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漫長的十年

十年後……

在這個人獸共存的大陸上,一切都是那麼的光怪陸離,遠離天朝東方的一處沿海之地,名爲福澤鎮,傳聞那裡常遭妖獸襲擊,民不聊生,但十年以來,福澤鎮再無動盪,人民安居樂業。

不過,這只是一切預謀的開端。

今天是客棧生意最好的一天,葉傾羽有些忙不過來,不過有助手幫他,他這個店小二也算是減輕了不少負擔。

這裡每天都有來自各方的人士,不過最讓葉傾羽感到興奮的是,常常會有獵獸師們遠途趕來在客棧歇息一晚,見到獵獸師他便充滿了幹勁,好茶好菜全給對方伺候着。

有時還會向對方詢問關於福澤鎮外的事情,從小到大,葉傾羽從來沒走出過福澤鎮,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直到現在,他總結了一下那些獵獸師們的敘述,天朝內有很多強大的獵獸師,他們組成了人類最強的部分,十年前被妖獸襲擊福澤鎮時,前來救援的便是天朝之人,他們總是會在第一時間裡接收到危險訊號。

這主要歸功於天朝的天機棋盤,整個大陸就等同於棋盤,每一個地方標示爲棋子,它們互相連接,只要任何一處被妖獸襲擊,天朝便會動用獵獸師,通過天機羅盤鎖定位置,無視時間和空間,直接到達目的地。

天機棋盤乃是佈局天下的預測表,天機羅盤幫助空間傳送,這兩樣東西乃是無價之寶,被天機處掌管着。

葉傾羽所瞭解的就這麼多,這更加勾起了他對外面世界的好奇和慾望,他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去向和想法,但客棧需要他,沒有他的幫忙爺爺客棧的火爆生意也不可能一直這樣保持下去。

要形容現在的葉傾羽,全身優秀的特點多的數不過來,客棧之所以生意火爆,一半原因都是因爲葉傾羽長的帥氣。

曾經面容稚氣的他,如今已經長成了一位飄飄灑灑的俊朗少年,收盤擦桌時,他都要對着外面偷看他的小姑娘們拋個媚眼。

直到對方被迷的臉紅脖子粗他才心滿意足的偷樂一下,因爲他的獨特癖好,已經不知道打碎了多少盤子。

在客棧裡,葉傾羽無法享受到寬鬆衣袍的舒暢,必須得穿上店小二的工作服,緊貼在身上的衣服甚至凸顯出腹部迷人的肌肉。

因此,經常會有些花癡少女故意點一杯茶安靜的坐在桌子旁,一邊品茶一邊盯着葉傾羽的腹部,數着有多少塊腹肌,然後一蹦一跳的跑出客棧告訴其他小姑娘她看見了葉傾羽的腹肌,而且還是六塊。

葉傾羽不討厭她們,這些都是他的忠實顧客,客棧的火爆生意還得靠這些花癡少女維持才行,他每天都會看到很多漂亮的女孩子經過客棧旁。

按理說十八歲的他也應該找個姑娘娶了,但沒有一個令他心動的,而且,他現在還不想成家立業。

他就是這樣一個非常奇怪的人,沒人瞭解葉傾羽的想法,連葉傾羽自己也不知道,可能還是小孩心性吧。

葉傾羽雖然招人喜歡,但也會招人嫉妒。

有些男孩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孩全都圍着葉傾羽轉,一場美好的愛情就這樣破碎了,相信女孩早晚有一天會後悔莫及,不好好珍惜眼前真心愛她的人,卻總是盼望着那個和她隔着天涯海角的少年過來娶她。

人們都說葉傾羽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有葉傾羽不這樣想,他認爲,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即使對方長的再漂亮,也不可能強迫自己和不喜歡女孩在一起嗎?這樣能叫愛情麼?

他每天都要抽出一個時辰的時間來思考人生,這個時間很寶貴,一天之內無時無刻都很忙碌,哪有心思去想其他東西?

“傾羽!有三桌等你呢!趕快啊!”助手小慕在外大喊着。

“知道了,你幫我一下不可以嗎?!”

“哎喲大哥,我都快累垮了,我這邊還有一大羣姑奶奶等着茶盞呢!”小慕苦聲道,走起來的腳步聲很忙碌。

那羣穿着花袍的淡妝少女們每天都會在來客棧點茶,總會吸引衆多男子們的目光,這些都是葉傾羽的忠實顧客,她們起碼都能佔到四五桌,所有人都由小慕來伺候着,如果換作葉傾羽,他一時半會根本無法脫身。

葉傾羽爽朗一笑,伸了個懶腰後,照着鏡子梳理好髮髻,便走出房間,麻利的拿起自己的終極武器,鍋鏟。

廚房便是他發揮絕世廚藝的地方,只要拿起鍋鏟,葉傾羽的心中就充滿了自信,不久後,第一桌菜被依次端到餐桌上,他端菜的姿勢生龍活虎,充滿着青春的朝氣,經過那些花袍少女羣時,驚叫聲此起彼伏。

廚房還有其他人幫助葉傾羽大廚炒菜,他們都是客棧的助手,只有小慕的關係和葉傾羽最好。

……

炒了一天的菜,葉傾羽再次累趴下,大鬍子爺爺每天都會拉一牛車的菜從集市上騎回來,白日裡客棧的事情都由助手和葉傾羽負責。

夜晚的世界再次降臨,月亮緩緩升起,福澤鎮陷入無窮的寧靜中,葉傾羽每晚睡的最遲。

這個時候的凡世,他只有在靜謐的深夜躺在屋頂的翹角上,遙想着過去和未來,讓心裡純潔的如同月光,整個人方能舒暢不少。

這是一年初春,明日就是福澤鎮的火把節,每當他擡頭看向月光時,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年篝火構成的夜晚,他和弟弟在漁村度過的火把節,很美好也很感傷。

可他再也無法過上如此美好的火把節,只有重要的人陪你待在身邊一起過節日,那種幸福才能流進葉傾羽的內心。

可他再次想起那個陰間的弟弟,卻無法流出眼淚,這莫非就是時間的殘酷?

葉傾羽遙想啊 ,十年很漫長嗎?常想起那年感傷美好的歲月,卻再也流不出淚,說不出話;狂風埋沒了一切,大雨吞噬了絕望,命運的安排,就是如此嗎?

明明如此感傷,可十年的光陰,把一切感情都消磨了嗎?爲什我再也哭不出來了,我還是當年你的那個親哥哥嗎?

弟弟的亡靈歌唱着,在風中,月光漫步在福澤鎮,也有他的身影,歌聲繚亮且遙遠,它在敘述一個故事,那是悲痛卻又美好的故事,這個聲音,只有哥哥聽得到,弟弟永遠離去,把所有回憶帶走,十年光陰的消磨下,一切都淡化了。

葉傾羽流不出淚,有人說淚纔是一個人真實感情的表露,但葉傾羽很奇怪,他雖然無法爲死去的弟弟流淚,但他忘不了那個人,十年光陰的消磨,也無法讓葉傾羽忘記弟弟。

十年很漫長,可以讓一個人忘記很多,但總會有一樣東西使一個人無法忘記。

葉傾羽把美好的故事留在了心裡,感傷卻被十年的微風帶走,留下的只是美好,這或許纔是最寶貴的親情,哭對葉傾羽來說是懦弱的表現,不流淚就是他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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