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鳳凰



“懷化站,懷化站到了。”

“謝靈,快醒醒,咱們到了。”樑秋搖醒謝靈。看了看時間,都已經12點20了。謝炅自己也醒了過來,揉着朦腥睡眼問:“秋哥,你一直沒睡嗎,是不是很累?”

樑秋笑着道:“你們都睡了,我要是也睡了多不安全。沒事,我反正也睡不着。”說着,他從頭頂取下行李。這一站是終點站,樑秋用不着慌忙。

“這個袋子我來提吧?”謝炅右手提起一個行李袋,吃力地往車門處走。才走出兩步,他便放了下來。“這個袋子好重,裝的什麼東西啊?”

“還是我來吧!”樑秋趕緊上去接。

“不用,我兩隻手肯定擡得動。”於是他換成雙手來提,儘管仍是十分費勁,不過一步一步地他還是把它給挪了下去。

“看你弟多懂事!”

“是啊,呵呵。”

出了火車站,樑秋一眼就看到了他訂的那個賓館,閃爍的LED燈很醒目。不到五分鐘就到了,登記了兩間房,一個雙人間一個單人間,謝靈主動提出她自己要住單間。但是樑秋仔細觀察了一下環境之後,決定爲了安全起見,還是讓她姐弟住雙人間。雖然謝靈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失望,但她也理解他的用意,就沒有太多地堅持。

安置好一切後,已經很晚很晚了,大家各自洗澡休息。躺在牀上,樑秋終於可以閉上了眼睛,好忙碌的一天,明天是不是更忙碌呢?

早晨幾聲鳥叫把樑秋從睡夢中驚醒,他打開手機一看,呀!9點了!他箭一樣從牀上躍起,穿好衣服。拉開窗簾,強烈的陽光格外刺眼。城市並不特別,只是爲羣山環繞,不很喧鬧。昨夜匆匆來到的這個山城,來不及仔細看看,但現在已沒有時間讓他看風景。他趕緊地洗臉刷牙穿上鞋,去謝靈的房間敲門。

是謝炅開的門,他嘻嘻地問樑秋:“起來了啊?”

“嗯,你們吃早餐了嗎?我給你們去買吧。”

“不用,我們已經吃了,還給你帶了份,進來吃吧!”

樑秋進來,謝靈正在認真地看電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我姐就是這樣,一放《火影忍者》,她就像被勾了魂一樣,你怎麼叫她她都不應你。”謝炅解釋道。

“哦?哈哈,想不到她還是火影迷啊!”

“這碗是我姐特地買給你的湖南米粉,她說你喜歡吃。”

“謝謝了,本來是應該我給你們買早餐的,結果我睡過頭了。對不起啊!”樑秋是從內心裡感到羞愧。

“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姐習慣早起,每天我還沒醒她就開始拖地了。你不讓她乾點事她還覺得不舒服呢!”

樑秋打開袋子,紙碗裡的米粉此時變成了乾粉,因爲湯已被粉吸乾。雖然這樣的米粉已完全談不上美味,但它是謝靈“特地”買給他的,樑秋吃起來依舊分外鮮香。

“怎麼樣?味道好嗎?”謝靈這會看完了一集,趁空檔過來聊聊天。

“好吃,絕對是極品啊!”

“是嗎?”

“我保證。”至少樑秋自己覺得是這樣的。吃完米粉,樑秋讓謝靈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謝靈不肯,她還要看動畫片。“等到了鳳凰,有的是時間看,現在得趕車啊,小姐。”

“不,我就要看會。”

樑秋索性放棄,他回頭問謝炅:“你姐平時在家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一直,都是。”

“哎,人不可貌相啊,我以爲你姐平時在家應該是很溫柔勤快的。

“是啊,她確實溫柔勤快啊。難道喜歡火影就不溫柔勤快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她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樑秋也不知道該怎麼表述這種感覺。

“姐,走吧。”謝炅過來拉起謝靈,“再不走,秋哥要生氣了。”

“啊?你生氣啦?”謝靈一聽到“生氣”這個詞,一下子緊張起來。

“沒有,哪有,走吧。等到了鳳凰,我們專門空出一臺電視來給你看火影,好不好?”

“呵呵,行啊!”

打的到車站,讓司機痛宰了一頓。又從車站坐巴士到鳳凰,路程大約三個小時。還好途中風景尚佳,倒也多少抹去了剛纔的不快。到站時,謝靈兩姐弟竟都已睡熟。樑秋不得不再當了回惡人,把他們從美夢裡叫醒。

在朦朧中下車,眼前的鳳凰城立刻讓他們清醒過來。這個沈從文筆下的“邊城”,這個鑽山豹曾經橫行的“湘西”,再也不是書本上的文字,不是電視劇裡的背景,而是活生生的展現在他們面前的現實。謝靈迫不及待地想飛到古城,迫不及待地想親眼見一見傳說中最美的地方。樑秋此時也是心思如飛,但他更擔心的是謝靈和他弟的安全。可以這麼說,他們只要有一丁點的閃失,那麼樑秋馬上就沒戲了。跟着從車站出來的一大波人羣,換乘公交再走了一會,他們不出意料地來到了目的地——鳳凰古城。在你不知道該怎麼走時,跟着人羣走總不會錯。

爲了更方便些,樑秋還是買了張鳳凰地圖。按照地圖所指,他們最後找到了訂的旅館。這個旅館,是當地人謂之“客棧”的那種,是樑秋事前精心比對後選定的,不靠江,也便宜。而且看來老闆娘人也比較隨和,蠻親切的樣子。肚子餓了,放下東西跟老闆娘交代一聲,三人出去找飯館吃飯去了。老闆娘還特地提醒他們:我們這邊人吃的東西辣,你們要是怕辣就要先跟餐館老闆說明白。還有,他們肯定會推薦血粑鴨火鍋,價格有點高。

“嗯,知道了,謝謝啊!”

出了客棧,步行至小街上。蜿蜒的小街古香古色,讓人大有穿越之感。青磚老牆,方形石板,行人如織,往來塞道,好像置身於古代一樣。街邊小店各個都掛着紅燈籠,門樑上頂着仿古漆木招牌,倒還真是那麼回事。鳳凰是漢苗雜居,街道上隨處可見盛裝的苗族美,佩戴着明晃晃的銀飾,身穿斑斕的苗服,煞是好看。

依據老闆娘的指點,他們找到了小吃街。此時正值旅遊的旺

季,各個小吃店早已人滿爲患,他們來得遲,只有等着排隊。等了很久終於才吃上飯,吃了一份樅菌炒肉、一份地木耳、一份胡蔥酸湯,還有一份蕨菜,雖然比較辣,不過整體來說還算是美味實惠。

吃完飯回到客棧,老闆向他們推薦晚上可以去看篝火晚會,並答應可以幫他們弄到票。早聽說篝火晚會很好玩,但一直是在電視裡見過,從沒親身經歷。既然老闆娘幫忙買票,那就再好不過了。回到房間裡,樑秋和謝炅殺起象棋,謝靈自己看動畫片,各不影響。等過了一個小時,食也消了,人也乏了,謝靈回自己房間去睡午覺,兩個男生也睡去了。雖然在如此仙境裡酣睡,確實是一種奢侈的浪費,但他們真的太困了。等到睡醒,已近四點。謝炅要去走走,謝靈也有此意,所以三人伸伸懶腰出去了。路過櫃檯,老闆娘把弄到的票低價賣給了樑秋。樑秋料想,老闆娘自己肯定也賺了不少。

他們首先決定去見見沱江。

步行少時,就到了江邊。正如所見,沱江的水碧綠清澈,猶如羣山裹束的玉帶。水者,靈秀。沱江之水則是這靈秀中特別靈秀者,一曲一直,無不充滿靈動的生機。極目遠眺,兩岸小樓映襯其上,烏蓬小舟往來其中,自然與人文的美和諧共生。突然謝炅看到了一排石墩,見行人踏在上面過江,很是奇怪,叫着也要去玩玩。

原來這叫“跳巖”,是古代人修的橋樑,用以溝通兩岸。現在沱江上有不少橋了,於是跳巖的存在就有了不同的意義。它在給現代的遊人帶來新奇好玩的同時,也向我們後人昭示了祖先的智慧和勤勞。謝炅迫不及待,一馬當先地踏上跳巖。而樑秋牽着謝靈的手跟在後面,也緩緩地過了去。謝炅一次覺得還沒玩夠,於是要再來回幾遍。謝靈隨着他任性,自己和樑秋坐上江邊石階上看着他玩耍。就這樣,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昏。

夜色裡的鳳凰,是絢爛的色彩堆疊,謎一般墜亂了人的眼球。沱江兩岸,吊腳樓點上一排排整齊的紅燈籠,就像元宵燈會一樣。各式飯館熱鬧地排開宴席,喧鬧的酒吧燈紅酒綠,擁擠的商鋪顧客盈門,人間百色全都印到了江水之上,好不壯觀。可此時的沱江卻是寂靜的,它默默地流淌,靜靜地掠過船頭,帶着星星點點的河燈,滿載不同的心願,穿過虹橋飄然而去。想象空中俯視這個時候的鳳凰城,如同一顆顆散落在乾坤之間的瑪瑙翡翠,山湖珍珠,真是美極了!

該去看看篝火晚會了。順着當地人的指點,他們去看了所謂的“篝火晚會”。老實說,如果可以後悔,他們寧願不去。好多人圍着一堆火跳跳舞,但遊人卻大多沒有什麼興趣,實在無趣。古代篝火跳舞,是爲了慶祝豐收和歡迎客人,現在則僅僅是商業的表演。他們三個傻呆呆地烤了兩個小時的火,聽不同的人們操着不同口音,講着完全理解不了的笑話。

散了場,在路邊燒烤店吃了好些燒烤。味道還不錯,也算是拿美食勉強填補失望留下的空白吧。吃完了,也耍夠了,該回去休息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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