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眼下想起,仍覺驚悚。
她太過意外,久久地看着,震驚到忘了收回目光,被徐夢澤擡頭瞧見。
四目相對,他並未有絲毫驚慌,最終,淡淡地收了視線。
再後來,他們兩人在一起。
他允諾幫她撐腰,助她一臂之力,鬥倒後媽佔穩柳家大小姐的位子,而她承諾,一生死守秘密,以朋友的方式,女朋友及未來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邊,替他擋掉以後因爲性向可能引發的諸多麻煩。
各取所需的合作關係,一直都很穩固,是她太貪心,得寸進尺想要更多。
她比徐夢澤高一屆,眼下已經大四,明年暑假便會畢業。這幾年裡,她因爲和徐夢澤關係穩固在父親那裡頗得重視,今天徐夢澤缺席她的生日宴,她難以接受,她父親也顯得緊張而關心。
賓客散去的時候,她覺得很害怕。
好幾年了,徐夢澤沒有一絲一毫喜歡上她的跡象,兩個人最親密的距離是她隔着一層衣服挽着他的手臂。除此之外,情侶之間的牽手、擁抱、親吻,統統沒有過。
胡思亂想着,柳如蔭覺得心情糟透了,不等他開口又說:“你喜歡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我都不在乎。真的,如果你喜歡男人,有些事我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
她慢慢張開雙臂,一手摟着花,一手試探地抱住徐夢澤的腰,語氣渴求地說:“稍微親近一些好不好?和我稍微親近一些,讓我有一些安全感,有一些期待。”
聞言,徐夢澤沒有推開她,隔了半晌,就在柳如蔭覺得他被自己感動的時候,突然聽見頭頂上方,男生淡而涼薄,毫無情緒起伏的話。
“你想錯了。”
他說:“我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只是喜歡他。”
只是喜歡他……
直白的五個字,將她所有熱情一瞬間擊退。
徐夢澤握着她手腕,將她從自己懷裡推出去,語氣尚算溫和地說:“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你說因爲那件事所以對男人有陰影,願意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做那個替我擋去麻煩的人。我說的很清楚,只要你願意,可以一直擁有我女朋友的身份,可如果你不願意了,隨時都能離開。”
“我不想離開你。”
“我沒有多餘的感情給你。”
徐夢澤盯着她看,眼眸裡有一閃而過的憐憫的光,聲音感慨地說:“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結婚,未來還是這樣的。牽手擁抱接吻,所有親密,通通沒有。除了感情,其他的我都儘可能滿足你。”
對一個愛着他的人來說,這無疑於一刀戳在心上,殘忍又絕情。
偏偏,他還在繼續:“要不先分手,你冷靜冷靜?”
“不!”
柳如蔭幾乎一瞬間便否決了他的提議。
怎麼能分手?
分手的話,她一輩子也無法再靠近他,初三暑假到現在,她喜歡他六年多。上千個日夜的渴望,是隨隨便便能丟棄的嗎?她眼下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幫助下重新握在手中的。
秦遠喜歡甄明珠,那是妥妥的直男,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他。況且那是秦家獨子,不管將來做哪一行,秦中明和蔣勝蘭都不可能允許兒子出現這樣的醜聞給家族抹黑。
這是一份註定絕望的感情,徐夢澤永遠也不敢表白,他甚至不敢讓旁人察覺出他對秦遠這樣隱秘的心事,所以纔會從中學起便不停地換女朋友遮掩心意。
如果他早晚都得和女人結婚,自己豈能便宜給別的女人?
四五年不行,還有四五十年之久……
以後朝夕相處的歲月裡,她註定是他親密無間的那個人,最起碼看上去是。和快刀斬亂麻轉身離開相比,她願意守在他身邊,等着將他暖化。
《還珠格格》裡,忠貞不渝的五阿哥都能給知畫留後,她就不相信,他能對自己殘忍一輩子?
男人天生都會同情弱者……
腦海裡思緒百轉,驚濤駭浪歸於平靜,柳如蔭舒口氣笑笑說:“你就當我發神經吧。因爲你今晚沒出現,我太緊張了,總覺得我們的關係不夠穩固。”
聞言,徐夢澤靜靜地看了她一眼。
柳如蔭催促說:“時間不早了,你路上開車小心。”
“……走了。”
說完這兩個字,徐夢澤到了車邊。
柳如蔭在他發動車子後朝他揮了揮手,沒有顯露出戀戀不捨的意思,抱着花進了小區。
徐夢澤調轉車頭,黑色寶馬好像離弦的箭一般融入夜色,很快,駛出了人跡罕少的別墅區,混入霓虹閃爍的市區街道,假期裡鬧哄哄的夜市,讓虛空的靈魂,重新喘息起來。
漸漸地,車速慢了……
兩邊車窗降落,秋風灌入車廂。
徐夢澤終於靜下心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甄明珠發微信問他:“到家了嗎?”
徐四:“到了,勿念。”
甄明珠:“那就好。”
她發了結束語,徐夢澤便沒有再回復,退出私聊,不受控制地,視線落到聯繫人列表第二個。
微信裡雜七雜八不少人,他好像有強迫症似的,永遠要在最上頭一頁的列表欄裡看見秦遠,因而,他和所有好友的對話頻率裡,秦遠是最頻繁的那一個。
此時此刻,大洋彼岸臨近中午十二點。
他想說點什麼,卻不敢起頭。
情緒太飽漲的時候,說什麼都不對勁,容易露陷,也怕自己露陷。
隨意地將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位上,他一手把控方向盤,另一隻手開了音樂,前奏起,正好是張國榮一首《怪你過分美麗》。沙啞惆悵的男低音用粵語唱:“誰亦能呵一呵,一張嘴一副面容差不多。但別要選出色一個,耗盡氣力去拔河。懷內能躲一躲,力度與溫度差不多。惟獨你雙手握得碎我,但我享受這折磨。可以說走,一走已拼命退後。想過放手,卻未能夠。怪你過分美麗,如毒蛇狠狠箍緊彼此關係,彷彿心癮無窮無底,終於花光心計信念也都枯萎。怪我過分着迷,換來愛過你那各樣後遺。一想起你如此精細,其他的一切,沒一種矜貴……”
是什麼時候,他曉得了自己心意?
時間太久,有些記不清了。
還記得的,是那人在學校統一檢查前,隨手將作業本扔在他桌上,理所當然地說“老徐交給你了”的樣子;是他聽聞後排男生說起甄甄,擡起睡意惺忪的眼,罵出一句“講你媽給我閉嘴”的樣子;是他下了晚自習以後,隨手將桌上幾本書扔進桌洞,爾後路過他邊上,拍拍他肩說一句“走了”的樣子;是他抽菸卻忘帶打火機,嘴角叼着煙湊到他跟前,眼眸挑起讓他幫着點菸的樣子;是他在看見自己砰然倒下,一瞬間紅了眼眶的樣子……
他對他,從不設防,坦坦蕩蕩,他卻生出種種齷齪心思。
耳邊一句又一句歌詞緩緩而過,徐夢澤思緒飄散,胸腔被一團情緒揉得亂糟糟。
他不是不想選擇,只是時至今日,感情早已覆水難收……
日日夜夜,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
隔日,中午。
韓志新在萬洲國際大酒店裡,給二兒子舉辦滿月宴。
李嬌產中大出血比較兇險,回家養了一段時間,身體在逐漸恢復中。憐惜她體弱,韓志新本來不預備將她帶到酒店裡待客,可最終在韓明暉左右下,改了這個決定。
畢竟,這是李嬌嫁入韓家,多年來的第一胎,應該也是唯一的一胎。父子倆想要給她撐場面,沒有讓正主不來的道理。所以這天一大早,甄明珠便和韓家的月嫂、保姆以及李嬌的父母、弟弟一起,將她和小明昭一起護送到酒店裡。
滿月宴在一樓一號宴會廳舉辦,預計了四十桌。上午十點多,還沒到用餐時間,甄明珠在二樓套房裡幫李嬌接待上來看望的各家太太。
“明珠姐姐。”
她正和李飛說話的時候,聽見一道脆亮童音。
甄明珠循聲看去,瞧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蹦跳着朝她跑來。
萬存希?
腦海裡這念頭閃過,她連忙俯身接住了小丫頭,笑着問:“小希和誰過來的?”
兩個人見過好幾次,卻沒怎麼接觸過,小丫頭到她跟前卻不認生,脆生生地答話:“爸爸、硯寧哥哥,還有姑姑。不過爸爸說男人不能上來,所以姑姑帶我上來了。”
她話落,甄明珠腦子一懵,連忙往門口看。
一箇中年女人正好走了進來。
她身量和自己差不多,一米六五左右。十月初的天,頭髮在腦後鬆鬆綰了一個髻,上身穿一件米色針織開衫,精緻的圓形木鈕釦從領口第一個往下,扣得齊齊整整,配着下面黑色修身長褲和低跟皮鞋,顯得低調柔和,風韻猶存。
安城裡,甄明珠沒見過萬隨心。
來了雲京之後,萬隨心深居簡出,兩個人也從未見過。
眼下這猝不及防的第一次見面,讓她在意識到之後微微有些緊張,直起身,剋制着那一絲情緒笑着打招呼:“阿姨好。”
被主動問候,萬隨心微微怔了一下,身子有些僵。
早先就聽說甄明珠長得像蘇璇,可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如此像。
她和蘇璇年齡相仿,家裡又距離極近,小時候倒經常在一塊兒玩,算得上好朋友。可隨着步入青春期,蘇璇越長越美,不願屈居人後的她便很少和蘇璇一起出現了。
“姑姑。”
耳邊,萬存希的聲音猛地拉回她思緒。
萬隨心猛地回神,連忙笑着解釋了一句:“你和你媽長得太像了。”
曉得未來婆婆不是因爲對她不滿而刻意拿架子不答話,甄明珠頓時鬆了一口氣,將她往裡面引,並小聲地說:“我從小都沒見過我媽呢,只能從照片裡看看。”
兩個人寒暄着,到了房間裡面。
李嬌剛奶完孩子,小傢伙正被月嫂豎抱在懷裡拍嗝。
萬隨心和李嬌說了幾句話,擡眸去瞧孩子。
她看孩子的神情和先前來過的所有太太都不一樣,微微抿着脣角,臉上笑容很淡,沒有主動伸手展現出抱孩子的意思,神情中還有一絲明顯的悵惘和魂不守舍。
甄明珠瞧着有點意外,正琢磨呢,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你也過來了?”
熱絡意外的女聲,明顯不是在問她。
甄明珠側個身,瞧見萬隨心擡眸笑了一下,應答:“剛到沒一會兒。”
榮太太笑笑,走到牀邊問李嬌:“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
“女人都得過這一關,一定要好好養。”
“知道知道……”
李嬌說着話,擡頭朝甄明珠介紹她:“這位是天美陶瓷老闆娘,榮太太。”
“您好。”
聞言,甄明珠連忙笑笑。
榮太太這纔將目光正式地落在她身上,笑容卻有些客套疏離,點點頭道:“你好。”
話落,又轉過頭和李嬌說話。
這狀況,讓李嬌微微有些意外,愣了一下。
說實在話,她和榮太太不算熟,先前往來也很少,對她的印象,基本也就停留在“那個和韓志新有生意往來的榮總的太太”這個層面,韓家的公司大樓、住宅別墅以及旗下所有酒樓,建築瓷磚都來自天美。她些微的印象裡,榮太太是挺熱情外向的一個人,不至於在她主動地介紹了甄明珠後,只如此這般勉強地打一聲招呼。
她哪裡能想到,榮太太在樓下意外地聽說了先前楊嵐在孟家鬧的那一通,自然地,也就曉得了甄明馨話裡那個從小喜歡和她作對的妹妹,眼下正居住在韓家。
她沒上樓之前,對甄明珠有了先入爲主的糟糕印象,兩相比較,越發憐惜甄明馨。
都是因爲父親坐牢遠走他鄉,甄明珠能有韓家這麼好的棲身之所,甄明馨卻只能跟着楊嵐,孩子可憐啊,被那樣一個媽坑害到三番兩次尋死的地步。
她兀自唏噓了一會兒,不想打擾李嬌休息,笑着喚了萬存希,和萬隨心一起出房間,去宴會廳。
“明珠姐姐再見。”
臨走前,小丫頭笑着和甄明珠打招呼。
榮太太牽着她,出了房門便笑着問:“存希和裡面那個姐姐,很熟悉?”
“姑姑你不知道呀,那是硯寧哥哥的女朋友。”
先前不太清楚,這一會兒倒知道了。
她和萬家這些人,關係比較尷尬。楚江孤兒出身,被她父母收養長大,因爲和萬隨遇在一起的緣故,差點讓她父母犯了心臟病。眼下事過境遷,木已成舟,老兩口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她才和萬家這些人有那麼些沾親帶故的意思。不過圈子有等級,平日裡鮮少走動,她認得萬隨心和萬存希,不算熟悉,至於程硯寧,先前也就知曉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想起來可嘆,世界太小了。
收斂思緒,榮太太笑着看了眼萬隨心:“那就是未來兒媳婦了?”
萬隨心和程硯寧之間的僵化關係,她也並不清楚,問這話倒也沒什麼特別意思,就想看一看,萬隨心是個什麼態度,對這個未來兒媳婦,滿意不滿意。
萬隨心被她問得有些尷尬,淡淡笑了一下說:“應該吧,孩子的事情我不清楚。”
“那你這母親當得可太不稱職了。”
榮太太過來人一般開口:“孩子考試、升學、談戀愛,這些可都是成長過程中頂關鍵的事情。就像我們家那孩子,高中的時候我就嚴令禁止他談戀愛。他聽話,成績也一直不錯。”
萬隨心“嗯”了一聲,“阿寧成績也還好。”
這一瞬,榮太太才突然想起,萬隨心這兒子,據說是高考狀元。
她有些尷尬,正想着說點什麼轉移話題,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瞧見迎面而來兩個人。
李嬌住在二樓,葛玉潔和顧蘭盼便沒有坐電梯,走上來的。乍一看見萬隨心,葛玉潔便笑着喚了一聲:“如意。”
她的小名,現在也就哥哥還在叫。
萬隨心穩穩突然感傷的情緒,上前扶住了老太太,輕聲問:“您怎麼不坐電梯?”
“年紀大了,腿腳還行。”
葛玉潔笑着說了一句,又開口:“剛纔在樓下碰見阿寧了,他說是明珠在樓上,你見沒見到孩子呀?”
“見了,很漂亮。”
說起這話,她神情很柔和。
葛玉潔便放心了,摸着她手說:“第一次見那孩子我就喜歡得緊。眉眼間可像阿璇哩,不過這孩子比她母親安靜乖巧多了,省事又聽話。”
時至今日,甄明珠的身世在顧、萬兩家不是秘密。老太太許久不曾見過萬隨心,眼下看見她,一時沒忍住,當着榮太太的面,便愉悅地誇起了自己親孫女兒。
邊上,榮太太聽得一愣一愣的,等顧蘭盼扶着葛玉潔離去,她便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剛纔這位是?”
“顧家的老太太。”
萬隨心很簡短地答話。
榮太太又一怔,也沒問哪個顧家了。
能在萬隨心跟前這麼隨意的,除了那一個顧家,再不做他想。
可,這老太太說起甄明珠,態度實在親熱。
邊上的萬隨心好像能猜透她心思,笑着解釋說:“萬家、顧家,還有先前沒落敗的蘇家,宅子都在一處。明珠的母親等於是顧老太太看着長大的,愛屋及烏,她對明珠喜歡得緊。”
榮太太笑了:“母親出身好,這孩子都是個有福的。”
這話裡,有一絲微妙的情緒。
聯想到剛纔房間裡她對甄明珠的冷淡,萬隨心想了想,嘆口氣說:“話也不能這樣說,主要原因還在孩子本身。明珠那孩子到了今天才算苦盡甘來。先前在安城的時候,父親生意忙顧不上,家裡還有一個能折騰的後媽,生活不見得多好。後來甄家出了事,後媽協議離婚捲了錢財帶走了自己親女兒,她無依無靠地來了雲京,要不是韓老闆施以援手,現在指不定流落何處。可你剛纔也瞧見了,韓老闆這太太待她親熱得跟一家人似的,那是打心眼裡喜歡她。顧老太太剛纔也說了,她乖巧聽話、懂事文靜。可見母親的關係只是一個原因,孩子本身性子寬厚,招人喜歡,走到哪都自帶福氣。”
一番話,說得榮太太愣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
這種考量,在甄明珠陪着顧老太太下樓,和程硯寧湊一起說話之後,越發地深重了。
去除先入爲主的偏見去看,視線裡那一對小情侶,完全是天造地設,一對璧人。
甄明珠這一上午,因爲猝不及防地見了萬隨心,一直有些不安,擔心自己不夠得體穩妥,因而將老太太送去座位上,她見到程硯寧便鬱悶地問:“你怎麼沒說你媽也要過來啊?”
程硯寧靜了一兩秒,嗓音有些沙:“一時給忘了。”
“突然見到緊張死我了。”
甄明珠長吁一聲,低頭握住他指尖,聲音小小地試探:“那她下來之後有沒有和你說起我?”
“沒有。”
“啊——”
甄明珠有些遺憾地瞥了他一眼,正要再說話,程硯寧手機突然響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神色有些意外。
甄明珠探頭問:“誰呀?”
“閻主任。”
程硯寧看着她說了句,擡步去宴會廳外面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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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
小夢暗戀遠哥情節回顧(⊙o⊙):
1、遠哥倒在他腿上,他渾身僵硬;1、遠哥離他太近,他喝水;3、能從遠哥每句話判斷他情緒;4、包攬遠哥所有作業(檢討);5、一起上網,他跳上去將在牆上拉他的遠哥撞了下去,激動的;6、遠哥捅方冬,他爲遠哥擋羣毆,被打了半死;7、機場接甄甄,遠哥在副駕駛咬手,他心疼;8、微信羣裡李成功要拉家屬,他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