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沒法說的,該怎麼說怎麼說,實話實說。”林松說道:‘吳家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我可告訴你,吳猛可是爲國犧牲的烈士,他們有什麼麻煩,你們可不能不管!’
鄭幹事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其實在吳猛犧牲之間就已經發生了。吳猛的姐姐吳青,嫁給了一個做生意的人。
剛開始的時候,家裡過的體體面面,風風光光。但是吳猛的姐夫,前不久生意失敗,欠了高利貸,所以就經常有人到家裡來追債。
你說這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吳家是烈屬,我們也不能把人家債權人往外攆,你說對不對?”
原來如此!
林松皺着眉頭:“不對啊,吳猛的姐夫欠了錢,爲什麼要到吳猛家來討債?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姐夫人呢?”
“問題就處在這裡,他姐夫,已經失蹤了兩個月了。”鄭幹事說道:“其實吧,吳青跟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分居了。
那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做生意賺了錢,就拋棄了吳青他們,只是一直沒有辦離婚手續而已。但是現在這筆債,就算到了吳青頭上,說是什麼夫妻共同債務。
吳青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她能有多少錢,人家找不到她老公,就只能盯死了她,盯着盯着,就到了她父母家來了。”
聽見鄭幹事這麼說,林松總算是弄明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這裡面,好像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林松皺眉說道:“他們只是合法討債?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這個應該不至於,畢竟吳家是軍屬,現在又是烈屬,我們當地武裝部門已經跟警方打過招呼了,會關照他們的。這一點你們大家放心吧。”鄭幹事說。
放心?林松怎麼可能放心,現在這件事情鬧成這樣,林松實在是不怎麼放心啊。吳家老兩口都是靠着退休工資過日子的,而且吳爸爸還有病,每個月的吃藥的錢都要兩千多。
現在吳猛犧牲,國家的確是會有一筆撫卹金,但是備不住這高利貸啊。更何況,吳猛現在不在了,這筆錢可是兩個老人傍身養老的錢,要都拿去還了高利貸,那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林松趕忙問道:“鄭幹事,他們欠了多少錢,你知道嗎?”
鄭幹事搖頭說道:“聽說不少,得有個一百多萬吧。”
林松當下就在心裡算了一筆賬,按照現在的國家政策,軍人犧牲,有一筆褒揚金,是上一年全國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三十被,加上撫卹金是二十倍,外加四十個月的本人工資津貼,一等功獲得者增發百分之二十五。
最終算下來,也就剛剛一百萬掛一點的樣子,吳猛用命換來的錢,居然還不夠償還這筆高利貸!而且,這筆錢下發下來,還需要一兩個月,這一兩個月,光是利息恐怕就有萬把塊。這對吳家又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啊。
林松頓時就皺着眉頭:“不行,吳猛是烈士,總不能讓烈屬下半輩子生活無着落吧。”
鄭幹事哭喪着臉:“你說的道理我們都懂,但是國家有國家的政策,他們雖然是高利貸,但是也是那種在利率上限算的合法的民間借貸,我們總不能爲了這個,去違反法律吧 。”
林松頓時就感覺到一陣頭大,只能長嘆一聲,準備帶着戰友們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下然後從長計議。
一行人剛剛下樓,頓時就看見,剛纔那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將吳青圍在中間,臉上掛着猥瑣的笑容,好像在說着什麼不大好聽的話。
樂樂那個孩子,雖然只有七八歲,但是也能看出來這些人在欺負自己的媽媽,頓時就喊了一聲,用小拳頭砸向其中的一個人。
誰知道,那人竟然毫不顧忌樂樂只是一個孩子,直接一巴掌打了上去,樂樂的小臉上頓時就隆起了五個手指印。
吳青趕忙蹲下來護着孩子,但樂樂這小子居然出奇的硬氣,一點也不打怵,仰着臉瞪着眼睛看着對方。
那人被這麼一個小孩子瞪着,似乎心裡還有火,再次揚起拳頭。
只是這一次,不等拳頭落下,林松鐵鉗一般的手,就已經將此人的手腕緊緊攥住,厲聲喝道:“幹什麼呢!”
這幾個人頓時就被嚇了一跳,一擡頭,就看見幾個穿着軍裝的軍人站在旁邊,剛纔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不見了,紛紛後退兩步。
“哎……疼!疼!你放開!你放開!你不放開我喊人了!當兵的打人了……”
那個人正想要撒潑,林松直接反手就是一記耳光,這特種兵的耳光,自然跟普通小混混的耳光不一樣,那人頓時被打的昏頭轉向,險些趴在地上。
“這一耳光,是我替樂樂還給你的,你給我記住了,你敢動他們娘倆一根手指頭,老子就把你一身的骨頭,一寸一寸的全都掰碎了!”林松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些人很顯然被嚇到了,但是被打的那個小頭頭,卻冷冷一笑:“行,算你們有種。吳青,你別以爲都有當兵的給你撐腰,咱們那筆賬就算了。
我知道你們還有房子,實在不行,老子就上法院申請強制執行,到時候讓你們一家老小睡大街!哼哼,剛纔我說的話,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完,這幾個人就直接走了,邊走一邊還回頭過來叫囂:“哼,當兵的有什麼了不起。行,老子不打這娘們,但是老子能讓她無家可歸!什麼狗屁烈屬,老子就整她!你能把我怎麼樣?”
林松的拳頭攥緊,鄭幹事趕忙拉着林松:“行了,你可不能亂來了。剛纔是他先動手,你打他一耳光還能說的過去,現在再動手,那可真的就是給這身軍裝抹黑了!”
林松走上前去:“吳大姐,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到底欠了多少錢,他們說讓你考慮一下,到底是考慮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