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弋風掙扎半晌,雙手靠臂力頂住鱷魚的脣鄂,不使鱷魚再次咬同一個傷患處,這樣,兩方的力量便僵持不下。纏鬥下,羅弋風絲毫不敢馬虎。
這鱷魚或許是累了,擺了一下後尾來甩羅弋風的頭部,羅弋風見狀側身躲過去,這一躲不要緊,正吃力的手臂一下軟了下來,“啊……”鱷魚硬生生在剛纔的牙印部位重新狠狠地又咬了一口。這鱷魚攀爬上岸便要把羅弋風生吞下去,拖行中,羅弋風疼的腦門炸裂,三尸神離體。
就在這時,青紫色的蝙蝠蜂擁而至,叼啄鱷魚。這鱷魚被突入而來的蝙蝠一嚇,拋下羅弋風便急急地回到水裡……可憐羅弋風筋疲力盡,萎靡不振,任直淌的鮮血被蝙蝠蠶食。
“弋風!”,洞外傳來莫瑩歇斯底里的聲音,“魄符之三天雨盾!”。
“轟!”
只見靈力幻化出大片的晶瑩雨點,一時間漫灑而去,就擊退擊殺了所有的青紫色蝙蝠。莫瑩哭啞了聲音道:“秘術靈力繩縛”剎那間就拖羅弋風拽至洞外。
莫瑩看到體無完膚的羅弋風,心疼地拿顫抖的手撫摸着羅弋風。羅弋風虛弱地笑道:“別擔心莫瑩,你被嚇傻了吧!看來這洞外是能夠使用靈力了,你忘了這些人間的肉體皮外傷對我們不成威脅!”莫瑩這才恍然大悟地擦拭眼淚……半晌,她看羅弋風使靈力循環周身……不消片刻,就見所有皮開肉綻的地方便完好如初。所幸,只剩下衣服的破損地方無法完好如初而已……。
即便如此莫瑩還是被嚇得渾身哆嗦,“要不是洞外能夠使用靈力,恐怕恐怕……”,莫瑩沙啞地說道:“嚇死我了,弋風哥哥……”
羅弋風實際並無大礙只是力氣有點虛脫,皮肉裡有些脹痛而已——畢竟沒有靠靈力的支撐,而是靠蠻力和鱷魚爭鬥了這半晌。羅弋風見莫瑩還是哭哭啼啼,說道:“你看這……”指着下體,裝了個鬼臉。
莫瑩不以爲然地看去……不經意間,就在大白天把羅弋風的中心地方看得一覽無餘,臉色立馬從青白色變得紅到骨子裡,破涕爲笑道:“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壞!”立起來轉過身,泱泱地不願意羅弋風。羅弋風也爬將起來,摟住莫瑩,“只要你不爲我擔驚受怕一切都不要緊。”羅弋風壞笑地在莫瑩耳邊轉念說道:“還不快從儲釵裡給我尋件合身的衣衫,否則,這裡可就不光是老婆看了……”
“誰你老婆……”莫瑩半笑着推開羅弋風,仍是從儲釵裡找到一件適合羅弋風穿的紫色窄袖梨花邊蟒袍,交給弋風換上。
莫瑩和羅弋風化險爲夷,時間早悄然而過……此時!天卻昏暗,羅弋風還是從後面摟抱莫瑩,把臉貼在莫瑩的秀髮上央求道:“天色已晚了!老婆,又是到雪狐靈交髯的時候了。”莫瑩啐一口羅弋風,但並不反抗羅弋風抱着自己身體的臂膀!
果然,天已大黑,這裡可着實沒什麼山洞,兩人只好惺惺相惜地靠攏在一起用一盞長明燈尋路。
“這裡好像是一片墓穴……”
“這是什麼地方啊!莫瑩瞳孔放大!弋風哥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來這裡一遭,叫我們倆人在鬼門關晃了一圈,還不算,還非得讓我們進死人堆裡麼……”
羅弋風並不說話,低了腰把長明燈往地上一照,可了不得了!“啊 ……啊……”兩人不約而同地尖叫起來。
他們眼前的不是旁物,而是兩個死人的骷髏頭,一個大的,一個小的。這大點的骷髏頭像是成人的,而這小得可怕的骷髏頭倒極像是嬰兒的。
兩人狐疑地把照明的方向在周圍晃了一圈,竟然全部是一些高低不一的墓碑——有的墓碑從墳墓裡掘出來了;有的墓碑東倒西歪;而更有甚至有些墓碑一個個的重疊着挨着。
“這裡還是雪極之地麼,弋風哥哥!”
“是……也不是……吧!”
莫瑩嚥了一口唾液問道:“這些墓碑怎麼東倒西歪,不會是什麼屍變造成的吧!”
羅弋風倒沒有先前那麼得恐懼了,畢竟現在可以使用靈力,可就是這陰陰深深的環境實在令人倒胃口!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他們倆人來到一片茂密的森林處,拿燈照耀過去,的確沒有墓地陰森可怖!可走着走着,他們便放慢了腳步……羅弋風不知什麼緣故,背脊涼了一身,他總感覺後面有什麼東西跟着,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爬滿了全身。
這會兒,更別提莫瑩了,要不是有羅弋風的陪伴,她估計早就瘋了!
這地方涼的很,大概是半夜的緣故,還起了點霧。
羅弋風和莫瑩都狐疑自己走的還是不是路,就又點亮兩盞長明燈在手尋看。突然,莫瑩提着燈就這麼朝後面一繞,直接嚇的她昏死過去。羅弋風不明所以,手忙腳亂,急忙施展靈力把狐氣給莫瑩的嘴裡輸送過去。好一會兒,莫瑩甦醒,臉色蒼白地說道,“弋風哥哥,我沒事,我只是被嚇的……你可有心裡準備,這樹裡有東西……”
“是什麼……”羅弋風膽戰心驚地問道:
“是死人吧……看地讓人發毛!”
羅弋風吁了口氣道:“不過是個死人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不單單是死人,好像是一個死了的婦人!”莫瑩驚恐萬狀道:“這好像是樹葬!”
“你的臉色好慘白,不至於啊,莫瑩,你還看到了什麼,說說,好讓我有個心裡準備!”
“一時間說不明白,總之死狀極其恐怖!”
羅弋風有了心裡準備,撞着膽,握緊長明燈,向樹的方向照去。
半晌,莫瑩看羅弋風沒反應,埋頭坐在地上狐疑地問道:“看到了麼,羅弋風哥哥,你怎麼不害怕啊……怎麼你不尖叫……”
“沒什麼恐怖的啊,一點都不害怕!”
莫瑩將信將疑,邊起身邊自言自語道:“不該啊!難道是我剛纔自己嚇自己的原因,看迷糊了!”隨即撞着膽子把剛纔的景象一覽無餘地重新看了一遍,楞在原地,顫抖着又是叫又是跳,把頭轉過來投入羅弋風的懷抱。
羅弋風明顯地感到莫瑩被嚇的身體都有些僵硬了;莫瑩哭着,以爲羅弋風不害怕,瞪圓了眸子來看羅弋風的雙眼,才知道羅弋風緊閉雙眼自始至終都沒睜開過——莫瑩因爲驚嚇的緣故,又夾雜着羅弋風再次騙她受了驚嚇,一時間的委屈全部涌進淚裡,汩汩地流出。莫瑩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輕握着拳頭擊打着羅弋風的胸膛委屈地說道:“都怪你騙我……啊啊啊……”
羅弋風於心不忍,可他也沒辦法,要說他不怕看這恐怖的景象那是假的!
這時,羅弋風瞪大雙目,鼓足了勇氣來看。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類婦女,批頭散發地躺在樹枯裡,像是經歷了慘絕人寰的浩劫。
這婦女還是一個孕婦,她全身蜷曲着掙扎在樹枯中,瞪着兩窟窿,掘開那三角鼻孔任毒蟲爬進爬出……羅弋風再往下看,就見她兩肋下裂開了若土石的皮肉,叫枯杈長了進去。這裡,她的肚子被拋開,不知是誰硬生生地把她肚子裡的臍帶掏出來連接在樹幹底部。
最可憐的卻是她的孩子——這孩子被灌了什麼物質,身軀卻不腐爛,盡是鬆弛鼓脹之態!他有怪異的姿勢,醬紫的膚色……鼻子、耳朵、嘴巴都全被割下來……腦袋上貼有一張靈符,像是封印之術。
再仔細看去,這女人的腿竟然是種在樹裡的——從女人的胸部開始一直到下體處,長長得乾癟的刀刃痕跡還在,直接把皮肉撕開偌大的口子,使得還未呱呱墜地的孩童能夠接觸極陰之氣。“噝噝噝……”毒蟲瘴物拖着黏液痕跡在她嘴裡、鼻孔進進出出,連同這不成形仍帶尾巴的孩子的口腔裡也是這種噁心東西。想來這裡應該是連通着的。
羅弋風內心波濤洶涌,氣得七竅生煙……剛纔張開的口遲遲不能緊閉,心跳連帶着青筋地扯動在體外漣漪出了聲音砰砰砰……。羅弋風差點嚇傻了——這簡直慘無人道,喪盡天良。
羅弋風這才連同心跳加速地聯想到了射魔教信徒,他們常用這種童蠱來製作毒蟲,這種練蠱術常常被春爾不恥!
羅弋風環顧四周的樹木,淚流滿面,這得有多少棵樹木啊!羅弋風加快腳步拉着莫瑩,一刻也停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