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瘟疫

他爬扶着精鋼鐵柵欄向裡望去,牆上火把到了此地便沒了,所以鐵門那邊黑洞洞瞧不出來什麼,風去歸心中想道:“此地如此嚴密,想必肯定是另一個出口,此洞甚是奇怪,剛纔那條道路直通一所小院,誰說這條路不是另一個出口呢?那個女子說剛纔前院有人進來,她必在此處,既使前院可以出去現在也是萬萬不能去的,只有在此門碰碰運氣了,不過,這個鐵門如此結實,我如何才能過的去。”他一邊想着,眼晴向那三根鏈鎖望去,他抓起一根,雙手一用力,那塊精鋼所制的鎖鏈居然被他拉長數寸。風去歸甚是高興,又一加力,只聽‘啪’的一聲,指頭粗細的鐵鏈居然被他拉斷。風去歸心中大喜,又抓起其他兩條鎖鏈,將其拉斷,一推鐵門,鐵門‘吱啞啞’一聲, 居然被他推開了。

風去歸摸黑向裡探去,又向前走了數米。此處不比外面石洞,越往裡走,越是潮溼。而且有一股香氣夾雜着腥氣撲面而來。風去歸不覺感到一陣噁心。心中疑惑:“莫非此處不是通向外面嗎?怎麼如此大的怪味。”但他心中存着一絲希望,仍舊向前探去。

越向前走,那股混雜的味道愈是濃烈,而且感覺自已周圍有物挲挲在動。風去歸心中突然生出一陣寒意,此時洞內漆黑一片,他不知左右什麼情景,但聽到聲響怪異,心中不覺發毛。突然之間,他的腳一步踩空。風去歸嚇了一跳,幸好他是向前探去,每一腳踏出都十分小心。發現踩空,急忙將邁出的腿收了回去。心道:“沒想到這裡道路如此不平整。也不知前面是個深洞還是一個斷壁,如果有光亮照一下那就好了。”他心中生出一絲後悔,早知如此,就應當先把外面牆壁的火把取下一支用來探路之用。他向懷中摸去,懷裡口袋僅有一個火鐮,雖然此只能做引火之用,但藉着火光閃動的一瞬便可瞧出前面道路爲何懸空。他將火鐮輕輕碰了一下,一道亮光在眼前閃爍。隨既又突然熄滅。風去歸的全身的冷汗卻剎時將衣服溼透。原來他前面是一個三米多深的谷洞,洞裡面全部是蛇,不下數千只,身子橫七豎八的纏繞在一起,讓人望了不寒而粟。

風去歸還未瞧的清楚,火光便滅了,前面什麼路況所在居然沒有顧的上細看,他生平最怕的便是蛇,此時他寧可返回洞外讓紫嫣殺了也不願意留在此地。他顫微微的轉過身子,便要出去。突然見到外面火把一閃,居然有人走了進來。風去歸不覺又驚又懼,如果來的人是紫嫣的話,莫說他無路可逃,就算她將自已殺了拋在蛇洞之中,想到自已被上千條蛇給裹住,他就是死也不希望是這種死法。此時想躲也不知躲到何處,只好直直的站着,全身發抖。

那人距他有十米之遙,已經望見他的身影,脆聲喝道:“是誰?”風去歸聽到聲音,長長出了一口氣。原來來人並非紫嫣,而是柳青芽。自從中了她的蠱術之後,心中便將她當成了會使妖法的妖女。雖然自已並不似懼怕紫嫣那樣怕她,但終究對她存着懼意。青芽見他沒有答聲,全身開始戒備,將飛刀握在手中,又喊道:“是誰?”她又向前走了幾步,這纔看清是風去歸。也是長長呼了口氣,說道:“我想能進來此處的便是你,這院子裡除了你之外,誰還有那麼大的力氣,將三根粗鐵鏈全部拉斷。我剛纔喚你你怎麼沒有答聲。”

風去歸藉着她手中的火把向四周打量,不看則已,這一瞧之下,心中驚懼比適才增加了數百倍。只見此洞牆壁上之上密密麻麻爬着各類爬蟲,有蟋蟀,蚯蟻,蜘蛛,蝗蟲等等。一層又一層,爬滿了整個山洞,原來剛纔自已進來所聽到的挲挲之聲,俱是這些爬蟲所發。讓人瞧了不覺便想嘔吐。風去歸沒有回答青芽問話,只是指着牆上的爬蟲,哆嗦道:“這、、、這裡面怎麼這麼多的蟲子。”青芽見他神色語氣,知道他心中驚懼。‘撲哧’一笑道:“這裡名喚百蟲山莊,有這麼多的蟲子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你擅闖此洞,可是死罪,不過,我們就要離開此地返回苗嶺了,這裡蟲子俱都要放出去,所以你進來也沒有什麼了。若在平時,我家姐姐非殺了你不可。”

風去歸道:“你們山莊裡養這麼多的蟲子做什麼?難道你們苗人就喜歡和這些蟲子打交道嗎?你,你也喜歡這些蟲子嗎?”青芽又是一笑道:“這些蟲子是我們苗人煉蠱用的,而且這也不是普通的蟲子。”她說罷這句話,向前走了一步,對風去歸道:“你閃過一邊。”風去歸向右處靠了靠,青芽來到那處谷洞之前,輕輕一躍,跨過谷洞。風去歸轉身向她望去,見她又向前走了十幾步,便到了洞底。風去歸心道:“想不到此處是個死洞,沒有出口,看來想出去還只能走前院。不知我爲何這麼倒黴,居然摸到了此處所在。”

只見青芽到了洞底之後,在一塊石頭上提起一個木質香爐,她剛將香爐拿到手中,風去歸就聽到洞內百蟲一陣異動,挲挲之聲更加劇響。青芽提着香爐返至谷洞之時,谷洞裡的羣蛇全都蜷着身子向後退縮,似乎對她手中的香爐甚是懼怕。青芽從懷中掏出一根松枝,折繞着塞進香爐裡,用手中的火把將松枝點燃,然後將火吹滅,一股煙霧從香爐中騰騰燃起。風去歸只覺鼻孔嗅到一股異香。青芽衝他一笑,說道:“走啊。難道你留在此處讓百蟲把你吃了嗎?”她說罷,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端着香爐向洞外走去。

風去歸聽了此言,心中‘格登’了一下,向谷洞望去,只見谷底的蛇爭先恐後的向谷璧之上爬去。再向左右望去,石壁上的爬蟲也紛紛跌倒地下,轉眼之間,地上便佈滿了一層。風去歸甚是驚異,急走兩步到了青芽近前,吃驚的說道:“那些蟲子都動了。”青芽笑道:“蟲祖紫爐都動了,它們怎麼不跟着動,外面來了一個使毒的人,我家小姐之前曾中了他的毒,差點死去。現在那人又來了,小姐不想給他糾纏,所以讓我驅蟲把他給退了,反正我們也要離開此地,索性把這些蟲子全放出去,既能將那人殺退,又使此地產生瘟疫,讓清狗顧頭不顧尾,沒有時間殺我們苗人。”

風去歸不由全身打了一個哆嗦,身子一激靈,說道:“瘟疫,你說這些蟲子放出去能讓許多人得病嗎?”青芽哈哈大笑道:“你未識我之前可曾聽到川中生了蝗災。”風去歸剎那間記起巴爾烏臨行之時曾交待的話,說保寧府曾發生蝗災,怕危及華陰縣,故此派他與王破書,巴和東等人來到此地打聽災情。自已來時並未在路上見到一隻蝗蟲,還以爲有人故意散播謠言,沒想到距此向南真有蝗災。不由一怔道:“那些蝗災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青芽嘻笑道:“那些蝗蟲體內都加了蠱,繁殖極速,所以才釀成蝗災。母蝗便是二月開春我姐姐從此洞中給放出去了,嘿嘿,放只蝗蟲便讓清狗手忙腳亂了,如果這裡的蟲子全放出去,只怕西南之地便無人煙了。”風去歸大驚失色,說道:“那這麼說,這裡面的蟲子一旦放出去,許多人都會死嗎?”青芽臉色一寒,說道:“死就死了,清狗想殺光我們苗人,我們有什麼辦法,只有想各種辦法來對付清狗了,現在清狗快要打到苗嶺了,苗嶺是我們苗人的基業,如果清狗攻下苗嶺,我們苗人便完了。我們也不想死那麼多人的,但事情緊急,爲了逼退清狗大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風去歸聽了此言,臉上顯出不悅之色。他小時也曾經歷過村莊大旱,顆粒無收,餓死人無數之事。所以心裡面極不贊同此事。但他不敢明言,臉色便顯的有些心事忡忡。再也不言。當下他跟着青芽出了洞,來到前院。聽前院一片嘈雜之聲。到了近處一看,原來院中有二對正在打架,四個人自已俱都認識,一個是路大昌和路大盛,另一個居然是葉紅楓和譚紫嫣。

風去歸不覺感到一陣詫異,他不知道這些人爲何全部聚集在此,但見到葉紅楓卻是又驚又喜。高聲喊道:“葉大叔。”葉紅楓與譚紫嫣斗的正酣,聽到有人喊他,向呼喊之聲望去,一見是他,不覺也是一喜。高呼道:“賢侄,我到處找你,想不到你會在此處。”葉紅楓那日採藥回來,見房中不見了巴和東的蹤影,不覺心中又急又氣,急的是不見了巴和東蹤影,氣的是這個半路兒子太不爭氣。他顧不上休息,略微休息,想了片刻,轉身直奔華陰縣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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