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嵐盯着水中的他,嘆了口氣:“被凍壞了吧,小東西,那瑤池裡的水,可不簡單呢。不過,還是謝謝你跳舞給我看,雖然,你那舞蹈跳得非常的差強人意,但是呢,在那時,我覺得十分的優美。”
她衝着他咧嘴一笑,雖然滿身的疲憊不堪,但是她笑起來還是那樣的清澈美麗。
就像一朵著着秋雨的牡丹,冷豔又高貴。
安葵羅蘭看着她的笑臉,忍不住往水面上吐了個泡泡。
哎,他現在還不能恢復成人形,太鬱悶了。
那條笨龍,不知道跑哪去吃香喝辣的啦,也不管他的死活,就他扔到上殿的門口就大方地走人啦。
現在,爲什麼那隻笨龍還不跑來幫他解開結界呢。
他實在是對那隻笨龍無語到連罵它的力氣都省了。
55555……是不是因爲他沒有和那隻笨龍附身合體,所以他感應不到它在哪個方位?
哎,雖然不合體是爲了不被它扭曲自己男子漢的性格。
可是,不合體的壞處就是雙方彼此沒有傳播心語的媒介。
以前一想到,弟弟很拉風地召喚出朱雀就挺妒忌的。
看吧,朱雀多漂亮,一出現,就漫天的華麗的火焰在半空,不要錢的噴過來又噴過去的——俺愛撒多少火,那是俺的權力!你們管不着!
哪裡像這隻笨龍,一出現,就打個大哈欠。
打個大哈欠,還沒事,最關鍵的時候,這隻笨龍打完哈欠還會流鼻涕……
好吧,等他終於容忍它非常不雅觀地流鼻涕啦。
結果,這條笨龍,還時不時地要上演上吊自殺的哭戲!
一看到它哭,他就想爆走,在爆走之前,先把這條笨龍給埋了,省得丟人現眼!
一臉鬱悶的安葵羅蘭在心底裡把青雲從頭罵到尾,又從尾詛咒到頭。
哎,即使他怎麼詛咒都一樣,他感應不到青雲的氣息。
怎麼辦,如果那條笨龍,不來找他,那他要怎麼辦呢?
一條小小的臭P魚,能有多大的能耐啊?
走也不能走,沒腳,累死你!
跳也不能跳,沒水,摔死你!
他欲哭無淚啊,兩眼汪汪地盯着水面上的仙嵐。
她呼了口氣,坐到椅子上想事情。
好一會兒,她盯着水底下的紫色小魚兒的魚鱗發呆。
那如同絢麗珍貝的魚鱗正向她發出了炫目的光芒,她的雙瞳充滿了柔情的水,一觸彷彿可以甜到心底裡去。
她擡起纖長白皙的食指,輕觸着水面,然後自言自語地說:“你叫什麼名字呀,小紫魚。你長得很可愛你知道嗎?”
安葵羅蘭搖頭。
然後,吐了一個泡泡以示抗議——他覺得“可愛”兩個字用在他身上是一種非常腦殘的行爲!
本王子帥到無人可敵,怎麼可以跟可愛這兩個如此幼稚的字掛勾呢,太傷他那顆五A級的自戀之心了。
“你知道你的樣子有多可愛嗎?圓形的小腦袋,圓形的大眼睛,圓形的胖乎乎的小身子,然後啦,還有圓扇形的小尾巴!”
仙嵐邊觸着水面,邊自我解說。
安葵羅蘭的冷汗,一直不停地抖呀抖!
他那麼拉風帥氣的人,怎麼可能跟“圓形的胖乎乎的”這種什麼詞彙聯繫在一起呢?
那隻笨龍,到底是怎麼塑造他的形象的?
惡,爲什麼這個形象,和那隻笨龍的性格這麼像?
整個胖嘟嘟的,好吃懶做型的小胖魚!
應該是那種肥得都遊不動的小胖魚,而且還是怎麼減肥都減不下來的死胖魚!
那是笨龍自個兒的終極目標——做個好吃懶做的胖子,是多麼有成就的一件事啊!
當在水底的安葵羅蘭還在想辦法聯繫青雲的時候。
仙嵐把手指伸進了水盆碰觸着他的魚鱗,輕輕撫摸,彷彿是春風拂曉,舒服極了。
她的眼眸好像是春雨綿綿,凝聚着水珠子,然後輕嘆了一聲,說道:“你知道嗎?小魚,你的魚鱗是紫色的哦。深深的紫,彷彿是花園中一夜怒放的紫羅蘭,滿目欣喜的奼紫嫣紅。我有一個朋友和你很像,很像……只不過……”
她水盈盈的眸子裡映着他的整個映像。
真的如她所說——他現在的形象太不堪入目了,胖乎乎的魚身,大大的魚頭,魚頭上掛着兩顆小小的黑豆眼睛。我靠——這太損他那顆超變態的5A之心了。
他現在連吐泡泡抗議的力氣都沒啦。別人是氣飽了,他是氣餓了。
“你長很得很可愛,非常討人喜歡。不像他,你怎麼會像他呢。他驕傲得很,又總是不理我。”
仙嵐很憂傷地說。
她一沉默,羅蘭就有些無措了。
無措之後,只好吐泡泡了……
我吐、吐吐……
問題是,她憂傷的小臉上滑落了一粒淚,冰潤透人心。
“也許,他早就忘記我了。你知道嗎,我去血族也找不到他的蹤影,他就像空氣一般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仙嵐掩面,雙臂輕輕的抽動。
對於未來,她一片迷茫,不知如何是好?
她現在一想到消失不見的安葵羅蘭就想哭,不是所有的努力,最終都會有自己想要的結果。
很多東西,到最後都是美夢的一場空幻。
雖然,也許到最後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夢幻,她都要去追求。
如果沒有追求的目標,那她將麻木地像木偶人一般的生活。
她不想也不願意,自己的命運就這樣被安排,被限制,被無情地剝奪。
羅蘭雖然在水底,可是他還是強烈地感應到了她的彷徨與無助。
她堅韌倔強的只是外表,內心柔軟脆弱得一塌糊塗。
仙嵐抱起水盆來到星嫵殿的一處幽雅又靜僻的地方。
現在的心情很沮喪,可是又不能總這樣下去。
她決定先休息一會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了。
外面的風聲很緊,她必須得躲在這裡避一下風頭。
既然,仙辰有意要放了她,那就證明了父母那邊還算安好。
可是如果到最後,她還是得嫁給仙辰,那該怎麼辦呢?
她扯着自己的銀絲長髮,小臉兒一片的迷茫,迷茫過後,又恢復成以往那冰雕的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