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簾挑起,石憐歌從內帳中走出,她的俏臉上還殘存些許桃紅,漸暈的酒窩蕩着醉人的淺笑。
“阿爹,我說他一定有辦法幫我們化解眼前的困境的,這下你相信了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相信了?”
說到此,石天穹眼中閃過一抹揶揄:“倒是你,一直在爲他說話,莫不是心裡有什麼想法吧?”
“阿爹……”
石憐歌嗔怪一聲,眼底劃過一絲落寞:“阿爹,葉峰與凌兒早有婚約在身,這是全族都知道的事情,你可不能亂說!”
知女莫若父,雖然那絲落寞一閃即逝,卻仍然被石天穹清晰的捕捉到,他微微思索片刻,表情變得嚴肅。
“憐歌,當年葉叔與你的爺爺定下婚約,並沒有指明一定是凌兒,你應該清楚凌兒心氣高傲,她唯一的目標是進入星河司。如此一來,阿爹就陷入了兩難境地,既不能失信於人,又不能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凌兒的身上,之前我一直爲此事苦惱,但現在或許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什麼辦法?”石憐歌聰慧異常,自然聽出了石天穹話中的意思,心不由的砰砰跳動起來。
見到石憐歌這副樣子,石天穹心裡巨石落地,微笑着說道:“這個辦法,就是擇一個好日子,讓你和葉峰完成訂婚儀式!”
“啊……”
雖然心中早已經猜測到是這樣,但真的親耳聽到,還是讓石憐歌有些意外,紅霞瞬間爬滿雙頰。
“怎麼,你不願意?”石天穹故意裝出爲難的樣子。
“阿爹就知道捉弄我,不理你了!”石憐歌說完,扭身跑出大帳,輕快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望着石憐歌的背影,石天穹眼底浮現一絲複雜:“看來只有憐歌纔是最聰明的人,我們都看錯了葉峰,但願凌兒你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
石憐歌從大帳外走出,並沒有選擇去往別處,而是直接奔向了獸池,當然她手中多了一個散發着肉香的竹籃。
當石憐歌抵達獸池的時候,見到童牛正扛着一把巨斧走出來,左右掃量並沒有見到葉峰。
“童牛大哥,你這是要去做什麼,葉峰呢?”
擡眼見到是石憐歌,童牛憨憨一笑道:“憐歌,葉峰兄弟先去後山了,我正要過去找他,你來這裡做什麼?”
“哦,葉峰剛剛痊癒,身子還有些虛弱,阿爹讓我送些鹿肉過來!”石憐歌說話時語氣有些不自然。
童牛本就是一根筋的人,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肉香所吸引,根本沒有察覺石憐歌的異常。
“既然這樣,我們一起去後山,葉峰兄弟說要把那九棵騰龍木砍伐掉,一時半會的肯定回不來的,我們走吧!”
石憐歌沒有拒絕,挎着竹籃跟隨在童牛的身後,向着部落的後山走去。
當他們抵達後山的時候,葉峰正在一棵騰龍木下面坐着,眉頭微微皺着,似乎有什麼苦惱的事情。
“葉峰兄弟,憐歌來看你了!”
被
童牛的聲音驚醒,葉峰站起身來,當見到一側的石憐歌時,不由的想到之前旖旎的一幕,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你,你怎麼來了?”
石憐歌臉色微微一紅,閃避着葉峰的目光說道:“阿爹說你剛剛痊癒,身子還有些虛弱,讓我送些鹿肉過來幫你補補!”
“多謝族首記掛了,不過我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不必如此麻煩了!”葉峰隨意說着,又將目光落在騰龍木之上。
“哼……”
葉峰的態度,顯然讓石憐歌有些不悅:“不吃拉倒,以後你都不要吃,好心當成驢肝肺!”說着她就要把竹籃扔出去。
“憐歌,你這是做什麼?”
童牛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好端端的怎麼說扔就扔,趕緊搶了過來:“葉峰兄弟,你這就有些不識擡舉了,這可是憐歌親手做的,是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口福,你不吃是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等等,誰說我不吃了!”
或許是之前的一幕,讓葉峰心中對石憐歌多了一分說不清的感覺,此刻見到石憐歌充滿了委屈,葉峰感到莫明的煩躁。
從童牛手中奪過竹籃,葉峰取出一塊鹿肉,大口咀嚼起來,一邊吃着,口中不斷的稱讚着。
“你吃慢點,又沒有人跟你搶?”葉峰的吃相,讓石憐歌撲哧笑出聲來。
兩人神情的反覆,讓站在一側的童牛有些發懵,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有肉不吃那是傻子,從葉峰手中奪過一塊,狼吞虎嚥起來。
咯咯……
石憐歌笑得花枝亂顫,剛剛稍顯尷尬的一幕徹底的消散,空蕩的山野迴盪着三人愉悅的笑聲。
當一籃鹿肉見底,石憐歌才離開,並告知葉峰與童牛,晚些時候再送一些過來,而葉峰與童牛在酒足飯飽之後,便開始砍伐起騰龍木。
騰龍木較之一般的精鐵還要堅硬,砍伐起來極其困難,雖然葉峰引動了化胎三重的道胎之力,但砍伐起來仍舊無比吃力。
“葉峰兄弟,你凝出道胎了,從你靈元之力的強度來看,修爲應該達到了化胎三重境界?”
童牛語氣中充滿了驚訝,畢竟他知道葉峰一直都不具備修爲,怎麼短短兩天不見,他的修爲竟然到了化胎三重境界?
葉峰也不瞞着,實話實說道:“童牛大哥,實不相瞞,在吸收了追風獸的內丹之後,我就凝塑除了道胎,並且修爲一舉攀升到了化胎三重境界?”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我想一定是你在與追風獸搏鬥時,突破了瓶頸!”
童牛的話中沒有任何妒忌或是羨慕,完全爲葉峰凝塑出道胎由衷的高興:“葉峰兄弟,以後若是誰再說你不具備修爲,是廢根之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童牛大哥,他們要說就說吧,身正不怕影子歪,嘴長在別人的口中,說什麼都由他們去吧!”
童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葉峰兄弟你這句話說的不錯,與那些嚼舌的小人較勁,才真是划不來的,你先
歇着,這幾棵騰龍木交給我就可以了!”
童牛的修爲高達化胎八重境界,加之他使用的巨斧本身便是一件寶具,砍伐起來速度快了太多。
當石憐歌提着竹籃再度返回的時候,九棵騰龍木已經完全被砍伐掉,多餘的枝椏已經被葉峰與童年修理乾淨,餘下了筆直的樹幹。
兩人用過飯,短暫的歇息之後,便開始繼續忙碌起來,在葉峰的授意下,童牛將樹幹分割成胳膊粗細的矛坯。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三人便順着原路返回,當石憐歌與童牛走遠之後,葉峰趁着夜色,再度來到那座佈滿血石的山丘上。
凝現胎眼,葉峰看到因爲騰龍木被砍伐,囚困在內部的血色胎魂有了躁動的感覺,似乎要從樹底衝出一般。
“不知道將這些血色胎魂煉化之後,實力會提升到何種的境界?”心中如此想着,葉峰走到最中間的那個樹樁旁。
九龍囚魂陣是一個法陣,葉峰對其頗爲精通,他知道此陣最大的妙處並不是單單能囚禁胎魂,而是能將胎魂分化,使之無法凝聚成整體。
胎魂是天地的氣脈開智所成,無論兇胎還是靈胎都是如此,而做爲最強大的血胎,在其沒有完全開智的時候,便有了吞噬的本能。
葉峰相信,正是出於這一點的考慮,爺爺纔會以九龍囚魂陣將其困起來,不然若是任其靈智完全開啓,這血色的胎魂早已逃之夭夭。
深吸口氣,葉峰從懷中抽出骨刀,將全部的力量匯聚到右手,引動骨刀之中的聚力靈陣圖,狠狠向着樹樁cha了下去。
骨刀直直沒入刀柄處,那瞬間葉峰感覺到一股血煞似乎要衝出,當骨刀拔出的瞬間,他右手狠狠向着下方一拍。
在煞氣略頓的剎那,他已經盤坐到了樹樁之上,運轉九雲化胎經的心法,引動道胎去吸收血色胎魂涌現出來的煞氣。
這股煞氣極爲強烈,在感受到道胎的氣息時,一縷紅芒直接涌入葉峰的丹海之中,那紅色的光幕將葉峰道胎完全的包裹起來。
剎那,葉峰感覺全身似乎都被捆縛起來,不能動彈分毫,不僅如此,他能感受到道胎之氣迅速的萎靡着,顯然是在被胎魂吞噬着。
血色胎魂幻化成一道兇獸的摸樣,張開大嘴向着道胎咬去,道胎受葉峰的思維操縱,瞬間擡手砸了下去。
當血色胎魂稍稍被壓制的時候,葉峰迅速引動化胎經的心法,同時催動道胎之上的一道胎紋。
胎紋流轉,將血色胎魂幻化的兇獸捆縛,被抽離出來的血色煞氣一點點被道胎所蠶食。
血色的煞氣涌入葉峰道胎之中,使得道胎身上的氣息逐漸強橫起來,宛若血液流淌,附着在道骨之上。
“化胎四重散血!”
衍生出血液,則證明葉峰的修爲達到了化胎四重境界,而此時這樹樁中的血色胎魂也被煉化無幾。
一鼓作氣,葉峰又走向另外一座樹樁,如法炮製後,便開始盤坐下來繼續煉化血色胎魂,同時他身上的氣息也開始不斷的攀升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