不管薄司擎,她快步朝着病房跑去!
瑤瑤和葉梓喻是什麼樣子的人她清楚,跟羅蘊禮那種人,根本就是糾纏不清的。
更讓雲畫無語的是,瑤瑤都已經不記得景修了,也不記得那些過往了,大家也都小心翼翼得,不再在她的面前提起景修,提起他們曾經的過去。
對現在的薄司瑤來說,景修就是哥哥的朋友,自己的鄰居,僅此而已。
可是現在,羅蘊禮竟然在瑤瑤面前說這些!
對於一個失憶的人來說,安全感是最缺失的東西,她所有的一切都來源於別人的告知,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她發現別人對她說謊了,那麼之前所建立的一切信任,就會瞬間崩塌。
雲畫真是要被氣死了!
她也不管薄司擎了,飛快地跑向病房。
“你怎麼這麼狠毒,你到底要怎麼才肯放過他啊,他就只是不愛你,他做錯了什麼……”羅蘊禮癱在地上,哭得崩潰。
雲畫直接推開病房門進來,冷聲說道:“病房區,不準喧譁吵鬧,來人,把這位小姐請出去。”
秦硯和宋辭是男人,不方便對羅蘊禮動手。
幾位醫院的護工過來,想要拉走羅蘊禮。
但羅蘊禮不斷掙扎:“不準動我,你們不準動我!景修生死未卜,你們還要對我動手?你們到底有沒有人性?景修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們來吧,打死我,也把我打死吧……”
她掙扎得太過劇烈,幾個護工壓根兒制不住她。
薄司擎的眼神微微一暗,看了宋辭一眼。
宋辭立刻上前一步,手掌砍在羅蘊禮的後頸處……
“你們……”
羅蘊禮一句話未落,整個人已經軟軟地倒了下去。
雲畫眨了一下眼睛,看向薄司擎,隨後,她就直接說道:“羅小姐身體不適,送她去加護病房休息,找人看護着。”
宋辭點頭,請護工把人給擡上輪牀,推走了。
這時,雲畫纔看向薄司瑤,她有些擔心:“瑤瑤……”
薄司瑤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雲畫能夠看出薄司瑤眼神中的疑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