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的開場頗具懸疑色彩,前半部分更像是一部大片,其劇情的推動主要是由尤優和泰勒以及露西的一些小互動完成的。
但到了泰勒突然昏倒之後,雖然也有尤優和泰勒的老朋友東尼的隨從掐架,這段比較能引人發笑,但總體呈現出來的還是一部正劇。
直到王小柱出場,特別是王小柱和露西的正式會面前後,放映廳裡就不時地響起了陣陣爆笑,無論是王小柱的裝腔作勢,還是王小柱和露西之間對比出來的華米文化的詫異。
雙方會面後,王小柱便帶着尤優和露西進入了辦公室,而後是一邊播放PPT一邊講解起自己承辦泰勒的葬禮的一些思路,“首先,讓我們先探討一下舉行葬禮的地點,時間太緊,活做得稍微糙一些,咱們湊合着看出個大概齊的意思。”
尤優看着PPT,首先發出質疑,“怎麼出現米國國旗了?”
王小柱立即尷尬地解釋起來,“這不是考慮到泰勒先生是米國人嘛?”
隨後,露西發出了質疑,“這裡不是太廟嗎?泰勒先生在這裡拍過戲。”
王小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了整領帶,“我解釋一下啊,我們採取的是排除法。首先,殯儀館肯定不行,太悲啊,這不符合泰勒先生生氣的願望。”
尤優點頭稱是,王小柱又自顧自地接着往下說,“泰勒先生是一位大導演啊,應該在他生活和工作過的地方,攝影棚。但是,那地方空間又太小,限制了葬禮的規模。”
尤優立即補充道,“而且也看不出來是華夏。”
王小柱拿着一把扇子,繼續指點江山,“對,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我們才最後決定,把葬禮放在這個氣勢如宏的東方聖地,——太廟……”
“舉行。”尤優再次爲他補充了兩個字,露西則是邊聽邊點頭,臉上也掛滿了微笑。
王小柱看了一眼露西,更是信心十足地發表着自己的想法,“泰勒先生雖是一個米國人,但是他的姥姥,就是那個,他媽媽的媽媽是意大利人,因此,葬禮將由華夏著名導演張國師執導的意大利歌劇《圖蘭朵》作爲開場。”
露西又是一愕,“《圖蘭朵》?那開場不是要兩小時嗎?”
“當然不能是全劇了,但我們可以選其中的經典片段啊,比如說,《今夜無人入睡》,怎麼樣?”
尤優心事重重地道,“還是《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吧?這段旋律是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根據華夏民歌創作的,既是泰勒故鄉的音樂,聽上去,又更華夏。”
……
隨着電影中王小柱、露西和尤優的對白,放映廳裡也響起了各種竊竊私語,許多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張國師。
張國師原本嚴肅的臉上,也出現了微不可查的笑容。
說實在的,自己的作品和名字出現在另一位導演的作品之中,還是挺奇怪的。
但他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大腕》的編劇在寫這段劇情時,也是實打實地捧了他的。
畢竟,在米國成長起來的露西,不是對自己拍的《圖蘭朵》完全沒有陌生感嗎?
說完了張國師的《圖蘭朵》之後,王小柱又接着說道,“接下來,就是由華夏著名笑星牛縣長和馬鞏合說的相聲悼詞,——叫戲說泰勒。”
尤優擔心露西不懂什麼叫相聲,低聲給她做了解釋,“就是把悼詞編成你們米國的脫口秀。”
電影裡的三個人正聊着的牛縣長和馬鞏,此時顯然也在《大腕》首映禮的現場,他們聽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部電影中時,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而坐在他們旁邊的人,也都很湊趣地向他們小聲起了哄。
電影中,王小柱低頭看了一眼筆記本,“再往下,就該煽點情了啊,由我們著名的搖滾歌手臧天樹,演唱他自己創作的歌曲《朋友》。”
王小柱說着話,便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電影中頓時響起了《朋友》的音樂旋律。
而在電影畫面中是由flash製作的動畫短片,泰勒和臧天樹的形象,自是交替出現的。
此時,臧天樹本人顯然也坐在這個放映廳中,正苦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動畫形象,坐在他身邊的那些影視歌從業者,也都是不約而同地調侃起他來。
他這些朋友的騷擾解釋幾句之後,便合着《朋友》的節拍,跟着節奏低聲哼唱起來。
電影中,王小柱還在繼續賣着自己的創意,“就在《朋友》這歌要完沒完的時候,華夏著名導演程凱歌,將偕同泰勒生前最喜歡的華夏女性鞏皇緩步登臺,他們代表華夏電影金鳥獎的全體評委,向泰勒的遺體頒發終生成就獎。”
聽着王小柱充滿誘惑性的異想天開,露西已經是感動得流下淚來。
尤優又連忙補充道,“鞏皇要是來不了,就換章菁初。”
由章菁初扮演的露西,此時卻表現出一臉懵逼的樣子,“Who is 章菁初?”
尤優正要給她解釋之時,王小柱已經搶過了話頭,“接下來這個單元,我們稱之爲泰勒的新生……”
而在電影畫面中,flash動畫裡,泰勒的遺體已經成了人體炮彈,被大炮發射之後便翻起了跟斗,而後這枚人體炮彈就變成了一個嬰兒。
尤優指着這PTT畫面,強行解釋,“這孩子就是泰勒轉世。”
露西已經擦乾了淚水,臉上只留着少許淚痕,她此時這翹着二郎腿滋滋有味地看着PPT呢,聽了尤優的解釋之後,卻滿臉疑惑起來,“泰勒是白種人,怎麼會變出來的孩子是黃種人呢?”
泰勒轉世後,到底該是白人還是黃種人,這是一個問題。
王小柱和露西就找個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前者甚至還搬出了華米兩國的關係,“那樣,不利於增進華米兩國人民的友誼吧?搞得不好,還會傷害到,我們熱情的華夏人民的感情,這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
露西針鋒相對,“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也會傷害到我和泰勒的感情啊?”
尤優只得起身和起了稀泥,“不爭了,不爭了,那個,我以爲泰勒是世界大腕,國際名導,不能因爲他是白種人,就一定會變成白種人。”
“哎。”王小柱立即附和起來,露西則轉身怒視尤優,後者立即拍了拍她肩膀,“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當然也不能因爲他的葬禮在華夏舉行,就一定要變成黃種人。”
“哎。”王小柱下意識地附和,但立即發現了不對,“哎?”
“冷靜!”尤優按住王小柱,繼續道,“應該是,哪裡有需要,就變成哪裡的人。非洲電影目前正處於起步階段,所以,我覺得,他應該變成一黑人。”
王小柱和露西一聽,頓時異口同聲地表達了疑惑,“What!”“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