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爽的老家位於大西北深處的甘肅省,那是一片滿目荒涼的土地,溝壑縱橫是那裡的代名詞。他的家就在甘肅省西南部的一個小縣城——甘州!
回家劉爽依舊選擇了坐火車回去,從SX到甘肅只有短短8個小時的時間,閉閉眼睛的功夫就可以到了。
劉爽一行人無疑再一次成爲了焦點,春運期間的火車是讓人痛苦的,而且是非常的痛苦的,過道里全是人,即便是洗臉池也不放過,不過臥鋪車倒是好了很多。
劉爽沒有上臥鋪,而是在過道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時隔十多年第一次回家,劉爽的心裡百味雜陳,也不知道記憶中的家現在是什麼樣子,老爺子還能認得出嗎?
火車在隆隆聲中漸漸的進了甘肅省境內,連綿的高山遮蓋了視線,入目滿是皚皚的白雪,時不時的有高聳的電線杆出挑的暴露在劉爽的視線之中,這些對於劉爽既陌生又熟悉着。
一晃神間,火車穩穩地停在了甘肅省的省會蘭州車站,收拾東西下車,南宮瑾和陳可辛四女緊緊的跟在劉爽的身後,劉爽像所有的男士同胞一樣,負責起了拎包的責任。那十名暗堂的兄弟並沒有和劉爽在一起,爲了避人耳目,他們分散開來坐不同的車次往這裡趕,劉爽給了他們自己老家的地址和一筆錢,讓他們自己安排自己的行程和住宿。
五個人在蘭州火車站附近找了個地方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頓正宗的蘭州牛肉麪,在蘭州住了一宿之後,第二天就坐大巴趕向了劉爽的老家甘州,那個聞名全國的貧困縣,狀元縣。
當車開進甘州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記憶就在劉爽的腦海中的洶涌的盪漾了開來,這裡是以前的這裡,也不是以前的這裡,熟悉的感覺還在,只是景物變了,高樓大廈多了,人也多了。
唯一沒變的是這裡的鄉音,獨一無二的鄉音。
汽車站對面的是山門,一個相當古老的建築,在劉爽記事的時候,那裡就是菜販子的聚集點,今日還是菜販子的聚集地,多了的只是山門的年紀更大了,上面的灰塵也更多了,在大樓的掩映間幾乎找不到它的身影了。
憑着記憶中的路,劉爽帶着四女沿着那條橫貫南北的路一路而下,有人說這座小城是走十步就可以碰見一個熟人的地方,但是在這裡劉爽沒有熟人,只有記憶中的地方,那些地方劉爽是熟悉的,名字都記得很清楚,只是建築物變了。
劉爽的老家就在這座小城的邊緣,一個叫做柳家莊的地方,那是城鄉接壤的地方,以前這裡是泥濘的土路,現在這裡已經通上了公交,一條寬闊的馬路橫亙在莊子的中間。
“劉爽,你老家可真夠殘忍的。”陳可辛的高跟鞋走了這麼一路,已經慘不忍睹到有些不辨本來的面目了。
劉爽笑了笑,說:“這就是我家鄉的特色,很親切的黃土。”
“還親切呢!你看我們幾個現在都跟孫猴子一樣,灰頭土臉的,待會還怎麼見你家裡人啊!”陳可辛懊惱的叫。
“沒事的!你這樣的裝扮沒人敢說你不漂亮。”劉爽說的既是安慰的話,其實也是實話,這裡的人民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像他們幾個的裝扮肯定沒人會覺得老土。
“哼!”陳可辛賭氣的哼了一聲,撅着嘴巴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在她的眼裡衣服上滿是灰塵已經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
南宮瑾倒是看得很開,她挽着陳可辛的胳膊說:“這叫入鄉隨俗,是給我們的見面禮。”
在經過好幾個巷子之後,劉爽終於憑着兒時的記憶找到了地方,硃紅色的大鐵門靜靜的敞開着,看不見院子裡有什麼人,很安靜。
劉爽站在門口喊了一句:“老爹!”
沒有人迴應,劉爽身子轉來轉去的仔細的看了看周圍,沒有走去,是這裡的,他十分肯定。
過了差不多四五分鐘,從裡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佝僂着腰走了出來,手裡拄着一個杏木的柺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毛線馬甲。老人看似蒼老的面頰上帶着些許的紅潤看起來很有精神,走路也不拖沓,他走到劉爽幾人的面前,以後的問:“你們找誰?”
劉爽的眼睛突然間有些溼潤,如果沒有這個老人,他劉爽也許就在某個冬日的夜裡凍死的在街頭了。他扶住老人,聲音哽咽的叫:“老爹,你認不出我了嗎?”
這句老爹,讓老人呆住了,渾濁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在劉爽的臉上,視乎是想從劉爽的臉上找到相似的面孔,他伸出粗糙而黃黑的手,有些遲疑的在劉爽的臉上輕輕的撫摸,眼眶突然間就紅了起來:“你,你,你,是小爽?”他不敢確信看到的就是自己牽腸掛肚這麼多年的小爽。
老人粗糙的手指摸在劉爽的臉上,癢癢的,但是很溫暖,他重重的點了下頭,“是的,老爹,我是小爽!”說着,劉爽突然屈身就準備跪下去,老人一把抓住了劉爽的胳膊,阻止了劉爽跪下去。
“小爽,小爽,你真的是小爽!”老人激動的叫了起來,這十多年的思念一瞬間有了着落,一顆懸着的石頭終於在老人的心頭落了下去,他熱淚盈眶的拉着劉爽的手,連聲說:“回來好,回來好,回來好啊!”
這一聲聲飽含着的是老人心中滿滿的心事,十多年啊!十多年的焦灼全部化成了那滿含深情的目光和一聲聲親切的呼喚。
十多年了,劉爽以爲自己已經淡忘了這個地方,其實沒有,一直沒有,這裡一直是他的家,一直住在他心底的某個角落裡。
老人拉着劉爽進了屋,南宮瑾四女也跟着走了進去,他們沒有因爲劉爽沒有對老人介紹他們幾個而心裡有什麼彆扭,反而眼眶裡有淚花在閃動,世間唯有真情最是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