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也不吭聲了,靜觀事變。
鶴舞九郎拍桌大聲道:“絕對不可以賺這筆錢!”
他的酒杯摔到地上,碎了。
大和道:“請王爺殿下冷靜一下。”
鶴舞九郎坐下後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他坐下來了,理了理衣領,希紗上前收拾了碎片,老僕又給王爺送來一杯酒,他喝了酒,情緒放鬆了,便說道:“黑崎家真要這麼做?”
野宮點了點頭。
稻盛說道:“這筆錢可不小,是什麼生意可以賺這麼多?真是賣疫苗嗎?疫苗生意不能賺這麼多錢,莫非是房地產生意?能源生意?不對,這些生意我覺得都賺不到?莫非是軍火生意?也不太像。莫非是操縱小國政治進行政變?”
鶴舞九郎道:“都不是,就是賣疫苗加賣藥。”
稻盛道:“賣藥能賺幾個錢?研發週期又長,藥品監管又嚴,賺不了幾個錢的。我財團都不碰。”
小島道:“你財團不碰製藥業嗎?那還是真不錯,怪不得他們都說我國的製藥業是我國企業的清流,現在我懂了。”
稻盛怒道:“你!”
大和正要開口,野宮向他搖搖頭。大和閉口不言。
稻盛問鶴舞九郎道:“我說王爺大人,到底怎麼回事?”
小島笑道:“問王爺沒用,你得問黑崎家。”
稻盛罵道:“小島,你搗什麼亂!九郎他肯定知道!”
小島說道:“他知道是知道,他會講嗎?”
真山看着王爺,心想這個王爺所代表的皇室跟黑崎家有很大的關係,估計這裡就他能知道。
鶴舞九郎疲憊道:“好了,都別吵了,聽我講。”
小島也認真地開始聽了,他倚着椅子,有點像躺在椅子上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也顯得他更帥了。
稻盛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卻嗆到了,咳了起來。
小島看着稻盛地狼狽樣,他嘲弄地笑了。
鶴舞九郎等着稻盛安靜下來說道:“百年以前我們這鬧過瘟疫,是黑崎家解決瘟疫的,剛纔我已經說過一次了。”
衆人都點了點頭。
鶴舞九郎道:“我剛纔說巫女你們還記得嗎?”
衆人都記得。
黑崎夫人也向他點點頭,似乎鼓勵他說下去。
而鶴舞九郎看到她向自己點頭,害怕地後仰了一下身子。彷彿毒蛇在他面前。
小島道:“瘟疫都是幾十年前近百年的事了,老黃曆了,那野宮說什麼你不要信,我纔不信他們這麼久一直養着病毒。”
鶴舞九郎道:“不是的,我相信瘟疫的病毒沒有消失,因爲黑崎家不需要專門的設備來餵養病毒,她們用自己的身體餵養着這種病毒。”
用身體養病毒,稻盛聽了嚇呆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桌子對面的人。
大和拍手道:“沒錯!全說中了,王爺殿下您真是英明,您應該當天皇纔對。”
大和接着道:“黑崎家的女人的身體是天生的培養皿,因爲她們不會受感染,而且一出生自動就攜帶病毒。”
鶴舞九郎道:“果然如此!”
稻盛道:“那又如何,現代醫學已經進步了,病都是有辦法治的。”
大和笑道:“是嗎?病毒也在進步,我們對病毒經過多代的改良,現在病毒有最高有一個月的潛伏期,期間還可以經空氣傳播,感染他人。”
稻盛道:“少嚇我!我相信一定有藥能治!”
鶴舞九郎搖頭道:“只怕這種瘟疫沒有特效藥,要不然黑崎家也不能這麼自信了。他們恐怕就是靠賣這治病毒的特效藥來賺錢的。”
提到賺錢,稻盛的頭腦變清楚了。
稻盛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黑崎家拿出病毒,找一些地方散播出去,以現在人口流動性,傳播到全國沒有問題是嗎?然後他們再推出特效藥,一手放毒,一手治毒,是嗎?”
鶴舞九郎道:“沒錯。”
稻盛經商有一套,說道:“這的確是好點子,就算病情控制住了,藥沒人買了,還可以再賣疫苗再大賺一筆,一針疫苗可以管一年或兩年啥的,光賣疫苗就可以發財了,因爲人人都要買的。”
小島諷刺地道:“不愧是大財團的掌門人啊。”
稻盛腦子正高速運轉,沒空理他,他說道:“我們甚至可以把這病毒散佈到全球,然後向全球賣疫苗賣特效藥,噢!我的天!大生意!大生意!”
野宮道:“稻盛先生的想法跟我們不謀而合,我相信接下來的合作一定很會愉快的,稻盛先生還要走嗎?”
稻盛道:“走?誰走誰孫子!”
大和提示道:“關於您的錢的問題?”
稻盛道:“給了!一點小小的投資而已,哈哈哈哈。”
完了他又看了呂風一眼,說道:“當然,這筆投資我本來就要給,畢竟我的好女兒也在黑崎家。我最愛我的好女兒的。”
呂風哼了一聲,頭扭了過去。
稻盛過去哄她,哄了一會,不許諾了什麼條件,居然讓他哄好了,父女倆拉手回座位上了,只聽呂風對稻盛說道:“就這麼說定了!”
稻盛道:“你放心我的好女兒,我的財團未來還指望你呢。”
他搞定了呂風后擡頭道:“黑崎夫人,分成的事啥時候談?”
大和道:“但是還有一個人不同意。”
稻盛馬上轉向鶴舞九郎,說道:“王爺大人!這件事對你很有好處啊!你們皇室丟掉那些黃金和財寶,都能買回來,你還怕什麼呀?”
鶴舞九郎道:“這不是財富的事情!這是皇室尊嚴的問題!”
稻盛道:“什麼皇室尊嚴,狗屁!皇室現在還有尊嚴嗎?有錢纔有尊嚴,沒錢沒有尊嚴!”
小島搖頭道對稻盛道:“你這個人眼裡只有錢和勢,九郎他最在意的不是錢,同樣他的覺悟也超越了尊嚴這個層面。”
果然鶴舞九郎道:“是的,錢和尊嚴很重要,但是還有比這些更重要的事。”
真山好奇,心想:“小島又猜中了,我也聽一聽什麼東西既高於錢,又高於尊嚴。”
鶴舞九郎道:“那就是正義!我身爲高貴的皇室人員,人民道德的楷模,怎麼可以做這種邪惡的生意!發這種髒財!視道德與正義爲何物?我的祖先不會原諒我的!我自己也不會原諒我的!”
真山覺得已經幾百年沒有聽到“正義”這兩個字了,沒想到這位王爺心中還有正義。
野宮笑了,說道:“看樣子正義的王爺殿下不同意呢。”
鶴舞九郎道:“我絕不同意!我雖然視歷代先皇的名譽如同命根子,但我更信仰正義與道德!這種禍害全人類的交易絕不可以發生!”
他的話斬鐵截釘,小島還湊趣地鼓起掌來,換得井上的白眼一顆。
真山深受震撼,真山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從未考慮過人類正義這種宏大的命題,他發現王爺殿下比自己要高尚的多。
野宮道:“那您的小女兒的事情……”
“休想拿我的私生女要挾我!”
大和道:“那麼萬一我們不小心在媒體上泄露的話……”
“我……我會以死謝罪的!用我的血洗涮皇室的恥辱!皇室的榮譽絕對不允許受到一絲一毫的玷污!”
他大聲喊了出來,似乎要證明自己的決心。喊完後他不停的喘息。
小島不停地鼓掌,說道:“真是棒極了,能允許我在下個月的話劇秀上表演這一段嗎?”
王爺沒理他。
即使小島故意的嘲弄,但真山感覺屋裡的氣氛變了,主動權似乎不知不覺的站到了王爺這一邊。
終於黑崎夫人行動了,她說道:“王爺殿下,有件東西想給您看看。”
她的聲音又弱又輕卻偏偏很輕脆,真山聽了只覺得心裡癢癢地。
鶴舞九郎道:“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改變我的意見的。”
野宮拿出了一個盒子,交給了大和。
大和把這個盒子放到了鶴舞九郎面前。
那個盒子看樣子年頭已經久了,盒子的顏色發黃發黑,古香古色的,盒子蓋上還有雕花。
真山只覺得這盒子雖然很陳舊,但仍然很漂亮,很雅緻。
但鶴舞九郎看到這個盒子時渾身顫抖了一下,說道:“你從哪裡弄到這個東西的?”
野宮道:“你們第三十七代天皇的筆記還認得吧。”
鶴舞九郎道:“那是明也天皇,他是所有天皇裡最務實的一個,是他開始引進國外新技術,使我們國家走向富強的。”
野宮點點頭道:“很好,那你看看吧。”
鶴舞九郎奇怪地打開盒子,一邊打開一邊說道:“這是皇室的東西,怎麼會流落到你們手裡。”
盒裡是一封信,信紙是用一種帶金線的薄紗製成的,不是常見的紙。
鶴舞九郎“嗯”了一聲,說道:“這信紙是我們皇室的信紙。”
夫人道:“請看。”
他打開了信,看了封頭,說道:“字跡也沒錯。”
於是他讀了下來。
剛讀了幾行他呼吸就急促起來,他擡起頭看了一眼黑崎夫人,站起來說道:“這不可能!”
野宮道:“不妨讀下去。”
鶴舞九郎快速地讀了一遍,然後頹然坐下,叫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野宮道:“那您認爲我們是做假嘍?”
鶴舞九郎卻不吭聲了。
野宮道:“這種東西無處做假,就算做出來了,也騙不過您呀。畢竟這些信都是您的家產,你對自己家的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鶴舞九郎只得說道:“這信是真的。”
野宮道:“信裡寫的也……”
鶴舞九郎道:“不,那不可能是真的。”
野宮道:“但那就是真的,你心裡很清楚不是嗎?你敢對你的先祖發誓說信裡寫得都不是真的嗎?”
鶴舞九郎頭垂了下來。
稻盛好奇地道:“什麼呀!我來看看!”
鶴舞九郎任他搶過去,他整個人似乎都不會動了。
稻盛搶過信看了一眼,沒看懂,他尷尬地放下了信紙。
大和道:“看不懂,是嗎?不過我事先知曉了,可以告訴老闆一聲。”
稻盛道:“你快說!”
大和道:“從明也天皇起,天皇的血統就不純了。”
稻盛道:“什麼意思?”
大和笑道:“就是說他們其實是篡位者,那次瘟疫的影響下,親歷現場的明也天皇被傳染上了,病死了,隨從也病死了,鶴舞九郎的先祖抓住機會,扮演明也天皇,在黑崎家的幫助下當上了天皇。”
稻盛道:“有這事?!”
大和道:“都在信裡寫着呢。”
稻盛轉頭笑嘻嘻地看着鶴舞九郎,說道:“哈哈,王爺殿下有這事嗎?哈哈哈哈。原來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王爺殿下竟然是篡位者的後代啊,哈哈哈哈哈哈。”
鶴舞九郎冷汗涔涔而下,那老僕受不了這打擊已經暈倒過去。
野宮手一揮,真山上前扶起老僕,希紗道:“外面有小間休息室,你把他背到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