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貴族的即位儀式都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在教堂中進行,尤其是公爵的即位儀式更是如此,主要的儀式都是在教堂裡面舉行的。
這主要是因爲傳統上,公爵和各國的國王一樣都被認爲是由神靈直接賜予權利而不是來自於國王,所以他們的儀式中也自然有更多的宗教因素。
只不過這對樑恩來說可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爲無法進入教堂的緣故,所以最重要的儀式舉行部分他是根本就看不到的。
不過哪怕光是樑恩能看到的部分都能夠說明這次儀式的重要性,比如說儀式上的神職人員是法國主教團會議主席,也是法國天主教會等級最高的神職人員。
這也創下了英國的一個先例,因爲傳統上英國貴族必須是英國聖公會的信徒。放在之前甚至無法繼承公爵這種爵位的。
好在在1963年修改了這方面的法律之後,像杜麗絲先生這樣過去沒有繼承權的人才能夠擁有繼承權。
當然,杜麗絲先生除了獲得繼承權以外也改變了這個公爵爵位的繼承傳統,在獲得女王的許可之下,這個爵位日後可以傳給女性繼承人,而不是傳統只能選擇男性繼承人。
根據樑恩他們事先得知的情況來看,這也是杜麗絲先生努力爭取到的,而能夠爭取到這一點除了發動自己的人脈關係以外,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伯爵爵位這邊本身的傳統。
儀式結束之後,盧布鬆管家專門來找樑恩他們表達謝意,畢竟這次也多虧了他們出手,才能夠在儀式進行之前把那頂重要的冠冕找回來。
而作爲對於樑恩他們善意的報答,盧布鬆管家送給了樑恩他們一件風格明顯有些奇怪的和田玉杯子。
“這是公爵閣下從一位商人手裡買來的,說是來自於中亞的某位貴族的遺蹟,我想這個東西如果送給你的話應該比放在我們手裡更有意義。”
“最重要的是,這個東西和類似的東西有點區別背後很可能隱藏着一個秘密,我們之前研究了很久也沒看出問題在那,我想你可能會從裡面看出點什麼。”
回家的路上,樑恩一直在研究着這個杯子,玉杯的玉質看上去的確不錯,如果要賣的話,賣個十幾萬歐元絕對沒問題。
但是他現在關注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杯子的價格,而是越看越覺得有着明顯不正常情況的杯子整體風格。
不得不說伯爵在給樑恩選禮物的方面的確用心了,雖然說東西的價格可能和之前的那個冠冕差不多,但是上邊是附帶了很多有意思的信息。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這個杯子看上去好像是華夏風格和中亞風格融成一體的感覺,同時上邊還雕刻有一系列跳舞的人的浮雕。
雖然說中亞作爲東西方的十字路口有這類帶有融合風格的東西不算奇怪,但像這個杯子一樣風格這麼明顯的並不多見。
更別說和歷史短暫的緬甸翡翠不同,地理上的中亞地區產出的漢白玉在幾千年間都在東亞,中亞和南亞地區被視作珍寶。
所以這麼一個質地極佳,雕琢精美的杯子也不大可能是普通人的用品,而應該出自某個達官貴人的珍藏。
到家之後,樑恩收到了來自盧布鬆管家的電子郵件,而郵件裡詳細的寫了伯爵蒐集到的有關於這個杯子的來歷的信息。
這個杯子是1993年從吉爾吉斯合法流出的,原來一直是某個家庭收藏的東西,根據這個家族成員的說法,這個杯子是從一個1919年在雪山上凍死的人身上找到的。
那一年這個家族的先祖是一個牧羊人,冬天尋找丟失的山羊時在雪地裡找到了一具凍僵的屍體,並從屍體中找到了幾枚金盧布和這個杯子。
金盧布數量不多,不足以徹底改變他們的狀態,但也讓這個家族擺脫了可能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凍死的厄運,而杯子當時因爲大家不識貨的原因沒賣出去,而是留了下來。
直到同樣寒冷的1993年冬天,他們再次使用這個命運的饋贈的寶物讓家族擺脫了困境,同樣也讓這個杯子來到了伯爵手裡。
伯爵也對此進行了調查,但也只發現這個杯子最早應該在哈薩克斯坦出土且出土了超過兩百年,除此之外沒有太多的線索。
回到家之後樑恩很快拿着這個杯子開始研究了起來,很快,他就發現這個杯子樣子看上去有些眼熟,就好像那裡見到過。
“先去吃飯吧。”就在樑恩思考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這個玩意兒的時候,繫着圍裙的貞德從外邊走了進來說道,然後正好看見了樑恩手裡的杯子。“這就是你路上一直研究的杯子?”
“嗯。”樑恩點了點頭說到,“這個東西看上去和哪些常見的中亞玉杯看上去區別很大,但又看着眼熟。最重要的是伯爵說這杯子很有可能聯繫着一些東西。”
“我覺得這個杯子像上次去華夏的時候見到的唐朝金銀盃的樣子。”貞德看着那個杯子沉默了幾秒後突然說道。“只不過這個是玉做的。”
“你說唐代金銀器——對呀,這應該就是唐代金銀器的樣式。”被貞德這麼一提醒之後樑恩立刻反應了過來。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玉杯無論是形制還是創編的花紋都像唐朝金銀盃上邊的樣式和花紋很像,看上去應該是來自於一個地方的東西。
之前他之所以沒能夠認出來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爲用金屬製作和在玉石上雕刻完全是兩回事,所以外觀上有些變形,以至於樑恩一開始沒有想到這方面。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可以說是經驗把他給束縛住了,反而是貞德這樣的業餘人士看了一眼後大膽猜想更接近於現實的情況。
“你說的沒錯,所以這應該是產自華夏或者中亞的一件玉器。”五分鐘後當大家坐在餐桌邊上吃飯的時候,樑恩顯得有些激動的說道。
“無論它產自什麼地方,這些都代表着來自於絲綢之路中的各種物品以及背後的文明傳播,而這也是歷史的一部分。”
“是的,不過爲什麼有人會在玉石雕刻中使用金屬製作中的手法。”貞德把叉子放在一邊後問道。“你知道,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但這的確不正常,而這也就是我接下來想要搞清楚的。”樑恩微微透了一下眉頭說的。
因爲玉石和金屬的延展性和韌性完全是兩回事,所以想要拿金屬模仿玉石的風格很簡單,但反過來卻很難。所以像這個杯子的製作者選擇現在這種做法就顯得非常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