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所向門等被休門吸附進去,兀自出現在漆黑寒冷之地。
“咻!”
休門再也維持不住基本形態,歸於虛無!
有胤吃驚道:“是休門秘技!可以斷定的是,他是射魔教太極徒三聖之一了!”
話語尚存耳廓,衆人就從震驚中直面這煉獄的世界!根本來不及思索這胤的判斷。
無邊的陰暗!
嘈雜的慁鳴!
嗷嗷嗷嗷……
藍色的眼睛,黑色的淚痕!
所向門率先以魁梧的身姿獨擋在衆人眼前,於臨空落地之前,將魂符之一菊鐮劈下,頓時便撕開這突如其來攻擊他們的鱟精。
整個龐大的鱟精身軀由上至下,一分爲二!
伴隨着撕扯聲——“噝”,掩埋了這哽咽在腹的悲鳴——“喔……”。
“噗!”
所向門腳尖落地,說道:“這是慁界!看來煉獄的範圍不單是侷限在雪狐界!”
“這裡也亂套了!”輕靈懷揣着古怪的思緒,或悲傷,或惆悵,或陌生!
“是……是……是慁界!我們怎麼到這裡了!這裡怎麼變成了這樣!”輕華四下張望,“弋風!弋風!”滿口都是恐懼,滿眼都是淚花,“你在哪裡!”擔憂自然流露。
“嗯!”邀星碎着小腳緊挨着輕華和七七,噤若寒蟬,“這是哪裡啊!是地獄嗎?好可怕啊……這裡怎麼到處都是怪物!”
說着,大批慁羣倒是鎖定了這裡,它們嗅到了他們身上那股龐大的靈力!朝這裡攻擊來了!
“哦哦哦!”
“噢噢噢……”
“轟!”
“轟!”
轟轟轟轟……
瞬間,紅色的慁波從四面八方吐來!
腥臭的氣息沿着死靈身上的腐**來!
哦!
燚瑤身不由己地嘔吐不止!
衆人深陷鱟羣中央,毫無逃脫的可能!
所向門、輕靈、胤、七七四人,分別佔居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堵住門戶,護衆人在覈心。
有七七眼觀六路,有條不紊道:“得衝出去,這麼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手裡不停地捻着字訣,不斷地喚出魂符之四十四靈牆,來阻擋這些接踵而來的慁波!
咚!
對慁波而言,靈牆堅如磐石。更況且這是昔日海宮主七七的魂符之術!
轟!
慁波襲來,猶如潮水直面到了山體岩石,只得散射而去,果然悍然不得這靈牆半分!
轟!
靈牆牢不可破,自然不會被這紅色慁波輕易拆倒!
隨着七七眼疾手快,靈牆若銅牆鐵壁般一一結印!
七七眼裡閃出煩惱之色,吼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慁越來越多!這圍的我們水泄不通,可怎麼辦啊!”
此時,手裡也忙的不亦樂乎的胤,俏皮道:“喲喲!喲喲喲!是啊是啊!這可不是好兆頭!陪這些小蝦米玩耍可不行!別把裔這個老不死的等來……可不好!”
輕靈與胤、七七不同,她不惜耗費靈力,念出魂符之七十花冢流波來徹底斬殺着鱟!
只是,輕靈每每剷除一隻,她的心就每每痛楚一次……
嗯!輕靈心中莫名一疼,卻是暗忖道:“輕靈啊輕靈!你不是那個膿包皮囊了!即便是沃之民,你殺他們不是也不眨眼麼……它們也不是你的子孫!你卻是爲何要爲它們痛苦!”
所向門出手狠辣,哪裡還有什麼惻隱之心,那半分星星點點早在血腥森林就被磨滅不見了蹤影!
“嗖!”
所向門有點不耐煩了!他衝出陣營,踏着惡臭的屍體趟路,躍出七八丈遠,把個手臂掣開,化爲刀刃,一個個來斬殺慁精!
但見藍色的眼瞳中全是血滴,濺灑在他四周的也都是腥紅!
所向門凝聚靈力包裹在拳掌外圍,從鱟精脖頸處掣過;從鱟精胸膛中破穿;從鱟精頭顱炸裂中碾過!
狠辣中只可依稀晃見他的身影穿行其中!
還不然!
所向門見四周實在有太多慁在熙熙嚷嚷而來!就轉開身軀,卻若鋒利的車軲轆一般旋起來,大殺四方!
“砰砰砰……”
“噢噢噢噢噢……”
一隻,兩隻,三四隻……盡數成了那被大卸八塊的魚肉……
當即,所向門停了下來!卻變得動也不動!任這四面八方的慁精圍將起來,而自己深陷其中!
許久……
不見動靜!
驀地一聲——魂符之八血葬!
當即,這慁精亂攪亂扯,亂嚷亂吼之際,紅光從縫隙中透出!
但聽一聲霹靂震天之聲爆破,血紅之色瀰漫開來!
魂符之八血葬便初見成效!
原來,是所向門從自身取出幾滴精 血,靜待慁精過來吞噬自己之刻,就把外圍處的大羣鱟精更多地引過來——是爲了這近身魂符血葬更好的發揮出來!
“轟!”
紅光!
紅光沖天!
紅光沖天而起!
紅光沖天而起,耀眼四方!
轟轟轟……
咚咚咚……
殘骸遍地,屍橫遍野!
莫說血流成河,別提赤天裂地!
血成了路,路淌成了海!
這哪裡是一條不歸路!
分明是所向門對裔和五極無聲的聲討!
這聲討殘忍!
這聲討懟天!
這聲討淹地!
這聲討徹底解放了所向門千百年來那血腥森林所煉化出來的心扉!
啊啊啊啊啊……
所向門殺紅了眼!
“他這是怎麼了!”輕靈都有些不認識這似是而非的孩子了!
“是過去的緣故!”嘔吐不止的燚瑤被這恐怖的場景所吸引,再難安定心神!
胤眯着眼,藏在帽檐中,悶聲不言!
“看!”七七邊把斬術之十九——亢斬擊出殺慁,邊提醒各位道:“那邊竟然有人於這日月之夜祭祀墮落!”
這時,有所向門披荊斬棘,一往無前,把個鱟精殺的退縮起來,一個個不敢冒進!
它們竟然蜂擁起來,退在一隅,集中起來了慁波!
“轟!”
所向門始料未及,及至這紅色慁波已經凝聚,才發覺它散發着濃烈的黑色氣息!
“不可小覷!”所向門暗忖道,就喝道:“魂符之九十八!困光膜!”
困光膜已成!
而慁波也勢不可擋!
“所向門!”燚瑤喊道:
轟!
果然!即便是昔日女媧之腸的南鬥之才——所向門,所無吟唱的困光膜也難以抵擋這千百隻鱟精的集體慁波!
咔咔咔……
嚓嚓嚓……
困光膜裂開了裂紋……
所向門緊蹙雙眉,“怪不得吞噬了千百隻的鱟精可以進化!想來也是!”
咚……
響徹天地!
登時!
時空禁錮!
有所向門瀟灑着身姿,邊喝道:“萬生萬世因果演,徒了孽債往生緣,極樂淨土有人尋,唯獨機會尤我選——山河社稷圖!”邊泰山崩於前,而臨危不懼!
所向門邁出一步,就任這爆破天震地駭!
他背後,火海翻騰!
這時,所向門瞥眼後方,喝道:“天罰!”
紫雷從天而降!
噼裡啪啦!
噼裡啪啦!
這方圓半徑七百米範圍內的鱟精瞬間灰飛煙滅……
“瞬間……瞬間……解除了當前危機!”胤不敢相信所向門會如此解決當前危機,“還是一如既往的鐵石心腸啊!”
“切!你不想想是誰的孩子!”輕靈禿嚕出一句令人費解的話,頓時感覺臉上燙辣得不行!
胤打趣道:“呀呀!對啊對啊!沃之國……”見輕靈額頭現出“兒”字青筋,便閉口不語。
燚瑤聽出弦外之音,尷尬道:“不管怎麼樣!當下是沒有慁了!”
“呵呵!”
“呵呵!”
輕華和甘華兩人哭笑不得……悲喜參半……
驀然,所向門將眼神凝聚前方的一個老嫗身上!就踏着穩健的步伐向前邁進!
所向門暗忖道:“這老嫗真是古怪,竟然於這慁界之地自甘墮落!”收了山河社稷圖,歸於靈識當中。
“傳說嫡系血親的人將脖子抵入死者的嘴裡甘心情願地擠動死者的下顎,就能讓死者沉睡的靈魂從冰冷的命運裡解脫。”所向門一步十丈,腳底狐光不停地閃耀,“但是!解脫了人世的命運,不過是開啓了這鱟精悲催的一生!”近身老嫗,喝道:“老婦人!你甘願一命換一命麼!他墮落爲慁就會吞噬你這個現世之人!”
衆人接踵而至,有燚瑤好奇道:“你這個現世之人!是怎麼到的這裡!爲什麼這般想不開!說來聽聽……或許……我們可以幫你!”
老嫗正在進行祭祀儀式,被他們打斷,一時間淚水擠在眼眶中,悲從中來,抽泣不停道:“嗚嗚……我本有三個兒女,大兒子在外地本本分分以送快遞爲生,二女兒嫁給了一個商人,雖然天南地北,但過的也還充裕,只是這小女兒非得信仰什麼太極徒,一心一意地煉製蟲蠱,不出嫁不勞作,只害的自己中毒身亡……嗚嗚……可憐我一個老嫗,跟她來了這裡,沒了依靠,還見她一命歸西……嗚嗚……沒了辦法……只得依照她告知我的方法半信半疑了……只爲了活她性命啊……”
七七聽出門道:“哦哦!卻原來也是信仰射魔教的信徒啊!一個現世的修真之人!只可惜道行不夠……”
“嗚嗚……我可該怎麼辦啊!”老嫗痛哭流涕,毫無主見!
所向門說道:“她死了!就再也活不了了!即便你爲她祭祀……她活了過來,卻還是要吃你的!”
“吃……吃……吃我……”老嫗聽地半信半疑,“她……我女兒……可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