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器

我倒吸一口冷氣,公孫宇怎會連道別都沒說就走呢,肯定是被他整走了。

“你沒傷他吧?”我問。

“你心疼?”冷凌風問,黑眸幽幽。

“你先幫我解開穴道。”我說。

“嗯,好。”冷凌風答應得很爽快,但卻遲遲沒有動作,在我剛想再催促他幾句的時候,他竟然上了牀,在我們母子之間躺了下來,半撐起身子,深深凝視着小蟲子,看了一會,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輕輕親了小蟲子一口,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那溫柔勁讓我也動容。

好一會之後,他突然轉過身子看着我,兩人一下子靠得很近,屬於他的陽剛氣息撲鼻而來,很霸道地衝進了我的五臟六腑。

“小歡,小歡,羅小歡。”他喃喃喊着我的名字,叫了一聲又一聲,帶着傷痛,也帶着酸澀,更帶着歡喜,溫熱的氣息噴薄在我的臉上,心禁不住微微一顫,我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曾有多少次夢到他陪在身旁,如今他真的躺在我的身旁,我卻覺得是那樣的虛幻,虛幻得不真實。

“小歡,我以爲我永遠都失去了你。”冷凌風突然一把將我摟在懷中,摟得很緊很用力,我的頭埋在他的懷裡,有點呼吸不暢。

這三年他是不是也如此摟着青煙,這三年他是不是也這麼溫柔地親吻着小狄?明明知道不應該去想,明知道想了也沒用,但卻忍不住想。

“小歡,我們竟然有了一個孩子,我很開心。”他的聲音低沉,似乎從喉嚨深處發出了,那溫熱的臉貼在我的臉上,暖暖的。

“冷凌風,你有什麼先鬆開我的穴道再說。”我朝他打眼色,渾身不能動彈的感覺並不好。

“嗯,好。”他一臉滿足地說好,但手卻依然摟在我的腰不動,一會身旁發出勻稱的呼吸聲,這傢伙竟然睡着了,我本想喊醒他,但看到他睡得那麼沉,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作罷了,靜靜地看着他,心潮起伏得厲害,不過許是太困,一會之後我也睡着了,這一覺睡得特別沉。

“娘,爹呢?”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小蟲子那焦急的小臉,冷凌風站在身後,目光帶着些許寥落。

“娘,爹呢?他去了哪了?”小蟲子見我不理他,顯得更急了,小手抓住我的手臂不停地搖晃,似乎要將我搖醒一般。

“那個不是你爹,小蟲子以後得叫他公孫叔叔。”我趕緊起牀抱起小蟲子。

“爹是不是不要小蟲子了?爹又不要小蟲子了?小蟲子要爹,小蟲子要爹。”這小傢伙這回發脾氣了,雙手有力地掙脫我的雙臂,聲音喊得響亮,眼圈紅紅的,看着讓人心痛。

“我做你的爹好不好?”冷凌風蹲下來,柔聲哄着他。

“不好,你不是我爹,你是壞人,我爹說你是壞人。”小蟲子紅着眼睛指着冷凌風,眼中的敵意很濃。

“小蟲子不許這樣。”我沉下臉呵斥着對他說,小傢伙聽到我呵斥他,顯得更加委屈,看冷凌風的眼神就更加不友善,似乎就是因爲冷凌風,他才挨我罵的,弄得我一時都不知道再說什麼?

“爹去哪了?我們去找爹。”小傢伙拉着我的手往外面走,小手很有勁。

“小蟲子乖,娘帶你出去逛街好不好?”

“我要爹。”

“小蟲子,娘帶你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娘,我要爹。”他搖了搖我的手臂,見我沒有反應,立刻衝了出去,我趕緊跟上去,將他扯了回來,但小傢伙卻哇一聲哭,哭得那個淒厲,一邊哭一邊喊爹,還一邊打着我的手,說我是壞人,不肯帶他找爹。

冷凌風靜靜地看着,雖然不說什麼,但我知道他不好受。

“小蟲子以爲公孫宇是他爹,所以——”我朝冷凌風說,其實也算是說給小蟲子聽,但小蟲子似乎沒聽到,繼續號啕大哭。

“小蟲子你打痛娘了,你要爹不要娘了?”聽到我的話,小蟲子停了手,但哭得更加厲害,小臉滿是淚痕,哭得聲嘶淚乾之後,小傢伙坐在一處角落,拿起公孫宇送他的匕首左看右看,一副睹物思人的樣子,看得讓人心酸,我想不到短短時日,公孫宇已經在孩子心目中那麼重要了。

“我的孩子會認我的,給我點時間。”冷凌風對我說,聲音雖然不大,但卻異常堅定,看向小蟲子的眼神也柔柔的,我沒有吭聲,如今我已經不知道是留下,還是離開?

雖然知道我們過去是誤會一場,雖然青煙都已經離開,但他們畢竟成親了三年,冷凌風對她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只要想到他心裡會惦記着她們母子,我的心就憋憋悶悶。

即使留下,我們也回不到過去了,三年很多東西都變了,包括我們的感情,也許如籤文那般,我與他始終有緣無份。但如果離開,我又哪找一個爹給小蟲子?公孫宇畢竟不是他的親爹,我長嘆了一聲,心中更加鬱結。

“孩子現在還小,他還不懂事,等他大一點,他會理解,到時我會帶他回來看你和冷老爺子,你是他爹是事實,我不會瞞他。”聽到我的話,冷凌風身子微微抖一下。

“爲什麼還要走?是去商州找公孫宇嗎?小蟲子當他是爹,你也當他是夫君嗎?今天小蟲子充滿敵意地問我,爲什麼會是我躺在他身邊,他說以前都是爹孃睡在他身旁。”

“知道我聽到這話什麼感受嗎?自己的兒子問我爲什麼睡了他爹的位置?”

“你們早已經是夫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愛上他了?”冷凌風望着我,腥紅的眸子如受傷的野獸,帶着濃濃痛意,讓我的心頭猛地一窒。

“小蟲子太渴望有一個爹,誤認公孫宇是他爹之後,非得要公孫宇陪他一起睡,如果不答應又哭又鬧的,我們雖然同牀,但公孫宇很規矩,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淡淡地說道,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那麼刻意去解釋。

“但我們也回不到過去了,三年時間那麼長,什麼都變了。”我幽幽嘆了一聲,然後朝小蟲子走去,這小傢伙已經看着匕首發了一個下午呆了,真怕他會傻掉。

“什麼回不到過去?我什麼都沒變,羅小歡,我們錯過了三年,你還想錯過一輩子嗎?我痛了三年還不足夠嗎?你非得讓我痛上一輩子?”冷凌風一把扯住我,力氣很大,我一個踉蹌,跌落他的壞中。

“你會痛了三年嗎?新婚燕兒,美人在懷,你痛了三年嗎?我怎麼覺得你這三年過得暢快舒服,幸福美滿?”我一把將他推開,力氣大得驚人,竟然將冷凌風推後了幾步。

“沒了你,我怎會暢快舒服,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我怎會幸福美滿?我哪有你羅小歡到處相親覓美男來得暢快。”冷凌風握住我的手腕,冷冷道,他的手勁很道,我感覺我的手就快被他捏碎。

“你這個混蛋——”我氣的一腳朝他踹去,如果不是他娶妻,我怎會有家歸不得,如果不是他,我怎會有了小蟲子,差點難產而死?如果不是因爲小蟲子整天喊着沒有爹,我怎會準備嫁自己不愛的男人?他竟然說我活得暢快?心一酸,眼睛有點發熱,我忙扭過頭,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哭。

其實我也知道他不容易,其實我也知道今日這個局面,我也有責任,但一想到他跟青煙十指相扣走在大街上的場景,只要一想到他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一起逛街的場面,一想到青煙離開時,他那依依不捨的黯淡眼神,我就禁不住憋屈,我的心就是不舒服。

“我今天就走,如果你敢攔我,我今天就跟你拼命。”我沉着聲音說。

“你走可以,除非你踏着我的屍體過,否則休想離開涼州半步。”冷凌風紅着眼睛說。

“你憑什麼禁錮我?冷老爺子明明說了,只要我說孩子是誰的,就會放我走,你說話不算話。”

“我什麼時候說過放你走?女人是我的,我說不放就不放,羅小歡,就算是死,我這次也要跟你死在一塊。”冷凌風沙啞着聲音說,一邊說一邊將我摟在懷中,我掙扎,就在這時我聽到蹬蹬的腳步聲,回眸一看,小蟲子正拿着他的匕首,惡狠狠地朝我們衝來,我嚇了一跳,想去阻止,但卻被冷凌風死死扯住了。

“別動,讓他發泄一下吧。”冷凌風死死扯住我,目光沉沉。

“你瘋了。”

“別動——”

“放開我娘。”小蟲子衝了過來,手中的匕首直插入冷凌風的大腿,只那一會鮮紅的血就染紅了白色的衣袍,我從來不知道小傢伙兇狠起來竟然那麼大力。

“我小時侯也這般大力。”冷凌風勾脣淺笑,似乎一點都不痛,我想責備小蟲子幾句,但想想他那麼兇狠,似乎是爲了保護我,我又不知道該說他什麼了?

“但他的刀子竟然敢對準自己的爹,是大逆不道,我以後再教訓他。”冷凌風看着小蟲子說。而剛剛一臉兇狠的小蟲子,顯然被他大腿的鮮血嚇着了,不安地看着冷凌風,顯然有點怕,但縱是如此,小傢伙還是毫不猶豫地站在我身前,似乎冷凌風如果再敢動我一根頭髮,他跟他拼命一樣。

冷凌風看着小蟲子,小蟲子也擡頭看着他,但對視一會之後,小蟲子雙眼的不安與驚慌越來越明顯,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當冷凌風朝我又走近一小步的時候,小蟲子又很無畏地擋在我的面前。

“你離我娘遠點。”聽到這話,我的嘴巴微微張開,這奶聲奶聲的小蟲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勇猛?

“小蟲子別怕,他不是壞人,不會傷害孃的,他以前救過娘,是孃的恩人,沒有他救娘,就沒有孃的小蟲子。”我蹲下身子對他說,小蟲子看看我,又看看冷凌風。

“爹說他是壞人,他來了,爹就走了。”小蟲子擡頭看着冷凌風,目光雖然帶着不安,但卻依然不友善,可見這傢伙對冷凌風的成見有多大,看來還得冷凌風自求多福。

“娘說過他不是壞人,小蟲子不相信孃的話?”聽到我微微帶着責備的話,小蟲子不吭聲了,將頭低下去不敢看我,我不知道他小腦瓜想着什麼。

“我這裡有藥,先止血吧。”我遞了一包藥粉給冷凌風,冷凌風接過,默默清理這傷口,許是看到他流了那麼多血,小蟲子眼神變得有點異樣。

“娘,他真的不是壞人?”小蟲子低聲問我。

“不是,他是好人。”我斬釘截鐵地答道,聽到我的話小傢伙顯得更加不安,我見他的傷口已經撒上藥粉,於是回房找點布條給他包紮。

“疼嗎?”當我出來的時候,聽到小蟲子奶聲奶氣到問冷凌風。

“很疼,但如果小蟲子肯親我一口,就一點都不疼了。”冷凌風笑如春風地看着小蟲子說,這樣的話讓我微微愣神,當年他似乎曾用過類似的方法哄我親他,這樣一想,過去的一幕幕全都展現在眼前,心甜甜酸酸。

“小蟲子去親他一口,不怕的。”我對小蟲子說,雖然小蟲子躍躍欲試,但最後他還是沒有親就跑了,冷凌風說兒子不親,做孃的替他,我沒理他,他說我們娘倆一個比一個心狠。

中午的時候,冷凌風叫人送來了新鮮肉蔬,我去淘米煮飯,冷凌風燒火,小蟲子定定在一旁看着,一會之後小傢伙在冷凌風的身邊蹲了下來,似乎大有親近之意,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紅紅的柴火映襯,冷凌風俊郎的臉龐多了幾分粉色。

“小刀呢?還我。”小蟲子戰戰兢兢地問,我的額頭冒汗了,原來這傢伙惦記的是公孫宇送他的小刀,但突然他雙眼猛地一亮,因爲他發現心愛的匕首就靜靜躺在冷凌風的右側,這小傢伙二話沒說,拿起一溜煙跑了。

“膽子還真不小,居然還敢跑來拿。”冷凌風笑着說,笑聲爽朗,似乎心情很不錯,如果讓他知道小傢伙冒死過來,是想拿回公孫宇送他的禮物,不知道他能否笑得出聲。

小蟲子走了後,我們倆再也沒有出聲,我專心炒菜,他用心卻燒火,但一會我們聞到的不是飯菜香,而是一陣難聞的焦味,我忙將菜上碟,他趕緊將柴火抽出來,但還是遲了,菜都弄成黑糊糊的了。

“你寧願替小蟲子找一個後爹,也不願意回到我的身邊?這些年我對你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你呢?有沒愛過我?你從來沒有說過。”冷凌風站了起來,他一朝我靠近,我就有了壓迫感。

“你的心意真的沒變過?是嗎?”我的聲音帶着諷刺。

“是——”冷凌風的回答斬釘截鐵。

“小刀說去陰陽泉泡一下能強健身體,我去了,是因爲你說只要我變得胖一點,你就會娶我,那會我趕回來想嫁給你,因爲我發現我很惦記着你,很想你,去到哪裡都是你的身影,但沒想被困在山上三個多月,破了幻陣,我滿心歡喜地往涼州趕,因爲我懷了你的孩子,我想第一時間告訴你。”

“但還沒到涼州,就聽到你要大婚,我立刻往涼州趕,但大海遇到了風浪,即使我給了一沓銀票給船家,回到涼州還是遲了,遲了一天。”

“既然回來涼州,爲什麼不來找我?錯過一天,總比錯過三年要好,你——”冷凌風胸膛起伏,聲音也變得微微顫抖。

“你說過得,如果你成親了,就是我動心也不能跟你說了。”我說。

“你這女人,我曾經對你說了那麼多話,你沒有一句記得,怎麼就偏偏記得這一句?羅小歡,你實在是該打。”

“我不是還說過,如果你心動了,一定要對我說嗎?這句話你怎麼就不記得?只要你肯嫁,你就是瘦得只剩幾把骨頭,我也願意娶,爲什麼不說?”

冷凌風抓住我的手,朝我的掌心狠狠打了一巴掌,是真的打,啪的一聲後,掌心火辣辣的,很痛,但他發紅的眸子,痛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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