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慕晴喝的不知道究竟是粥,還是淚水。
她深吸口氣,平靜了一下之後,才又看着雲畫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他抽血,給他和我做了HLA的初步配型。通常心臟移植是沒時間做這個配型的,正如他說的,只要血型一致,只要PRA<10%就可以移植了。如果HLA配型成功的話,那移植的效果當然會更好,有可能不會出現排異反應!”
“多好笑啊,他說要把他的心臟給我。”
孔慕晴在笑,可也在哭。
“我說心臟給我的話,你就沒命了。”
“他說,沒事兒,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哈哈哈,當時電視劇上就流行這句話……”
雲畫握住了孔慕晴的手。
“慕晴,他是你哥哥。不管對別人來說他是什麼人,但對你來說,他是你哥哥。你可以爲他哭泣,你可以爲他難過的。”雲畫低聲說道,“你又不曾助紂爲虐,你又不是冷血動物。你痛恨他做過錯事,但你也可以想他、念他……這些並不衝突,慕晴,別爲難自己。”
孔慕晴終於忍不住,放下了湯匙,雙手捂着臉大哭。
“也許是上天有眼,我在最後關頭,等來了一顆心臟。”孔慕晴哭道,“就連我心臟移植的時候,我爸媽都不在。只有他在。我說我害怕,他就一直陪着我。他握着我的手進手術室,一直到我上了麻醉,徹底昏迷,他才離開……而我醒來的時候,他還在我身邊,穿着無菌服,依舊握着我的手……”
“那時候國內的心臟移植手術還不夠成熟,我是在港島做的手術,爸媽都不在,是他從頭到尾陪着我。”
“我害怕,我鬧脾氣,都是他哄着我。”
“我多少次一腳踏進鬼門關,都是他把我拉回來的……”
“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
雲畫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每個純淨的靈魂深處,都有陰霾。
而每個邪惡的靈魂背後,又都存在着溫情。
天使的背面,可能是魔鬼。
而魔鬼的內心深處,也可能藏着一個天使。
彼此都不能互相抵消,矛盾着,卻又共存着。
孔元傑是別人的魔鬼,卻是孔慕晴的天使。
“讓開,少TM在這兒當道,孔元傑欠了我們那麼多錢,以爲死了就不用還了?”
“滾開!”
雲畫正摟着孔慕晴呢,外面衝進來了一幫人。
“砸,都給我砸!”爲首的男人直接冷笑着下命令,“什麼玩意兒,死了就死了,還弄什麼靈堂?他也配?”
“你們住手!”孔慕晴的眼神陡然冷了,“你們什麼人?”
“什麼人?哼,你就是孔慕晴吧?長得倒是挺漂亮的。你哥那混賬,騙了我們公司幾百萬,說要把工程給我們,可一轉手就給了別人,艹,當我們都是好欺負的?”
“我們找他追了幾次債,他拽得二五八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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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倒好,直接死了!”
“老子們的錢找誰要?啊!”
“呵呵,孔元傑那個垃圾,當初是怎麼對我們的?叫我們跪下學狗叫,哈哈,報應啊!”
“死得好,只能是死得好。我們公司早年屯了一塊地,現在價值翻了十幾倍,他仗着恆業集團,硬生生地按照原價把我們的地搶走了!”
“我姐夫被他逼得自殺!”
“我哥哥的公司被他弄破產,我哥哥家破人亡!”
“大家砸啊,這畜生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砸!一起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