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露齒

露齒

展翼進入芬妮婭的化妝間,不愧是臺柱,房間十分豪華,有高檔的音箱設備還有大牀,整排整排華麗的衣服,在燈光下亮得閃眼。站在房間中四外看了看,最終,展翼的視線落到了化妝的桌子。

化妝臺上有一個花瓶,瓶子裡紅色的玫瑰已經凋謝了。這有些不合理,難道芬妮婭很久沒用過這個換衣間了?看門口守衛的樣子,似乎不知道她今天不會來,沒人按時來換花麼?再看牆角堆滿的鮮花,顯然不是沒得換……而是芬妮婭不想換,爲什麼留着一捧凋謝的玫瑰呢?

展翼在隔間裡翻找了一下,最終找到了一個鎖着的櫃子,輕而易舉地撬開了櫃門,裡邊的東西,讓他有些意外。

櫃子裡一個袖珍的冷藏櫃,打開櫃子,裡邊有幾個密封的瓶子,紅色的液體似乎是人造血液。芬妮婭是血族,平日引用人造血並不爲奇,奇怪的是幾瓶子血而已,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爲什麼要用櫃子鎖起來?

展翼伸手拿出了一瓶子來,輕輕晃了晃——原本鮮紅色的血液,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微微皺起了眉頭,展翼知道芬妮婭肝臟裡的毒品是怎麼來的了,原來就在這些飲料裡。

不過……這除了能證明芬妮婭服用毒品之外,並沒什麼解釋她死因的線索。

“篤篤篤”

這時,有敲門聲傳來,輕輕淺淺的,似乎戰戰兢兢。

展翼微微皺眉,只聽到有個稚嫩的聲音隔着門傳來,“芬妮?芬妮你回來了麼?”

展翼分辨出敲門聲是從另外一邊傳來,走到一拍衣服後邊,發現原來還有個後門。他拉住門把,打開了門。

門口,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可愛小女孩兒站在那裡。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一頭金髮打折卷,碧藍碧藍的大眼睛看着開門的展翼,顯得很吃驚。

人偶一樣精緻的小女孩兒手裡抱着個洋娃娃,是昂貴的手工人偶,一大一小,像是兩姐妹。

看到開門的是展翼,小女孩兒顯出幾分驚訝神情來,不過還是盯着看,因爲她長那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

展翼蹲下來,跟她對視。

小女孩兒立刻羞澀地將臉藏到了洋娃娃後邊。

卻聽展翼問,“你幾歲?”

小女孩眨眨眼。

“五十歲麼?”展翼冷聲問,“裝什麼。”

小女孩兒臉上的羞澀褪去,眯着眼睛看展翼,邊鼓着腮幫子嗔怪,“討厭啦!”

展翼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他看出這孩子是個混血。

混血族和血族都有一段特殊的生理停滯期,大概能佔據整個壽命的七成以上。

他們會有大把的時間停留在十幾二十歲這個最美好的年紀,也就是人類常說的,青春不老。只是,停滯期不受本身意志所控制,80%正常的會停留在20-30這個區間內,還有15%左右停留在中年,4%停留在老年,另外1%左右,停留在幼年。

於是就會有五六十歲的心,卻藏在一個五六歲的蘿莉身體裡的情況出現。這種人被成爲侏儒血族。侏儒混血的存在率更低,因爲混血族的生命並不如血族那麼長。血族的話,遲早有一天會長大,但混血族通常還沒等長大,就已經去世了。

“我叫索菲,你是血族麼?”索菲收起了小蘿莉的可愛模樣,提着裙子大方走進了芬妮婭的房間,左右看,“那個小賤人上哪兒去了?不是跑了吧。”

展翼回頭看她,“跑?”

索菲抱着娃娃爬上一張椅子坐下,“你是誰呀?新來跳舞的?老闆竟然能找到你這樣的好貨色?”

展翼站起來,問,“芬妮婭最近有沒有什麼特殊遭遇?”

“遭遇?”索菲仰起臉想了想,“之前老闆叫她去陪一個客人,回來的時候芬妮就好像發大財了一樣,人也得意起來。之後她就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怎麼和我們這班姐妹交往了。這次可神氣了,可以去參加雷蒙德家族的晚宴……估計回來後就不認識我們了!”

“那個客人是誰?”

“我幹嘛回答你啊。”索菲眯着眼睛看展翼,“你是誰?這麼多問題?”

展翼拿出幾張錢給她,“問你什麼,你說什麼。”

索菲歡喜地接過錢,點頭,“沒問題。那個客人我不認識,我和芬妮從小就認識了,她悄悄告訴我的,說是個大人物。她原本以爲是去跳舞或者乾點兒別的,不過那人好怪,只是要了芬妮一點血。。”

“血?”展翼想了想,繼續問,“芬妮婭是不是服用毒品?”

索菲無所謂地一聳肩,“是吧,大家多多少少會吃點助助興的。”

展翼最後問,“如果她突然死了,你覺得誰最可能殺她,理由呢?”

索菲呆住了,片刻後明白過來,想了想,伸手,“這點錢不夠。”

展翼給了她雙倍。

索菲收起錢,站起來,小聲地跟展翼說,“老闆!”

展翼想起了門口那位西裝男。

挑眉看索菲,那意思——why?

索菲眯着眼睛笑起來,“你看人的時候好帥哦。”

“少廢話。”

“好了好了。”索菲無趣地接着說,“因爲芬妮好像愛上那個客人了!”索菲嘖嘖兩聲搖頭,“這可是大忌啊!”

展翼皺眉,線索還是不夠。

“我最後一次見芬妮婭是在前天,她看起來好像很憔悴,跟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索菲又看了看左右,用極低的聲音說,“她說,‘玫瑰花不得不活在瓶子裡,凋謝後,希望可以連瓶子一起燒成灰,灑在玫瑰園裡,起碼能讓他每天看我一眼’。”

沒等展翼明白其中的意思,索菲就說了句,“今天你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說完,逃也似的跑去隔壁了,順便關門落鎖。

展翼想着剛纔索菲的話,視線不自覺又回到了桌上那個裝着凋謝玫瑰的花瓶上。將花拿了出來,瓶子裡的水已經乾枯,展翼輕輕晃了晃,聽到細微的“咔噠咔噠”聲從瓶子裡傳來。

展翼決定將花瓶連同花一起帶走,步出大門前,隨手在門口拿了一件黑色大披風蓋住手和花瓶,打開門……卻看到門口站着個人。

站在大門口盯着他看的,正是剛纔那個西裝男。

見展翼出門,他伸手輕輕地推了推眼鏡,笑問,“你好像沒換衣服,沒有合適的麼?”

展翼並不慌亂,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完美無缺的面孔向來是最好的迴應,百試百靈。

西裝男依舊被吸引,緩緩靠近,看了看他掛在手上的黑色披風,挑起嘴角,壓低聲音問,“表演魔術?我這的客人,可不是來看魔術的。”

展翼擡起頭,淡藍如海水的雙眸直視對方,不退反進,用更低沉的聲音問他,“那他們是來看什麼的?”

西裝男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擡手輕解開展翼黑襯衫的第一顆釦子,手指沿着襯衫的邊緣緩緩下移,扯開第二顆,呼吸也急促了幾分,“起碼要這樣。”

展翼沒動,似乎並不在意脖頸和鎖骨上炙熱的目光,反問,“這樣就夠了?”

“當然不夠,如果再能……”西裝男的手指滑下,指尖輕輕勾住第三顆釦子,正想往下輕輕扯開,卻愣住了……

“再能怎樣?”展翼踮起腳,在他耳邊問,“不繼續?”

西裝男僵硬在原地,因爲他看到雪白有人的胸膛上,曼妙起伏的線條下……赫然有一個十字架形狀的燙傷或者說是……血紅色的胎記?

蒼白的皮膚上燙傷的紋樣,莫名帶着火一般的灼燒感,這世上,只有一種人會擁有這種上天賜予的標記。來證明這種人的存在就好像十字架之於吸血鬼,是無法躲避的劫難!。

西裝男猛地一擡頭,就看到黑色撲面而來。展翼將黑色的披風一把摔在了他的臉上,伸手隔着黑色絲絨抓住他的面孔,耳邊已經能聽到太陽眼鏡碎裂的聲音。但顯然對於血族來說,這一點傷患只是開胃菜。

“嘭”一聲,展翼一把將西裝男重重砸在了牆上,黑血族堅硬的骨骼和展翼巨大的推力將人毫不費力地按進了牆壁裡。鮮紅的血液順着黑絲絨面料滑落到地面,還有那已經有些變形的軀殼,都被黑色所遮蔽。

展翼看了看手錶,大概能讓這隻黑血暈五分鐘左右。於是,他一把抽走了黑色披風,轉身走向長長過道盡頭的光亮。

無視身後血肉模糊的黑血族,正一點點地恢復着自己的皮囊。

走出過道就是舞池。

舞池中羣魔亂舞一般的人羣正翹首以待,很多人剛纔都得知今天會有特殊嘉賓的表演,特別是剛纔一聲巨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過道的出口。

在衆人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瞬間,一個黑色的修長身影迅速地走了出來,三兩步躍上了舞池的中央。

短暫的靜默後,人羣看清了站在最高處黑衣人的樣貌,尖叫聲和歡呼聲隨着變換的燈光和適時響起的隱約一起迸發出來,顯得極度瘋狂。

展翼站在高處,低頭看舞池下方扭動着的嗜血生靈,閃耀的眼眸在黑暗中無比的醜陋。他一腳踹飛了一個順着圓柱形臺子往上爬,試圖接近他的血族。

黑色的長腿沒了風衣的阻擋,顯出那一腳是無比的自然……飛起的血族和空氣之中瀰漫的血腥味,讓池中的羣魔徹底瘋狂了,音樂越來越強烈,達到了人類心臟幾乎無法承受的那種符合,血族們尖利的獠牙全部伸了出來。

臺下,凱扶着額頭……展翼最拿手就是這一招,看什麼不順眼就直接踹飛。

展翼擡頭往遠處望了一眼,一片黑暗之中,白羽的那一抹白色特別的顯眼。

他往門口微微一偏頭,示意……去那裡等。隨着頸部輕輕的一個動作,黑色的碎髮在追光的映襯下,劃出金色的弧度來,引來抽吸聲一片。

除了站在原地不動,深邃雙目一直直勾勾望着展翼的白羽,凱和穆薩也看到了展翼的提示。

穆薩還是很怕白羽,躲在凱身後往臺上望,又忍不住尖叫,“呀!翼翼好帥!那些庸脂俗粉跟你比弱爆掉!”

凱無語,一把拽住穆薩往門口腿,“走了!”

“去哪裡?”穆薩還狀況外,一臉天真歪過頭。

就在這時,過道里,衝出了那個西裝男。他的半張臉還有血,但看來意識已經恢復,指着舞臺正中央的展翼,對手下喊,“抓住他!”

展翼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恢復得還挺快,冷笑了一聲。

展翼可不是成心來個回眸一笑的,但挑起的嘴角所帶出的殺傷力,卻大得驚人。血族已經失去了控制,不知道是出於本能還是這色相太過誘人,人羣尖叫着就往前涌,擠得滿滿當當。

一片混亂下,西裝男的手下也無法靠近。

展翼看情況差不多了,擡手一把揮出那條黑色的披風,縱身躍在飛出、鋪開的披風之上,一起落到了舞池內幾個擠在一起血族的頭上。然後順勢再一躍,輕輕鬆鬆到了人羣外,拉起還呆呆站在那裡的白羽,往外跑。

穆薩和凱已經到了門口,發動摩托等着。

但此時,酒吧裡響起了響亮的警報聲,四周圍的鐵柵欄隨即往下落。

有一羣黑衣人出現在門口,擋住了去路。

展翼正想着要大打出手殺條血路衝出去的時候,就感覺剛纔被自己拉着的白羽突然到了自己的前邊。

他一腳踹飛了一個擋路的血族,巨大的撞擊力,連同那血族一起撞飛了門口已經關上的金屬大門。

凱和穆薩默契地一低頭,避過了那呼嘯而過的巨大鐵門,任憑那大門摔在了無人的公路上,劃出老遠,剷起了漫天的白雪。

巨大的轟鳴聲讓門口那些打手都愣了一下,就在這樣的一瞬間,白色的身影從身邊擦過,帶着一股怪異的風,寒冷徹骨。

白羽深吸一口氣,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內外的溫差還是血腥之味造成的,他覺得沉眠了太久的感覺忽然甦醒,血液裡奔騰着的是邪惡的力量……只能用邪惡妖異來他此時形容的笑容,與他直視的幾個血族捂住心口,瞬間有窒息的感覺,恐懼感鋪天蓋地無法阻擋。

白羽一把抓住了跟上來一個打手,提着他的脖頸將他扯到眼前。血紅色的眼眸相較於裡邊的血族,猙獰百倍,嗜血的氣息在喧鬧的音樂和雜亂的喊叫聲中,打亂了人羣的舞步。

殘忍的氣息在白羽張開嘴露出獠牙的那一刻滿溢。血族們第一次因爲一個氣息,嚇得抖若篩糠無法動彈,這是一種只能用本能才能形容的恐懼,就彷彿是非洲草原上的斑馬看到獅羣一般的驚慌失措……

“喂!”

就在嗜血一刻倒來的時候,展翼突然一把抓住有些high過頭的白羽。

白羽微微愣了愣,保持着咬人前的姿態回頭看,不料展翼擡手狠狠在他腦袋上來了一掌,“啪”一聲,“狗啊你,嘴張那大幹嘛,閉上!”

白羽眨眨眼,氣焰立馬煙消雲散,自己也有些納悶,順便伸手揉腦袋,三秒鐘內從張牙露齒準備啃噬活物的惡狼變成了捱打的大狗。伸舌頭舔了舔還沒沾着血的尖牙,白羽鬱悶了,“翼翼你好暴力!”

展翼一把揪住他衣領子將人扔上了摩托車,隨後踹飛了剛纔那個已經嚇掉半條命但還是礙手礙腳的血族。也上了摩托,展翼將花瓶和花交給還在搔頭的白羽,讓他抱牢。

西裝男此時才追了出來,臉上鮮血早已不見,只是醜陋的疤痕還沒來得及褪去。他顯然憤怒到了極點,齜牙咧嘴追到門口,看到的卻是展翼伸出兩指,在額前輕輕一揮,嘴脣微動,留下了一個“bye~”的口型。

“嗖”一聲,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中,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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