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件事……
冉月激動地抓着司徒純的肩膀:“純,這下週五就是高二的學年舞會啊!我沒去學校太久忘了,你該不會也忘了吧?”
司徒純突然停止了掉淚,懵懵地點了點頭。
難怪班裡的女生課間都圍在一起唸叨穿什麼衣服買什麼首飾,她下課的時間段都在低頭趕作業,沒多在意她們聊些什麼內容。
冉月作抓狂狀:“我的天哪,這場舞會的表現,會換算成分數算入一整學年的總成績裡的啊!king和Queen的分數更是翻倍,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忘記啊!你忘了去年是因爲舞會的表現好你才把學年排名拉上去的嗎?”
“居然還有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司徒純不禁扶額。
她高二這一年被刺激到拼命努力,絕對不能因爲舞會的表現太差而排名下滑!
“可是冉月……時間不多了。”沒有辦法好好準備了吧?
“還來得及,我們這兩週趕緊準備,相信我,你一定能成爲今年的Queen!”
舞會的Queen嗎?如果她真的有機會成爲Queen,她當然希望羅倫卡會是King,因爲舞會上被評選爲King的男生會爲被評選上Queen的女生獻花,並且與她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之下,完美地共舞。
那麼,如果Queen是曦冷呢?她能接受羅倫卡與曦冷如此甜蜜地共舞嗎?
司徒純深深記得,羅倫卡曾信誓旦旦地說過,只有他纔有資格和她跳舞,那現在呢,這個諾言……還能不能遵守?
這麼往前一想,司徒純的眼眸又溼潤了。
……
學年舞會之日。
經典款手工立領西裝,白底細條紋白襯衫,深黑色馬甲,配以一件外套,對於學年晚會的晚禮服,羅倫卡沒心思去理會,對蘭斯洛特家的造型師強調,簡約至上,不需要太多的裝飾。
“少爺……這條鏈子需要摘下來嗎?”造型師指着羅倫卡脖子上的項鍊說道。
羅倫卡這會兒正在出神,思忖着司徒純今晚究竟會穿什麼顏色、什麼款式的衣服呢?他真的好想好想知道。
“少爺,需要摘掉項鍊嗎?我擔心這條項鍊影響了整體的造型。”造型師見羅倫卡沒了反應,又多加一句解釋。
“不用,你下去吧。”終於,羅倫卡思緒抽離了出來,長睫微顫,無意望了下鏡子中的自己,冷冷地回答道。
房間一空,只剩下羅倫卡一個人。
鏡中的少年五官標緻得無可挑剔,像能工巧匠的藝術品,特別是那雙眼睛,深邃如海,只可惜眼眸中是一片片陰鬱的漣漪,配以這身服裝,以及修剪得體的髮型,令他看上去更像個英倫風的貴族。
他慢慢從鏡子前站起來,白皙有力的手,撫摸上司徒純贈與的項鍊,把鍊墜掏出來,拇指與食指輕輕摩挲着上邊那朵半是紅半是白的薔薇花,彷彿在撫摸着摯愛少女的臉龐。
“羅倫卡,你準備好了嗎?”
造型師和僕人剛走不久,羅倫卡的房門沒有關,他緩緩轉過身去,見到曦冷穿着一身冰藍色的長裙朝他款款走來,端莊嫣然美如畫,禮服的顏色正好襯托着她那雙眼眸,她剛轉到學校,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就引起了校內人的關注。
羅倫卡瞥了曦冷一
眼,很快收回了視線,眼神裡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豔,他的眼神反倒是無可奈何。
曦冷留意着他的反應,淡淡說道:“我們一起走吧。”
“不。”
羅倫卡脫口而出,手指一下一下地點着桌面,咬了咬腮幫子。
“曦冷,我想自己一個人去會場,你先去吧,你放心,離幽會派司機送你過去。”
聞言,曦冷嘴角淡然的微笑驟然僵了僵,沒有表現出什麼,點了下頭:“那我先走,你不要遲到了。”
羅倫卡冷哼一聲,等曦冷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他走進了房間裡。
“離幽。”
“殿下,我在。”離幽迅速出現在他的房門口。
“我要幻緣木果汁。”羅倫卡慢慢坐下來,手不住地發顫,眼眸漸變成血紅色,尖尖的獠牙露出。
“殿下,馬上送到。”
前不久,魔界又有整片幻緣木被羅倫卡買下來,蘭斯洛特家族本來就是幻緣木果汁最大的供應商,現在幾乎是壟斷了。
等離幽把一杯幻緣木果汁送到羅倫卡面前,羅倫卡就像個沙漠中缺水多時的人,大口大口地將果汁灌下,因爲急切,喉嚨火辣辣的想要冒煙。
來不及吞嚥下的果汁低落在他的襯衫上,如鮮血染紅了一片。
“殿下,你就讓司徒小姐成爲你的血僕吧,再這樣下去……你不行的!”離幽接過羅倫卡手中的空高腳杯,不忍看着羅倫卡這般狼狽,語氣加重道。
“不行!”羅倫卡大吼道,因爲情緒激動外加身體狀況不穩定,他劇烈地顫抖着,喘息了片刻,又道:
“上一次我誤喝了逆回之血,對司徒純造成巨大的傷害,我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殿下,上次是我的錯,請責備。”
“過去的事情不要談。”
羅倫卡知道離幽的出發點是好的,爲了他的身體着想,但是他一直在壓抑、控制住自己,不能讓自己傷害到司徒純。
他煩躁地站起身:“什麼都不要說了,現在送我去舞會會場。”
“是,殿下。”
“對了,帶上我買的永生花。”
“是。”
……
離幽駕駛着一輛低調的黑色車輛送羅倫卡到晚會會場,會場內觥籌交錯談笑聲不斷,曦冷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着,拒絕了一位又一位男生的舞蹈邀請,見羅倫卡走了進來,她忙站起身。
“羅倫卡……”
羅倫卡一出現,曦冷周圍就沒有男生敢接近了,今夜他耀眼得宛如寶石,似乎周遭的光也光全暗掉。
然而他並沒有駐足在曦冷身旁,而是徑自走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背倚靠牆壁,獨自出神。
“蘭斯洛特殿下,能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哦不,羅倫卡少爺,請邀請我!”
“醜女!滾開啦!你配不上蘭斯洛特少爺!”
“你以爲你長得很美嗎,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連曦冷十分之一的美貌和氣質都不到!羅倫卡連曦冷都不邀請跳舞,又怎麼會請你?”
站在羅倫卡面前的女生,起初還是優雅有禮,隨後爭風吃醋,越發潑辣,粗魯地推來推去,一副要爲了羅倫卡打起來的架勢。
而後,羅
倫卡終於不耐煩了。
“全都給我滾!”
女生們潸然離開,他的心越發的煩躁不定。
表面上,他是獨子站在角落出神,實際上,他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會場掃,久久不見那一抹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舞會即將開始了,司徒純怎麼還沒出現?
難道,她今晚不來了嗎?
她竟對他逃避到這種程度?寧可影響到學年成績,也不敢來學年晚會見他?
羅倫卡極其不悅地鎖住了眉頭,隨手拿來一杯淺藍色的香檳,抿了一口,隨着吞嚥的動作,性感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惹得周圍看過來的女生心猿意馬。
正當他落寞地垂下長睫的時候,紅與黑的色彩映入了簾裡,最爲極端的兩種顏色,竟然在一個女生的身上襯托出如此獨一無二的氣質。
自司徒純從進場的那一刻,會場周圍人皆朝她拋去驚豔的目光。
一頭過腰長髮燙成大波浪卷,瀑布似的披散在肩上,入場的這條路,彷彿模特走臺一般從容淡定。
原本司徒純的荷包早已乾硬化,打算自己回家簡單收拾一下就過來,冉月一通電話打過來,警告她,要是敢如此草率入場,他們就絕交。
她沒搞懂那丫頭較真些什麼,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午冰果陪她來到Beauty Station,想着跟單簡說:“給我來最划算的造型!”,她嘆了口氣,闖了進去。
冰果那小男生藏不住秘密,把司徒純“經濟困難,請多包涵”這事通通詳細告訴了單簡,聽得單簡眼眸都溼了,說什麼也要亮出自己的看家本領,給司徒純來個驚豔四座。
司徒純不知道該謝謝冰果還是批評冰果,她不想太引人注目,她總有預感,這樣會惹麻煩。
“開玩笑的吧,這是司徒純?”
“簡直女王啊……”
“比去年學年舞會看到的更美了。”
“嘖嘖嘖,溫莎•曦冷都要被她比下去了。”
……
“冰果,我都說了,不用單簡那麼費工夫,你非要讓他使出洪荒之力……”司徒純拉着冰果,兩人已經儘可能站在角落了,可仍有驚豔的目光一下又一下投過來。
冰果得意地笑着說:“有什麼不好,單簡很喜歡我們,巴不得幫我們打扮,我發現他真的特別健談,況且小純,你現在很美啊,我跟你講,那些男生看到你,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簡直就是帶顏色的狼,估計他們心裡一直在咆哮呢。”
“冰果,我發現你被單簡傳染了話癆啊……”司徒純哭笑不得道。
察覺旁邊的女生都在說着“冰果好可愛!”、“冰果好帥!”之類的話語,司徒純便對冰果說:“冰果,你想去玩就去吧,不用管我。”
冰果眼睛亮了:“那小純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啊!”一溜煙沒了人影。
司徒純嘆息着搖搖頭,平常課代表催他交作業的時候怎麼不見這麼自覺。
走到了會場中間,司徒純纔敢鼓起勇氣對上羅倫卡的雙眸,那雙眼眸犀利得要將她吞噬,令她不由自主地沉淪。
冰果一走,羅倫卡站直了身子,正準備朝司徒純的方向走過去,司徒純看了下週圍,臉色突然變了,轉身就繞着旋轉樓梯上了樓。
她要去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