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太快了,一時氣急地說不出話來。
只是,臉色通紅,食指衝着他不停地指着。好似要當場扒了他的皮似的。
羅蘭的眸子變得深幽,他冷道:“我就是故意裝沒聽到!這不是像某人學的嗎!我聽不見,這也是某人逼的!”
“你……安葵羅蘭,我討厭你!”
仙嵐的小臉上一片通紅如霞火,已經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她轉過身,不想再說話了。
爲什麼這傢伙總是有本事,把她給氣哭呢!
氣死了,這條死魚,一點度量也沒有!
“我就是想讓你感覺一下,我剛纔是什麼樣的心情!”
羅蘭轉身,看着她氣得發抖的背影說道。
可是,仙嵐正在氣頭上,她現在好火大,爲什麼這條死魚,這麼小氣,明明知道她只不過是一時失神而已,又不是故意不迴應他的。
他總是這樣的臭脾氣!
也是,每次他一生氣,她就得乖乖地在後面跟着。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從沒給她好臉色過。
不管她多麼的死皮賴臉,他說扔她就扔她,他說揍她就真的揍她!
5555555……他是個壞蛋!
她這個笨蛋爲什麼要這麼厚臉皮地討他歡心呢。
仙嵐抹了下臉,整個人還是一頭悶熱的霧水。
她雖然正生氣,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喂,你怎麼會在天界?天界可不是能隨便進出的。對了,你是用什麼方法進來的?”
這個纔是問題的關鍵之處呢。
“我愛上哪,就上哪,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羅蘭扯着白眼球,沒好氣地說。
一想到剛纔他這麼努力地、這麼焦急地尋找她的蹤影,而她卻在一旁乘涼看戲,就來氣了。
她可以任性,但是不能置他的焦慮於不顧!
剛纔,他有多擔憂,只有自己明白。
“我是在跟你好好說話呢,你能不能有禮貌點,不要這麼任性好不好!”
仙嵐很火大地說。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給她白眼瞧呢。
誰知,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人魚,不但擺臭臉給她看,還拿無敵到讓人氣憤的白眼珠鄙視她!
真是太過分了,這個該死的安葵羅蘭怎麼每次跟他說話,都活像她上輩子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似的,一付可惡的債主模樣。
真是氣得她牙癢癢——如果,可以咬死他就好了,省得他的惡劣態度總讓她的小心肝受傷害!
“這本來就是你的錯,爲什麼總要衝我發火爆脾氣呢?你再這樣不講理,我就永遠也不打算理你了——我討厭你,安葵羅蘭,你是個小器鬼,你是個渾蛋!”
一聽到她的話,關於那個“任性”的字眼,讓羅蘭的眸子裡充滿了火藥味。
她竟然在說他任性?
明明是她在任性發脾氣,還敢說他不懂禮貌!
至始至終,她都在衝着他吼叫個沒完沒了,他都很冷靜地在回話。
雖然,話語中多是刺人骨的話,可是她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地說全是他的錯呢。
羅蘭覺得自己的腦門上全是吵人的嗡嗡聲!
“既然你討厭我,那我走!”
“你走,走得遠遠的。有種就別再回來!”
仙嵐對着他大聲地嘶吼着。
她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爲什麼這隻死魚總是這麼傷她的心?
空氣乍冷,四周連水流聲也變得寂寞。
寂寞是因爲無人來了解心傷。
他們彼此之間都太過氣惱,還處於萌芽戀愛的磨合期,還不懂得互相禮讓和互相體諒。
他們就像兩隻羽翼漸豐的刺蝟,互相要佔領高地。
離得遠了,彼此思念。
但,離得近了,又互相傷害。
最終,羅蘭打破了沉默:“那我走了。可是,我還是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即使是討厭我。我也希望,你能嫁得好,能得到幸福。”
他悶悶地很緩慢地說完。
事實上,他不知道爲什麼,心情會極度地沉重。
關於,仙辰擁有的權力,他倒是不仰慕。
他唯一妒忌的是仙辰跟仙嵐從小指定的娃娃親。
更重要的是,仙嵐討厭他。
而仙辰又是一個情感不專一的風流男人。
雖然,他不懂得如何去表達自己的心,也不懂得如何去討女孩子的歡心。
這一點,也許弟弟會做得更好些。
可是,他就是這種性格的男生,在感情方面從來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花言巧語。
他很直,在愛情方面,他甚至於就像一張還未被彩筆開發的白紙——純淨得讓人髮指控訴。
而愛上他的女孩子,明顯要辛苦得多。
不但要主動出擊!
厚臉皮的功夫還要煉到千夫所指,而不退縮。
這些還遠遠不夠。
愛上他的女孩子,最重要的還要有一顆堅韌不拔,永遠直前,奮發進取的心。
一萬一千一百一十一次被拒絕,被打倒之後,還要在第一萬一千一百一十二次站起來!
仙嵐愣住,原來,這條讓人討厭的人魚還知道她的情況。
“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嫁人的?誰告訴你的?”
“這些過程,其實,並不重要。”
仙嵐沉默了一會兒,回答:“你來這裡,就是想說這句話的嗎?”
羅蘭看着她,不點頭也不搖頭。
她走上前,又問:“我問你話呢,你倒是回答啊。不要給我裝啞巴!”
她冰琥珀色的瞳孔裡,亮着凜冽的溫暖;彷彿那眼睛中,透着一縷晨光薄曦,淡色的冰霧,如夢的紗。
“是的。”
他凝視着她,然後點頭。
她想了想,凝眉間,又問了句:“你來這裡,只是爲了祝福我的嗎?”
她有些不安地絞着衣袖,心情像浮冰,碎碎碰碰。
“是的,看完後,我就必須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