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投射進來,一夜的雪終於停歇了,房間內,沒有了血腥的氣息,好似昨夜的一切未曾發生過一般
楚離歌站在窗前,推開窗戶,紛紛揚揚的雪花透過窗戶落了進來,帶來絲絲的涼意,天氣轉晴了,溫暖的陽光似乎很快就會讓地上的雪融化了一般
而池塘之中那株盛開的雪蓮花早已經不存在了,對於音兒的最後一絲留戀也沒有了,那株雪蓮就好似音兒生命的延續一般,陪伴着他走了多少個孤寂的日夜
如今卻被嫣兒硬生生的給這段了這一切,屬於音兒生命的延續,音兒你會怪我嗎?哥一次又一次的都沒有能力去保護你
曾經以爲星煞宮佈置的一切陣型沒有人能夠闖入,看來是他太自信了,不是嗎?音兒,對不起……對不起……楚離歌這些年來他的心在泣血,如果,如果換做另一個人的話,早就屍骨無存了,可是爲什麼這個人偏偏是嫣兒,讓他無法放下的女人
那顆淡漠的人,被嫣兒擲下的匕首狠狠的攪動着,體無完膚,卻又不知道如何的去做,池塘的寒水已不在清澈無比,而是被那這段的雪蓮留下的花莖之中的白色粘液侵蝕而來,成了乳白色,白色的好似鋪蓋了一層厚厚的雪花一般,似乎在掩蓋着什麼嗎
如果,如果這不是真的有多好,他楚離歌今生第一次祈求這是一場夢,雪蓮還在,嫣兒不會背叛他,可是這終究是無法擺脫的事實。
直到身後傳來低聲的低吟聲,楚離歌似乎有所察覺一般,伸手關上了窗戶,轉身穿過屏風來到了牀榻之前。
牀榻上的紫嫣似乎還未醒來,只是蒼白的臉頰仿若透明一般,如蝶翼的睫毛不斷的顫抖着,宛若殘翼的蝶兒,掙扎着要留下最後的美麗,然後消失殆盡。
楚離歌的心底閃過一抹無奈的痛,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卻無處發洩,這樣的痛……
“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求你……”
沙啞的話語從哪虛弱的嘴裡不清晰的流出來,卻深深的刻印在楚離歌的心底,他清晰的知道紫嫣心中的牽掛,因爲那是嫣兒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孩子,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嫣兒親手毀掉了音兒的最後的一絲靈魂,音兒也是此生他唯一的親人呀!他怎麼會不知呢?
“孩子,求你,求你……”昏迷之中的紫嫣不斷的叫着低吶着。
夢裡,夢裡,她遊走於薛家堡,那屬於親情的地方,有父母的疼愛,姐姐的呵護,直到……失去了這一切。
雲哥哥的真心相待,即使,即使雲哥哥騙她又如何?雲哥哥給予她的一切,是她失去親人夢寐以求的的溫情相待,如果沒有云哥哥,她或許當時就死在了廢墟之中。
“雲哥哥……”淚水伴着透明的臉頰不知覺的滑落下來。
那白皙的指尖撫摸着她的臉頰驟然僵住在那裡,溫柔複雜的眸子驟然閃過一抹暴風驟雨一般,又是端木雲……
“嫣兒,你的心裡真的只有端木雲嗎?”楚離歌吶吶的站在那裡說着,在紫嫣臉頰上游移的那雙手指觸摸在紫嫣的額頭上,那深深的傷口,此刻鮮血已經乾涸了,可是微微一用力,鮮血再次得涌了出來,似乎只有這樣,嫣兒再能陪着他一起痛苦。
“啊……”昏迷之中的人,痛楚的低吟了一聲。”啊!”額頭火辣辣的感覺傳遍全身,劇痛頓時直達四肢百骸,噬骨的痛楚逐漸在蔓延着。
恍惚間,昨夜的噩夢,漸漸浮現,他冷笑邪魅的臉,像魔鬼的爪子,掐住了她的咽喉,讓她感到窒息……
“雲哥哥救嫣兒……”豆蔻年華,她貪玩不小心的調入了冰湖之中,上面厚厚的冰層讓她無從找到出口,即將要窒息在冰洞之中,是雲哥哥不顧危險的縱身跳入了冰洞之中,救了她,而云哥哥後背卻被冰凌狠狠的穿透了,差點死於非命,雲哥哥說,只要嫣兒沒事便好。
“好冷,好冷……”冷,鑽心的冷,刺骨的寒。彷彿整個人被丟進了寒潭裡,全身溼透了,又把她放在了寒風呼嘯的雪地裡,風吹過來,整個人都要冰凍了一般。
楚離歌眼中閃過憤怒,夾雜着痛楚,目光灼灼的定在她身上,額際的青筋直跳,牙根緊咬,雙拳緊握,一股錐心之痛狠狠地侵蝕心臟,凌厲的目光射向牀上昏迷的紫嫣,即使昏迷你想的都是他嗎,眼中瞬時凝聚起冰寒的殺氣。
他只覺得徹骨的冷,錐心的痛,緩緩閉上眼晴,默默承受着,全身各處傳.來的痛楚,渾身遏止不住的顫抖起。
那妖嬈的鮮血漸漸的侵蝕了整個寒潭之中,寒光驟起,只見一把冰錐狠狠的扎像她的肚子;”孩子,孩子……”紫嫣驟然驚醒,猛地坐起來,蜷縮着身子,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還有自己的肚子,可是孩子呢?孩子那裡去了?
絕頂的恐懼讓紫嫣的身子因了恐懼與寒氣更加劇烈的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
楚離歌靜靜的坐在房中,周身散發着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
他眉心深鎖,神情冷漠如冰,眸中滿是空寂與痛楚,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孤寂與悲傷。
“青竹,去把孽種帶來。”楚離歌淡淡的聲音說着,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青竹聞言,眸光一怔,便轉身的離開了房間。
片刻之間,襁褓之中的孩子出現在楚離歌的面前。
那呱呱的啼哭聲,震動着每個人的耳膜,早產的孩子因爲先天不足,啼哭起來,讓那張小臉糾結紫紅,完全沒有屬於孩子的水靈般地模樣,似乎那啼哭聲稍微用力,孩子都會斷氣。
“孩子放下,青竹可以走了。”楚離歌看着襁褓之中的孩子說着,楚離歌眼角輕輕抽了一下,陰戾的眼中,透出一陣詭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