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驚爆了會議室內所有人的眼球。
明總這……
很緊張啊。
來電話的人是誰？能讓明總如此失態，這人的能量未免也太大了。
明辰出去接電話了。
會議室內的人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着能讓明辰如此失態的大佬，到底是何方神聖。
明辰壓根兒沒功夫管別人怎麼議論，他飛快地跑出了會議室，從秘書手上拿過了手機，深吸口氣，才放到自己的耳邊：“喂，畫畫？”
一邊上的秘書早就傻了眼，這會兒更是完全呆滯。
明總這說話的聲音也太……太溫柔了吧。
剛纔還跟被捋了鬍鬚的暴躁老虎一樣大發雷霆，這纔多大一會兒工夫就溫柔至此，關鍵是這溫柔轉變得一點兒都不勉強，真真是發自內心的溫柔，那語氣，好像生怕稍微大點兒聲就把電話那端的人給嚇跑了一般。
對方是誰呢？
秘書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得對方的來歷也太神秘了，關鍵是，能讓明總如此溫柔以待，嘖嘖。
“是我。”雲畫輕笑了一聲，“明總，要跟你通個電話可真不容易。”
明辰的表情簡直哭笑不得，“誰叫你幾年都不給我打一個電話的，我秘書不認識你不是很正常？行吧，你要是不高興了，我炒她魷魚。”
還沒走開的秘書小姐，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慌，這……不至於吧……
可電話那端的人可是能讓明總如此失態的人，對明總來說對方肯定很重要，犧牲她這個不長眼的秘書真是在正常不過了……
“別，人家也是盡職盡責，真要換個隨便不負責任的秘書，你不得麻煩死。”雲畫笑。
明辰也跟着笑，同時也衝還呆愣在原地被嚇傻了的秘書擺擺手，示意秘書出去，他則繼續講電話，“就是開個玩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這麼多年都不理我，現在忽然給我打電話……呵呵，肯定是爲了沈詩穎的事情，對吧。哼，要不是爲了她的事情，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理我？回國了也不告訴我？我跟你說，我早就知道你回國了，但你一直都不理我，我很生氣，所以我也決定不理你，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一直都不理我！”
明辰這語氣這態度，完全就跟個小孩子一樣。
剛走到門口的秘書，聽到明辰用這種明顯耍小性子賭氣的口吻說這些話，秘書小姐簡直驚呆了，確定這是她所認識的明總嗎？
這明總該不會是換了個人吧！
電話那端的雲畫也頗爲無奈，“行，我知道是我的錯，我這不是……不方便麼。好了，改天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罪，現在先說說詩穎的事情，詩穎現在人在哪兒，你能聯繫到她嗎？”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爲了她的事情。”明辰嘆氣，隨後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姿態，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我現在暫時也聯繫不上沈詩穎，已經讓她的經紀人，還有公司相關負責人緊急尋找她，現在她可不能出現在公衆場合，會被那些瘋狂的記者們給吃掉的。”
“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兒？”雲畫的臉色微微一變，“那你能聯繫到她嗎？電話呢？你們這些公司高層想要找她，總可以的吧。”
明辰苦笑，“她電話都關機了，我還能怎麼辦？”
“她電話關機了，還有她的助理啊，她那麼大一個明星，無論去哪兒身邊肯定都跟着助理的吧？她出門沒有保鏢嗎？找不到她，就找她的助理。”雲畫說。
“你以爲我想不到嗎？”明辰嘆氣，“她這兩天感冒了，嗓子不太舒服，經紀人把原本給她約的兩個通告都給推了，準備讓她休息幾天，畢竟馬上就要開始爲她的新電影進行宣傳路演了，到時候要十幾個城市來回飛，根本沒有休息時間。所以按照經紀人和助理的說法是，她應該在家。但是呢，今天的新聞爆發之後，經紀人第一時間沒有聯繫到她，就去了她的住處，可是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到她，她不在住處……”
“那她能在哪兒？”雲畫焦急不安。
“沒有人知道。”明辰嘆氣，“作爲一個當紅的偶像明星，沈詩穎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隱私可言，她自己也知道，不能隨便一個人出去，不能去公共場合，避免粉絲路人擁堵發生事故。她能去的地方就那幾個，都已經找過了，沒有。”
雲畫深吸口氣，緊抿着脣：“這些年我也沒怎麼跟她聯繫過，我對她已經不是很熟悉了，我……你沒問問經紀人和助理，她這兩天有沒有提到過想去哪兒？提到過什麼特殊的地方？還有就是她媽媽周阿姨那邊，聯繫到了嗎？問問周阿姨？另外一定安排人保護好周阿姨，那些記者們無孔不入，找不到沈詩穎肯定就會去找周阿姨！”
“我知道，公司已經安排保鏢去保護沈詩穎的媽媽了。”明辰道，“經紀人和助理都已經把這兩天沈詩穎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全部都回憶過無數遍了，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現在公司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商討這件事情的應對策略。說實話，畫畫，確實比較難。沈詩穎父親的事情，公司一直都知道，也都有意迴避，誰都知道沈詩穎父親的事情一旦被曝光出來，對她的前途就是毀滅性的打擊。公司原本也做了多方面的準備……”
明辰苦笑了一聲，“但是什麼準備都沒有用，公司那些安排能夠應付得了普通人，卻應付不了競爭對手。這次沈詩穎父親的事情，大概率就是競爭對手爲了黑她新電影而挖出來的。“
雲畫沉默了。
原來如此。
難怪說新聞會忽然爆發，並且網絡上一看就是有水軍下場帶節奏。
對方有備而來，手段層出不窮，熱點一波接着一波，節奏帶得飛起。
現在就算是撤熱搜什麼的，已經來不及了。
熱度已經上來，不光是微博上，各大網站、論壇，都已經蓋起了高樓，參與討論的網友數不勝數。
如果沒有任何澄清，就直接用暴力手段扯熱搜，刪帖刪評論的話，只會引起更加劇烈的反彈。
現在只有兩個辦法能夠挽回。
一是證明沈業成不是沈詩穎的父親，但是很顯然，這一點根本不可能，對方要黑沈詩穎，就勢必考慮到了所有因素，把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
比如說對方暗中蒐集到了很多證據，找到了當年沈詩穎家的鄰居，還有沈詩穎母親周阿姨的各種信息等等，甚至連周阿姨和沈業成當初的結婚登記都找出來了……
對方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鄭業成就是沈詩穎的父親。
那麼，現在只有唯一的辦法，就是洗白沈業成。
可怎麼樣才能洗白沈業成？
“畫畫，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頭大的要命。”明辰苦笑連連，“現在別的路都已經走不通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洗白沈業成。可是，怎麼洗白？一個放跑了毐販還殺了自己警察同事的背叛者，怎麼給他洗白？我跟你說，要是公司公關真的敢從洗白沈業成上下手的話，就不說公司的老對手們了，哪怕是普通網友，也會一人一口唾沫把咱們星辰娛樂給淹了！”
“現在，公司下令封口，不準任何人隨便談論此事，可是封口也封不了多久，不可能永遠不談論此事。”明辰嘆氣，“我也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說沈業成做的事情跟沈詩穎無關？即便是說了，也不會有人買賬的。最終結果就是，沈詩穎被封.殺。雖然說國內犯罪不帶連坐的，可網友們一定會自發抵制沈詩穎，現在不都已經開始抵制了麼……哎。”
雲畫聽得出來，明辰很煩躁。
對於公司來說，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放棄沈詩穎。
只要公司放棄沈詩穎，甚至還能反過來收一波熱度，公司會損失，但這些損失還在承受範圍之內，而對於沈詩穎來說，一旦公司放棄她……她的前途就算完了。
“明辰，你先等等。”雲畫低聲說道，“給我一點時間，先不要發任何聲明。”
“畫畫，你要做什麼？”明辰立刻就警惕起來，“畫畫我可告訴你，我知道你跟沈詩穎的關係很好，但你要理智一點，這事兒不是那麼容易就反轉的，一個不小心你自己都會被拖下水，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談畫不是雲畫，別把你自己也給交代進來，那就麻煩大了！”
“你放心吧，我知道。”雲畫道，“你只需要再等我……最多再等我24個小時，24小時之後，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到時候是要放棄還是別的，再說。”
“……那好，我等你24小時。”明辰說道，“24小時之後，如果沒有什麼進展，公司大概率就會放棄沈詩穎了。畢竟……”
“不用解釋，我知道的。”雲畫輕聲說道，“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再請你吃飯吧，現在我去找找沈詩穎，我大概知道她在哪兒。”
“她在哪兒？”明辰趕緊問。
“你還是別問了，我去找她，我想她現在也很難受，她恐怕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位置。”雲畫道。
明辰嘆了口氣，“那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真能找到她的話，記得帶保鏢，現在全國的記者都在找她！”
“我知道。”
掛斷了電話之後，雲畫又直接給凌南打了電話。
“案情保密啊畫畫，保密條例你不記得了？我所知道的一點也就是跟淮一有關的，其他具體的案子細節我根本不知道。”凌南說道，“再說了，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的，沈業成在金狼那邊當了這麼多年的臥底，那他的身份保密級別肯定非常非常高，單線聯繫，甚至在審訊過程中都還沒辦法公開他身份的那種級別你明白嗎？”
“那你的意思是，就算他真的是臥底，他現在的身份也依舊有可能是罪犯？”雲畫說。
“差不多。”凌南道，“像是他們這種臥底，在接受警方審訊的時候，不是他的單線聯繫人，他是不可能會暴露的。後續，他甚至會被判刑，入獄……當然了，這個階段是可以操作的，相關部門會把他替換出來，給他重新更換身份。這樣能避免被犯罪集團的殘餘勢力追殺。”
雲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的意思是，他臥底的身份，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被公開？”
“是。”
“……”雲畫沉默了。
“對於臥底來說，這是最好的做法，甚至在他們入獄之後，相關部門會安排他們意外因故身亡等等，假死脫身。只有死，才能讓犯罪集團的漏網之魚對他們放棄追究。”凌南低聲說道，“不然的話，他們勢必會面臨無窮無盡的報復。”
“我明白。”雲畫的聲音很是沙啞。
“好了畫畫，我先跟你聊到這兒，這邊還有些事情要忙。”
“好。”
掛斷了凌南的電話之後，雲畫的心情很難言喻。
凌南說的沒錯，對於這種長達十幾年的臥底們來說，他們的身份確實不適合暴露，即便犯罪集團被打掉了，但肯定還會有少許漏網之魚的，爲了避免他們遭到相關勢力的報復，他們的身份會一直被隱藏，甚至會被當成真正的罪犯判刑入獄甚至是死亡，而後他們纔會被安排改名換姓，完全更換身份……
對於臥底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對於沈詩穎來說，這將意味着她永遠永遠都是罪犯之女！
怎麼辦？
沈詩穎這會兒在哪兒？
雲畫繃着臉沉默一會兒，忽然抓起自己的手機，飛快地推開房門下樓。
“薄司擎。”
她一口氣跑下樓，快步走到沙發那邊，站在了薄司擎的身邊，“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了他面前的電腦屏幕。
他正在開視頻會議，電腦屏幕連接的另外一端的畫面是，一個偌大的坐了至少幾十個人的圓桌會議室。
此刻，因爲她的聲音突兀出現，畫面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