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只有微弱的應急燈的暗光,如今終於得見陽光,那種心情,真的好到爆。
可是薄司擎呢?
他醒來就開始挖掘,是不是已經上去了?
她可不會忘記,這地下基地上面,就是塔山的gm基地,是一座被掏空了的山。
他貿然上去的話,會不會撞到塔山的人?
她雖然已經告訴了他槍支是什麼,炸藥是什麼,但他在地下沒見過,她也不能指望他能理解透徹的,畢竟槍支的形狀有太多種,不親眼見過壓根兒沒辦法知道槍支的性能和威力!
想到這兒,雲畫頓時就擔心起來。
她也顧不得許多,拿了兩瓶水塞到腰裡,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環,就也開始了攀爬。
被清理出一條上升通道的電梯井,並不好爬。
原本的鋼架結構很多都彎折了,有的還斷裂了,而中部的牆壁因爲爆炸坍塌,有的凸出來有的凹進去,有些位置很粗糙,有些位置又格外光滑甚至都沒辦法下腳!
她又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驚擾了上面的人。
不過也幸虧她現在的體力很好,而且身體的柔韌性、力度等方方面面都有了質的提升。
如果是來這裡之前,她雖然是運動員,雖然經常鍛鍊體力也不錯,但想要如此輕鬆地攀爬這種環境的崖壁,還是非常困難,她甚至都不會嘗試。
然而現在,她覺得自己非常有力量,又非常靈巧,攀爬這種崖壁雖然困難重重,但真的爬上來了,卻並不會覺得太累。
這等身體素質,就連她自己都被驚豔了。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跟他有關,他的唾液,還有他和她靈體合一時的交換……這一切,都是改變她身體素質的根本原因。
雲畫想想就忍不住想笑,這算不算是……雙修?
六十多米的高度,二十層樓,還是這麼困難的環境,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可雲畫卻沒有太多阻礙地上來了。
越往上光線越亮,溫度也越高,她甚至都已經感受到了陽光曬在身上那種暖暖的感覺,沒辦法,在地下的時候只有應急燈微弱的光線,而且地下很陰冷,她真的很想念陽光的溫度啊。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陽光,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的動作也越發輕巧,努力讓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扒掉了落石,引起聲響。
一步一步,終於上去。
她不敢貿然伸頭,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聽。
外面一片靜寂,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所以外面就算是有人,也肯定都是死人。
雲畫這才小心謹慎地探頭出去看一眼……
這一眼,差點兒沒把她給嚇得鬆手掉下去!
那是……
人間地獄!
雲畫嚇得緊緊地貼在電梯井的牆壁上,慢慢地平復自己的呼吸。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又慢慢地探頭出去。
縱然已經看了一眼,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再度看到那樣的場面,她還是不寒而慄!
太血腥了。
滿目皆是殘肢斷臂,鮮血染紅了地面,被撕成碎片的人體,看起來真的令人作嘔。
雲畫很想深呼吸,卻又想屏住呼吸。
那味道太可怕了。
她的心跳得很快,不是害怕,而是這個畫面太又衝擊力了。她倒是不怕死人,可她擔心薄司擎!
她剛纔那一眼,沒看到他。
她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但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外面這一片血色地獄,恐怕跟他脫不了干係!
雲畫貼着牆壁,放鬆,放鬆。
而後她飛快地一躍而上,迅速尋找隱蔽點。
心跳得很快。
她焦急地到處尋找,想要找到他。
她現在的嗅覺聽覺都有極大的提升,她也能夠分辨出很多聲音,現在的問題是,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她再沒聽到別的任何聲音!
他呢?
他不在這裡嗎?
雲畫的擔憂越來越重。
她一邊隱藏自己,一邊小心地向外窺探。
可就在這時,身後忽然有人把她一把抱住!
雲畫嚇得幾乎要驚叫出聲,完全不經思考,她的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肘擊,掃襠。
以她如今的身體素質,她的動作不但快,也非常有力度。
如果是一般人,她這一套動作下來,那人會連聲音都發布出來就直接嗝屁了!
可是事實上,她的兩個動作都被對方料到,並且硬生生地接住。
她的手臂被壓住,腿也被壓住。
雲畫心驚肉跳。
接着,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對方已經咬住了她的脖子。
雲畫頓時就渾身一僵,緊接着,熟悉的味道和觸感傳來,她愣了一下,就不再掙扎,而是等他咬破了她的脖子之後,她才微微側頭看他。
她對上了他的眸子。
一雙赤紅而冰冷的眸子,一雙只有獸性而不見任何人性的眼眸。
雲畫的呼吸頓時一窒,她憂心忡忡地看着他,“乖。”
隨着她這一個字叫出口,他吸血的動作頓住了,他的眼眸依舊冰冷而充滿殺機,但他卻在仔細看她,好像是在確認她是誰一般。
接着,他緩緩地鬆口,舔了舔她脖子裡的傷口,又在她身上嗅來嗅去的……
“乖,是我。畫。”她的聲音很輕,“你怎麼了?看看我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想你了。
他整個人都怔住,眼眸之中的冰冷之色逐漸褪去,赤紅之色也逐漸褪去,他盯着她看,好像認出了她是誰。
他張了張嘴,“畫。”
“對,我是畫。”她連忙說道。趁着他鉗制她的手不太用力,她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不顧他滿身血污,去吻他,“我是畫,我想你……乖,你想我嗎?”
“想你……想你……”
他一把抱住了她,就在這狹小的山洞縫隙之中,他緊緊地抱着她,她的手臂攀着他的脖子。
他比她高太多,被他這樣抱起來的時候,她的腳根本無法着地,只能攀附着他。
把全部力量都交給他來掌控,她徹底失去主權,任由他爲所欲爲。
……
“畫。”
她疲倦到極點的時候,他總算結束,卻捨不得離開她的身體,依舊抱着她,親親啃啃。
她不想理他,被他抱着也不吭聲。
他開始慌了,“畫,對不起。”
“你還知道說對不起?”雲畫真的很難受,動不動就忘了她……她這段時間的肉,真是都喂狗了!還是一條喂不熟的狗!
“我……”他緊緊地抱着她,依舊佔着她,不肯分開,“畫,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了……”
“如果剛纔不是我,是別人,你也要嗎?”
“要什麼?”
“就是你想我的那種要。”
“不。”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只想你,只……要你。”
“哼。”她信嗎?剛纔一把就抱住她,就開始啃,急不可耐地要她。他都不記得她了,那如果換一個人,他不是同樣?
“你都不記得我了,換一個人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也認不出來,你想要的時候,你又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如果剛纔不是我,你不一樣會要別人?”
“不!”他急得捧着她的臉讓她看他,“不,我不記得,但我知道是你。”
“呵,不記得還能知道是我?”
“我記得味道,我咬了你……我就知道是你……不,我知道是你,我只是……只是記得你的味道,我只要這個味道。”
他解釋不清楚。
雲畫卻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確不記得她了,但是他記得她血液的味道,縱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更不知道她的是誰,但他知道他要這個……
縱然如此,她還是難受。
她看着他,“你剛纔上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他點頭,“我想你後,就想起來了。”
雲畫忍不住咬牙,呵呵,把她吃了之後,恢復清醒了,纔想起來……真行!
“我上來,遇到很多人,你說過上面可能有人,你讓我小心他們有槍。我一開始沒注意,被他們打了一槍,很疼,然後他們都朝我開槍,要殺我,我就……我就把他們都殺了。”
“你中槍了?”雲畫嚇了一跳,連忙抓着他到處看,“在哪兒?到底在哪兒!”
“沒了。”他一臉無辜。
“沒了?”
“我把子彈拔出來,傷口就沒了。”他說。
雲畫無語,卻還是堅持要看子彈打到哪兒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這裡,你看,都不流血了。”
是不流血了,但也沒那麼快癒合,傷痕還在,但是這癒合速度也是正常人的十倍以上!
“以後不準再被子彈打中了知道嗎?很危險的。這是打在你腰裡,如果打在你眉心或者是心臟了怎麼辦?還沒等你自身癒合,人就已經死了!”雲畫板着臉教育他。
他乖巧地點頭,“好,下次不會再讓子彈打中我!”
雲畫瞪了他一眼,又問:“你記得你殺掉他們,那你記得自己是怎麼……怎麼又變得狂躁起來的嗎?你知道自己是爲什麼又不記得我了嗎?”
他想了想,搖頭,“我不知道,我就覺得……想把他們都殺光,都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