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先有所向門背棄冰城,又有天女瑤媚昔蠱惑胤,致使羅弋風愁腸百結。
他一踮腳,腳下閃爍着狐光,嗖地一聲,留下殘影,踏兌位一招橫掃千軍攻擊瑤媚昔。
此刻,瑤媚昔眼角邊窺探羅弋風的胸口,邊躍起身蹁躚騰挪。
羅弋風下肢掃出半弧狀,招式已經變老,他欲要化腐朽爲神奇,撐掌懸踢瑤媚昔的腹部。是瑤媚昔飄然而落,正好將她端巧捷萬端的玉足壓在了羅弋風的右膝蓋之處。
呃……
這一擊費神費力,羅弋風再嘔出一口鮮血噴出體外。
“他胸膛上的外傷癒合的這麼快,他的臟腑卻沒有這樣的機能。”瑤媚昔身着颯爽男裝,仍不失她這婀娜多姿之韻。
正遲疑,羅弋風手腕上一時間丟了力道,猛然掉下胳膊肘就死死地撐住他這搖搖欲墜的倒懸之姿。
瑤媚昔舞開雙臂兩邊伸出,輕輕地提柔段卸掉腳下的力度,拉開了同羅弋風的距離。
羅弋風早紅了眼,不惜怒火攻心,又捲土重來。
他梗着脖子一拍另一隻手掌擊打在地面上,強制挺立着踉蹌的身軀,就襲去瑤媚昔。
剛纔的山景還能辨別出這對手的輪廓,憑地只在這一念間,似乎便晦瞑出了夜景。
這一刻,狐光打出來辨物之明,羅弋風和瑤媚昔已經雙雙近在遲遲間,面面相覷。
一個臉上橫肉顯出殺意。
一位眼中翹楚盡是幽怨。
頃刻間,羅弋風白打上佔居優勢,便虛七實三的拼出十招。
而瑤媚昔則令人捉摸不透地處處讓着羅弋風,好似不忍將他一舉擊潰一般。
“不識好歹。你沒看出來我是相讓於你麼,你還這般咄咄逼人。”瑤媚昔晃在他側肩,剛點乾位,就餘音嫋嫋地發牢騷。
羅弋風聽及此話,心尖兒還在踟躕,豈料所向門半路衝襲過來。
所向門負手而背,躍在兩人之邊,他趁着羅弋風愕然之際,一掰虎口迫使瑤媚昔的柔荑鬆開羅弋風左肩,說道:“天女處處忍讓,已經彰顯了你容人的雅量,”一頓,犀利地瞥去寒光,“去!”正好將半殘的羅弋風推出三丈外。
藍色的眼睛,黑色的淚痕。
“不要!”這雙瞳露出的殺意不僅令羅弋風膽寒,更讓瑤媚昔一反常態地阻止喝道,“留他性命!”
所向門打出去的手旋即收回,咕嚕嚕地讓出安全距離叫羅弋風站定,慢道:“天女,這是何意。”不卑不亢。
黑夜中瑤媚昔的容顏是什麼變化不得而知,但是,她這凹凸的煢姿卻全在她猛然扭動之刻,流露出來了惶恐。
“這女人什麼意思。”凝露脫口說道:
“咳咳……我實在愛才,不願他三階修真只因他一時衝動而煙消雲散……”瑤媚昔自覺說這話唐突,“看在她們的面子上,我也得留他一條命。”
吧嗒!
所向門正對她模糊的側面,說道:“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一個全仰仗褒姒、褒姬開掛的攝魂之靈,在她們拋棄他後,他便失去了本能。”
“你要說什麼?”瑤媚昔不解。
“我的存在就是爲了證明他有多無能。”所向門藐視出不屑送於他身後的羅弋風。
“這所向門身上自然流露着的冷酷氣場,簡直比我還能控制當下。”瑤媚昔異常憂慮,“將他納爲天道下的一員,究竟是好是壞。”
呼呼……
羅弋風聚靈於拳風中,打出竭盡之力。所向門微偏頭顱,不輕不淡道,“難道你還有自尊?”
“哈!”羅弋風喝道,“魂符之五,紫雷。”
但見羅弋風曲臂後掣出右手中指,朝所向門死鬥。
“魂符之五十二,紫羅蘭壁壘。”
所向門周身蔓延出靈力之花,護住心脈。
雙符相交,攻守兩態。
紫雷一去九道,威力無窮,尤其這近身之戰,這魂符的後勁兒才更爲突出。
轟……
壁壘再不是固若金湯之相,殘花朵朵,落英飄搖。
哧啦。
紫雷靈蘊太過霸道,這飛花紫瓣居然搖曳在半空之刻,就被那犀利的靈刃斬斷。
一分爲二。
這一對拆散的鴛鴦瓣,恰迷在羅弋風眼前。
嗡。
所向門後發先至,兩股陰陽之氣便攪在一塊,正好抵住了九道紫雷。
轟!
磁暴連連……
蔚爲壯觀。
這一剎那,九道紫雷煙消雲散,但那衝擊力卻在它灰飛煙滅之際將羅弋風和所向門各自推開數丈遠。
站定。
嗖!
所向門下腋裡卻迸出淤血,沿着肢體內側緩緩地流下。
“胤,這兩兄弟可是伯仲之間,漬漬!死一個簡直是太過殘忍。他們都是天之驕子,怪可惜的。”
“冶紅曉,你這賤嘴說出來的話,確實能讓我升起來殺你的慾望。”
所向門不動聲色,邊運大靈將山河社稷圖籠罩衆人,邊說道:“《白打基式》果然高明……即便我泯滅這紫雷,卻還是晚了半籌,”一頓,看着自己臂膀上的殘血,“不然,這哪裡來的靈力碎片可以割破我皮肉。”
咻咻……
山河驟變,晝夜顛倒。
再不是黧黑夜,卻已然成了黎明日。
黑色的陰之氣繞在所向門四周,只眨眼間,便令所下門的傷痕歸於無形。
“不知道,你的癒合能力更爲突出,還是我的重生能力更爲優秀。”一頓,所向門冷冷道,“你我雖然皆出同源……但終歸是我不同於你。”
接着,所向門再道:“我一直在血腥中淬鍊,你一直在呵護中成長,即便擂臺之前,你依然拿兩位女子作爲你的‘柺杖’,真不知道我該歆羨你呢,還是該可憐你呢?”
“所向門,”羅弋風吼道,“別用你那想當然的姿態教訓我,什麼同根不同根,誰知道呢?說不定你本就是冒名頂替。”一轉念,“如果你死在血腥森林,五極或許是做下了好事。”
此話一出,所向門還可,只是輕靈承受不住。
輕靈捂着心口,“親兄弟相殘,這可如何是好,孩子……”連自己都忘記了自己還是一位修真上的大宗。
羅弋風泰然自若道:“你不是在擂臺上迷失自我了嗎?怎麼?現在找到了方向?”指着瑤媚昔,“在女人身後搖尾乞憐就是你尋到的出路。”
咔擦!
二十二道紫雷沖天而降,恐怖非常。
吧唧!
“困光膜!”羅弋風早捏字訣在手,擋住了紫雷的晴天霹靂。
轟!
這二十二道紫雷,道道驚人!
困光膜居然遽然間裂開了縫隙。
砰!
羅弋風一驚,唬道:“破了?”
咔擦!
焦雷降下,羅弋風身中紫雷轟頂。
這一擊,把羅弋風九竅裡的顫慄激發出來,嗡……腦中一片空白之刻,他的心臟就只是微弱地跳動了。
砰……砰……
!!!
這時,裔笑道:“真是沒想到,這山河社稷圖會有這麼一天,它居然成爲了我們的庇護。真是稀奇。”
而瑤媚昔則是緊張在骨,更不知該如何中斷這兄弟倆的相殘,“鬼帝是統領雪狐界的楔子,所向門又有成爲守護我天道的潛力,都是肱骨之力,着實讓我左右爲難。”
“呵哈哈……”冶紅曉譏笑道,“胤!剛纔我們的比拼真的沒有他們精彩啊。”
胤一握手中羽扇,從帽檐中射出冷光,道:“冶紅曉,這樣的你,真不怕你主子不待見你麼。”
只見瑤媚昔正在瞥出討厭之顏,直逼冶紅曉。
冶紅曉額頭上是頓生冷汗……一副難堪之樣。
遠處,凝露幾人哭哭啼啼,她們知道自己是再也不能阻止她相公的憤怒之情了。
所向門道:“輕華之死,實在是沒有必要。”
“所向門!我真的認識你麼。”歐陽嫣然不解道,“回頭是岸。”
所向門投去淡淡的神色,“比之同袍,我心中更看中的是信仰。”
“哼!”卡噝麗失神落魄道,“你居然堂而皇之談信仰。”一頓,“你的信仰就是成爲天道的走狗。”
所向門不置可否,也泰然自若。
羅弋風齟齬着血絲,“褒姒、褒姬離開我,我可以追她們回來,輕華爲我犧牲美麗的一生,我也會永遠銘刻在心。你……所向門,終將成爲我羅弋風不死不休追殺的對象。”
“這樣啊。”所向門回道,“或許,這纔是我最希冀的信仰。”
“魂符之一,菊鐮!”羅弋風率先出招,即便傷痕累累。
九道魂符,併成劍芒,由北襲來。
勢不可擋。
咣!
莫大的靈力拖曳成白龍之軀,煞有介事——空氣成爲了他靈力濃縮的介質。
唰!
陰陽二氣一合,當即泯滅了羅弋風的九道菊鐮。
“這就是泯滅的力量?”羅弋風不由的震驚,“近身搏鬥纔是上策。”身上鮮血直流。
咻……
羅弋風攻去,以爲自己會重新把握戰機。
兩人相接,你來我往。
羅弋風腳尖點在所向門手臂上,唰……所向門金蟬脫殼,好似速神秋雨附身。
“咿!”羅弋風腳下丟了力道,不能隨意控制這正落下的身軀。
“魂符之八,血葬。”一滴血由所向門指尖升空。
羅弋風憑《白打基式》之功,避過,踏在艮位。
“哼!”所向門道,“班門弄斧。看你《白打基式》是否能贏過我陰陽二氣。”
但見黑白二氣遽然一分爲二,所向門從容不破道:“原來如此。真是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