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可馨的樣子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
她的眼神她的聲音裡，全部都是狂熱，是對她那個未知的主人的瘋狂崇拜。
這就是PN的恐怖之處，它能準確地找到一個人內心深處的弱點，利用、針對、同化，讓人覺得只有PN纔是唯一的歸宿和信仰。
現在的鄭可馨就是這樣。
陷入普通傳銷中的人，或許還能被拯救，可是如鄭可馨這樣被完完全全同化了的PN信徒，是怎麼都不可能再掰正回來。
雲畫看着鄭可馨，她忽然淡淡地說道：“抓我們來，是你主人的意思吧，說吧，他想要做什麼。”
“你就不怕？”鄭可馨眯着眼睛看雲畫，眼神中帶着冰冷的怒意。
“怕？”雲畫冷笑，“我爲什麼要怕？處心積慮，甚至不惜暴露很多東西吧我們抓過來，你主人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殺了我們，他必定所圖甚多。所以，何必再多浪費口水，痛快點，直接說他到底想要什麼吧。”
鄭可馨的臉色不斷變幻，很顯然，雲畫說對了。
被戳穿了的鄭可馨，臉色很不好看，還帶着些許憤怒。
但是最終，她還是冷靜下來了，由此足以看出，她對主人的命令非常服從，個人的情緒甚至都被給她給狠狠壓制住了。
“第一，釋放你們這次抓到的幾名PN信徒；第二，把加密器拿出來給我；第三……”鄭可馨的語速不緊不慢，還帶着些許冷傲，“第三，他父親，要下臺！”
雲畫愣了一下。
第一第二其實她都不太意外，但是這個第三……
雲畫想要轉頭去看坐在她身側的薄司擎，可是頭部無法移動，她看不到薄司擎的臉，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表情，更無法弄清楚他的情緒。
“讓我父親下臺？”薄司擎輕輕地開口了，聲音中帶着些許的好笑之意，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是你複述錯了呢，還是你主人腦子有病？”
“不許侮辱我主人！”鄭可馨條件反射一般地大吼，“我沒有說錯，主人的要求就是這三個！”
“哦，那你可以告訴她了，這三個條件，任何一個我都不會答應。”薄司擎淡淡地說道。
“你——”鄭可馨咬牙，“不答應？你確定？”
“確定。”薄司擎毫不遲疑地開口。
鄭可馨看向了雲畫，她脣邊勾起了一個邪惡的弧度，“他說不答應，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讓你嚐嚐我的手段……這麼長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這一天的到來，現在，終於來了……你可千萬堅持住，還有薄太子，你也千萬堅持住，可別輕易答應，不然我的手段就用不完了呢……”
鄭可馨打開了一個金屬箱子，裡面是一些醫藥用品，她慢條斯理地兌藥，又用一個注射器抽入了藥物，慢慢排空裡面的空氣。
銳利的針頭，寒光逼人。
鄭可馨微笑：“知道這是什麼藥物嗎？說名字你可能也聽不懂，太長了。我可以告訴你它的效果……放心，不是毐品，只是一點點提高你神經靈敏度的藥物罷了。通俗點來說呢，就是讓你的身體神經變得更加敏感，降低你的痛閾，讓你能夠更真切地感受你身體的變化……”
“再簡單一點來解釋就是，讓你一級的疼痛，變成十級。怎麼樣，是不是很棒呢。”鄭可馨笑得格外燦爛，“那種滋味真是美妙極了啊。”
“蕭如月。”薄司擎忽然開口了。
鄭可馨，哦不，應該說是蕭如月，轉頭看向了薄司擎，“怎麼，我還沒動作呢，你這就心疼了？別別別，千萬別，你這麼快心疼可就沒意思了，我想了那麼多招數都還沒在她身上用呢。”
“告訴你主人，讓他有條件過來跟我談，你還不配。”薄司擎的聲音非常淡漠。
蕭如月的臉皮抽了抽，她緊抿着脣，盯着薄司擎看，“條件就在這兒，你只需要回答答應不答應，答應的話能少吃點苦頭，不答應的話，那就弄到你們答應爲止！”
“你以爲我怕嗎？”雲畫淡淡地說道，“你能對我做什麼，讓我痛？羞辱我？……我不在乎。”
“嘴硬！”蕭如月的眼神冷到了極點，“在乎不在乎，可不是你嘴巴說了就算的，得試過才知道。”
“你來啊。”雲畫輕笑，“你敢嗎？”
“我爲什麼不敢？我憑什麼不敢！”蕭如月一把揪住了雲畫的頭髮，她另一隻手則扯着她自己的臉皮，“我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爲你！被你陷害殺了賀明後，我全家潛逃，只能東躲西藏當逃犯。不僅如此……雲從軍那個狗東西爲了逃命，都不顧我和媽媽的安危……我們落入人販子的手中，甚至被抓到了人販子們的據點……”
“在他們的眼中，我跟媽媽壓根兒就不是人，只是兩件貨物，兩件漂亮矜貴能賣大價錢的貨物！”
蕭如月咬牙切齒，“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每一刻，我都想着怎麼沒死掉，如果死了就不用遭受那地獄一般的折磨。可是我爲什麼沒死？我不斷地問自己，後來我明白了，我沒有死，就只是因爲我要找你報仇！我要讓你嚐嚐我遭受過的地獄般的折磨！我所承受過的，現在要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這就是你勾*引鄭部長的理由？”雲畫冷笑，“鄭部長是你生物學上的父親，這一點我不信你不知道。”
蕭如月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被戳中了最痛的一點。
“那又怎樣！我早就已經不是人了，人的道德約束不了我！”蕭如月冷笑，“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爲你！”
“因爲我？”雲畫眼神淡漠地看着蕭如月，“別忘了，是你先算計我的，我不過是將計就計，以牙還牙。”
“你放屁！”蕭如月衝雲畫大吼，“我遭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把我逼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可是雲畫，我也感謝你，如果沒有之前的磨難，我就不會遇到現在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