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婉秋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七七!
自從冷婉秋酗酒意外和羅弋風睡了一覺之後,彷彿變換了另一種眼光觀看羅弋風。
這是冷婉秋喜歡現世的一個原因:這裡有許多平凡的戀愛者平凡的享受生活,沒有權利,沒有紛爭,沒有修真!只要冷婉秋願意,她能夠享受一大堆追求者的殷勤!
現世有個叫王家莊的小市鎮,如今荒無人煙,它的北面是一片沼澤,常有慁出沒。只見,枯樹上的飛鷹,肆虐的撲食山地裡的老鼠。而就在沼澤的東南角,不停地溢出藍色的磷火。隱隱約約響起了烏鴉的叫聲。鴉聲漸過,竟是絡繹不絕的棲落在枯枝上,直到枯木口中的蛇,急躥出捕食掉一隻後,撲棱棱的一羣,盤懸在樹的上空周圍。脅肩累足的鴉羣觀望着蛇嚼食着的同伴……血湛在石縫裡,漫入沼澤後,蛇便匍匐着爬入沼澤尋找下一個獵物。
冷晚秋悲傷的對羅弋風泣道,“再過不遠的路程就看到他們安歇的地方了……你個現世的屌絲得了我,遲早要見他們的……來吧……”
羅弋風和冷婉秋摸着黑尋着光,找到一條只能踏走一個人的獨木橋,他們分別向叢林裡走去。
叢林靜的令人發悚,除了黑幕裡一丁點兒的雜音外,那豁出去的風抖動着桑椹,破壞了夜的藝術,像是給夜的話局子。不知何時,羅弋風緊張的窺視周圍,將藍色的異光看個遍兒。
是野獸嗎?他想。還是說是怪物?
自從羅弋風看到怪物,看到冷婉秋手掌上月牙似的光刀以後,他的人生裡碰見怪物就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了!
頓時,幾十束慁波疾速朝他這兒來。他似乎能夠引誘這些慁發現他。
半晌,羅弋風拍拍額頭。從昏迷裡醒來,聽得有人說:“我沒見過你這樣的,膽小如鼠,見個怪物都能嚇暈!我真倒楣。竟然委身於你!”小夥子只看着嬌小玲瓏的輪廓背影,任她老氣橫秋般指點。你這衣服有些不合適,冷婉秋咂舌道,一會兒我給你換件罷!跟你一塊真掉價!走。
北部耀眼的星空啊!賜予我天鷹的光茫,一等星、三等星……星陣六星輪,天鷹,一段吟唱打斷了冷婉秋的話語。
只見扭曲的空間中,逐漸出現了,鷹的眼睛,翅膀與雙爪。
羅弋風看到鷹的第一時刻,腦袋的第一反應是,這裡不光有怪物,還有幻術!光芒消失,迅鷹撲來的那一刻又昏倒了。
哦!冷婉秋抱起又昏倒在地上的弋風閃在一旁,仍吃力的靠右腳的力道硬生生後撤了老遠。姑娘左手五指觸地,把驚駭的羅弋風放下,站起來,掐着腰抱怨,你挺重的,她的眉毛和眼簾齊平。無聊般將足下的石子踢地老遠。半晌聽見潑刺一聲,不知何處來的水,將偷襲的人打翻在地。冷婉秋懶洋洋看着地上的人!
“你是誰!”癱倒在地的人問道:
“在咱們的世界我叫七七!現世的名叫,冷婉秋。”
原來七七哦聲時,單手掐決無吟唱了魄符之四雷潤。偷襲的人才曉得恰在其時,天空集聚着雷電的力量,這下,這如瀑布般的水才把自己擊打在地上。他聽冷婉秋說七七兩字時,斗大的眼珠,盯着她!說下了最後一句話,你是不爲人稔知的……
冷婉秋把鳳釵裡的男士的衣服給羅弋風換下來,特意的欣賞了胸肌和中心部位,滿意後,方纔把些許的靈力灌輸給羅弋風,靜靜的看着羅弋風醒過來。
羅弋風昏倒前,對他的老總冷婉秋就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就是不得機會!也不敢問!這會昏死一回後,嚇的羅弋風更是不知道從何而問!
多長時間了,冷婉秋沒有聽羅弋風說一句話。冷婉秋知道羅弋風在想什麼!不問自答的科普道:“攻擊你的是慁,什麼是慁呢,就是死了的人變的?”
羅弋風瞳孔變大,心裡收縮的老緊,“屍變!”
“慁爲什麼攻擊你我呢?因爲慁靠本能尋找獵物——凡是靈力強大的人或物本就容易吸引它,慁攻擊獵物吞噬他們然後進化!”
“這都是什麼啊?電影?”羅弋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卻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必你也不平凡,我爲什麼把你拉在身邊寸步不離的做文案員,就是因爲你的這點不同尋常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可注意你好久了哦!”
“也就是說是預謀好了的了!我是你的獵物!”羅弋風恍然大悟般看着冷婉秋,知道是自己心甘情願被美色引誘的進套了。
冷總一改素日的模樣,假裝笑着說:“哪裡啊哪裡啊……呵呵……呵呵……”
羅弋風瞠目結舌道:“那你那冷豔的表情也是裝的了?”
“對啊,不然怎麼領導你們這一羣屌絲啊!看你們一個個看着我的時候都快流口水的樣子,我不冷豔怎麼自保啊,就算如此不也是中了你的機關委身給你了麼?”
“你可拉倒吧!你這樣式的用裝樣子自保麼?再說了也談不上委身吧……”羅弋風瘋狂的質問着,見冷婉秋眼神裡透漏了殺氣後,就再也不敢囉嗦了。
兩人繼續在寂靜的夜裡尋道。
羅弋風囁嚅道:“你帶我來這兒說是祭拜你的生父!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要把他葬在這裡呢?”羅弋風看冷婉秋的神色有好轉,巴結着冷婉秋道:
冷婉秋根本不去問及他的一切,相反冷婉秋倒說了一大堆關於她自己的事情。冷婉秋似乎迫不及待的要羅弋風瞭解她的一切似的!
重要的是今日是冷婉秋——七七生父的忌辰。
睡意惺鬆的天空在榕樹的媲美下現出可愛的酡紅。舉目望去成一條少女的絲巾。小道間,姑娘青紫衫小打扮,一派長身玉立。遙望去姑娘眉心的芬芳,一汩汩流露出百般水泠泠的愁容。一個小夥子跟着她;銀白色的頭髮,灰白色的風衫。
女孩是莫瑩,男孩是線泉。兩人同行,一前一後的下來現世的北山;進入現世的沼澤地,逃離雪狐界!“離冰城境地逾來逾遙遠了,你在哪弋風哥哥……非得和褒姒在一起天涯海角嗎?”莫瑩心說。她起伏着雙肩開始低泣。她又覺的寂莫孤獨了。
莫瑩的步伐或緊或慢,或慢跑,或停頓。又半晌,聳了聳兩肩,似想通了什麼事。又加快了腳步。她差一點忘記旁邊還有一個線泉。她不知道,從線泉眼裡看,她是氣極敗壞的丟下他一個不管。要急的他哭鼻子了。她討厭同他同行?怎麼會呢?她憐憫他都來不及呢!
原來她只盤算怎麼快速的找到羅弋風:姐姐那日告訴她,等羅弋風安穩的降世長大後,她就可以來尋找她的情郎,要不了多久這一天就會來臨。因爲現世的一年不過是雪狐界的一個時辰左右;有了姐姐庇護連哥哥秋雨也不敢把她怎麼樣!她現在是帶着線泉偷偷跑出來的!莫瑩真的等不及了。
莫瑩心裡想着壞弋風在山洞裡胡天胡地的胡作非爲,即是幸福,又是悲傷!莫瑩想着褒姒盛氣凌人,一心一意和她爭情郎,也是憤怒,更是不甘!這樣線泉才被遺忘。雖說莫瑩氣極敗壞,可全然和線泉想的相異,這不!她不是又慢下了,慢下來的原因是她以爲能快點見到弋風了。可別說,她憑藉着對羅弋風的思念才硬撐了這麼久!冰城遭逢大難,好不容易大破聯盟得勝,羅弋風又受封鬼帝,暗潛五墓!如此,姐姐和哥哥才無暇顧忌她而遺忘了她,她纔有機會偷偷溜出來!
過了半天,夕陽的殘霞“沒落”成黧黑的夜——幻化成了莫瑩三百年感傷的驪歌,弋風哥哥,你會忘了我麼?如果你忘了我?我可不饒你?我這冰清玉潔的身子可有你的證據呢!莫瑩幸福的甜甜的笑着,一會兒又傷感起來,這褒姒真可惡,可也沒有辦法,她現在可是寸步不離黏着弋風哥哥,這可如何是好!她怎麼回事?一團影子藏着,羅弋風啊羅弋風,你花花腸子真多。
正在這時,線泉跟上莫瑩。也巧在這裡,來者的影子留在山尖之上。
“別丟下我。呼哧……別丟下我……呼哧” 線泉傻乎乎的口喘粗氣。他以爲看到怪物了。
“大姐姐,你走的這麼快,別丟下我,好黑啊!怎麼……怎麼到處是墳墓啊!開什麼玩笑。外面那麼美怎麼這裡?光怕黑就夠摻了”。他扼起脖子左右探身,伈伈睍睍的輕拽莫瑩的衣襟。
莫瑩哭笑不得說道,是啊,冰城是不常有黑夜呢,這裡的黑夜和雪極大地真像,總會令人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和恐懼。想着挽起他手腕朝深處的墳地摸着黑走來。
線泉看墳地看在眼裡,嘀咕良久,嘟起嘴,扯了扯莫瑩的衣衫巴山覽四道:慁是不會在這種地方的。瞧這兒多嚇人啊。去現世非得過這條路麼。
“別多嘴了,再說,我就不管你”。
“別……別……丟下我,我就……就不能幫姐姐殺慁了。可,姐姐,慁是怎麼出來的啊,不是有結界隔離了我們鱟間與現世了嗎?”唬了線泉面如灰土的哆嗦道。莫瑩沒工夫瞎扯許多,搭訕一兩句應附,到最後就停止和他攀談。同這種有時正常有時癲傻的人一起,還真會惹人不耐煩;幸好沒有人看見,倘若別人說起閒話可不好,更何況有些人很會空穴來風,莫瑩心說……過了有些時候。她的雪姬劍——淚川在動。莫瑩感到了淚川的躁動,上虎牙抵出來輕咬着粉的出水的嘴脣。
風直抵榕樹花的邊緣,停留在柳樹枝低垂的開端,婆娑成一條弧線,沙沙沙。低垂的柳枝笑握着叢林裡的“蔓德琳”——墳墓戲弄着柳枝來打它的下襬,土又飛揚起來貫滿整個的枝裙,直至連丱模樣的兩條柳枝不在笑爲止。又連着的是幾處磷火,還有幾處榕花。
一朵榕樹花飄搖在石碑旁,完成心願——
一種傷感的祭曲。未落下時一種空白的曲譜,未落下時,一片低呤的鳴唱,未落下時,一凋舞袂褊遷。最後的則或是告白,簡直莫如說禱告,一種黔懷着遠處的寒光。
落後,明白了一切的莫瑩擡起頭,半握成拳狀的手扶着柳樹抖動。莫瑩知道有人來追殺他們了!莫瑩也知道離羅弋風也近在遲遲了!
陌生來客說:“你們莫大的罪應該被洗禮抵消”。
莫瑩心裡歇斯底里地痛喊,你這樣的強者墮落了麼?跟隨着德親蛇蠍一窩!
面對來者的莫瑩,眼瞳瞬間一片白。影子消失,人已閃在半空;耳中訇然一聲……只聽見蒼穹裡的回聲:魂符之七十九黑陀螺,動即是靜,靜亦爲動,大地,風塵,朱雀的詛咒,旋轉吧黑之邊界,又一閃身,藉着土盾閃在邊界外,一聲低呤。落後,黑幕之霧散開,地表裂成十字形,只佇立着上空的冰柱。這是魂符之二冰晶棺。陡然來者一身冷汗,雙腿軟跪於地,白光一閃。
誰救了莫瑩!誰釋放的魂之二冰晶棺!
施救者來於川海,她是海宮主七七。
休息了大半日後線泉還是驚悸未定。這半日,線泉回憶起了故鄉冰城,回顧起了冰城裡的陰謀,頭痛的炸裂,似乎有些記憶在涌動。
有人要踏着血路來矗立真理。一覺醒來,躲在樹後,半晌被莫瑩拉出來好問!莫瑩才笑起來說,只是一個惡夢有什麼好顫慄。莫瑩想等線泉安定後再離開七七繼續趕她們的行程。可是這一幕幕令莫瑩感到——現在的線泉真可憐。他曾經是英雄啊?
走了好遠,莫瑩佇立在墓碑後,一動不動。看着掛念的背景,聽着想念的喉音。他真的撞見弋風嗎?真有這種奇蹟嗎?想碰見就碰見了!
“羅弋風,我救了幾個人!他們好像是我的那個世界來的,你看……”七七歡快的來到羅弋風跟前道,高興的把手指朝着莫瑩指着。
莫瑩差點哭出來,嘴脣湛出了血跡,悲喜怒恨交織一起。
明明忍耐了幾百年,才歡快了幾日就和羅弋風分離,好不容易給了羅弋風珍貴的身子,而羅弋風卻忘的一乾二淨。明明他們是天生一對,老天偏又要捉弄她們!
莫瑩眼瞅着七七來拉羅弋風的手,顯得格外親密!
一時之間終於有了解放的歸所,可喜;一時之間又平添新愁,可惡!一時之間醋罐子全部打翻,可恨;一時之間殺意陡起,可怕!褒姒就已經算是背叛了,那這又是什麼?接二連三的捏花惹草?“你可真起勁!羅弋風,一個個網羅這麼多的美女!你要鬧哪樣!”莫瑩淚水不住的外翻。
煞時之間,種種回憶在眼前晃動。
那時她還小,不小心被慁圍攻,弋風出現了,展開天雨盾救了她,這是她們的初識。
等到莫瑩九十九歲那年,她的父親爲了保全特穆爾這個姓氏——他的侯爵府利益要將她許配於相父之子浪次。(浪次就是曾經的輔政議案部第九席),眼見她與弋風朝夕相處的美夢要化成泡影。
可沒想到羅弋風真的挺身而出給了她一線生機,雖說沒有起決定作用,又雖說有了更糟的結果。什麼結果——
那就是議案部據法典規定,凡私定終身者,男者判處流放,女者判處監禁。
在審判臺上,羅弋風瞪大了雙眼朝被長長的藍色幽靈線縛手腳的莫瑩說被判我罷!淚流滿面。因爲只要莫瑩說是弋風引導她走入邪途,私定終生就可以免刑。可她就是隻會硬硬生生的回覆輔臣們一句話,我沒錯!
雷電纏繞着她們兩個旋轉,藍狐線也在抖動。法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