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端着槍,如臨大敵一般,便觀察着四周的情形,便慢慢的朝門口挪過去,這道石頭門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剛纔我們搜索研究了一番,還是看不出來那道門縫是做樣子的,但當我們挪進門口後,我們發現,這裡有道層層疊疊向下蜿蜒的臺階,臺階也是用石頭製成的,我們的手電筒照下去,竟然看不到底部,只覺得下面陰深深的一片,深不可測的樣子。
“這裡有死人!”衛生員小蔡一陣驚叫道,幾隻手電筒光迅速轉過來,果然在門口的這個平臺周圍,橫七豎八的倒着五六具屍體,這些屍體都已經白骨化了,但形狀相當的詭異,各種姿勢都有,有坐着的,有仰面朝天的,還有側臥的,我狠狠瞪了小蔡一眼,低聲喝道:“小蔡,慌什麼,你好歹也是衛生員,死人見得比我們多了吧,怎麼碰到這種情況,還是這樣的不冷靜?”
小蔡被我訓斥了一頓,有點不好意思,他是衛生員,在軍部野戰醫院學習培訓的時候肯定看到過很多屍體的,雖然這裡黑乎乎陰深深的,但七個人力,連膽子一向很小的多吉都沒吭聲,小蔡的大呼小叫確實有些不像話。
我招了招手,隊伍立即停止了前進,大夥兒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幾具屍體上來了,我仔細的看了看這些白骨,發現這些人在臨死時候相當的痛苦,僅僅從面目猙獰的骷髏上來看,估計他們就是被盤踞在門口的那條蟒蛇給攻擊致死的。
“連長,下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還下去嗎?”“秀才”看得平臺邊上這麼多姿態各異的骷髏,心裡有些發虛,問我道。
“不下去我們還能去哪裡?”我其實心裡也沒底,越來越多的白骨屍體,越來越多的奇怪現象,從河牀下面的這個青銅獅子算起,暗道口到石門這裡最多一千米不到的距離裡,我們已經碰到了幾十具骷髏,死人骷髏除了樣子嚇人一些以外,到不會對我們構成致命威脅,那條盤踞在石門附近暗道頂部的蟒蛇差點要了我們這些人的老命,現在終於鼓搗開來石門,卻發現臺階深不可測,底下黑乎乎的一片,我的心裡一陣悲涼涌上來,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的空虛,以前在地面上隊伍裡的時候,天天讀着毛主席的指示,時刻充滿着革命鬥志,現在到了這裡,卻發現這跟我們以前學的完全不一樣,我得靜靜,我們都得靜下來仔細的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大家都餓了吧,先休息一會兒,吃點乾糧補充體力,睡一會兒後在行動。”我看着手下疲憊略帶驚慌的臉色,對他們說道。
大夥兒圍在一起,掏出來兜裡的壓縮乾糧,就着水壺裡的涼水吃起來,壓縮乾糧雖然只要吃一小塊就能保證人一天所需的熱量,但味道是一點點都沒有的,而且相當的難吃,但沒辦法,不吃這個東西得餓肚子,接下來的處境肯定越來越危險,沒有力氣怎麼能夠帶着手下同志們跑出這個鬼地方呢?
“連長,現在我
才覺得我們以前不要吃的那些罐頭太有味道了,哎怪我不注意,以爲這次來偵察沒幾天就能回去的,要曉得這樣,就該帶着幾罐牛肉罐頭的,就是那些鹹魚罐頭也行,總比這個沒味道的餅乾好吃吧。”“秀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對我說着牛肉罐頭的美味,我此刻嚼着壓縮餅乾,腦子裡儘量回憶着連隊裡過年時候的聚餐情景,現在也只有這樣才能勉強嚥下去這個東西了。
吃完了乾糧,老甘和老魏提出來由他們值第一班,兩小時後由“秀才”和多吉頂替,最後一班由小蔡和小邱值班,惟獨沒有我,我當然不願意,堅持要值班,老甘說道:“連長,你是我們這裡的頭,多睡一會兒吧,值班有我們在呢,你要是睡不着,那就多想想如何讓我們跑出去這個鬼地方吧。”
大夥兒看來都同意老甘的意思,我覺得在堅持下去也就沒有意思了,正好連跑帶顛的折騰了大半天,着實有些累了,就對大夥兒說了一聲“注意安全”後,便在平臺上選了個乾淨點的地方,倒頭便睡。
迷迷糊糊中,我發現我帶頭走下了那個陰深深的石頭臺階,四周黑乎乎的,沒有圍欄,兩邊漆黑一片,這個石頭臺階是螺旋形的,我走了好幾圈,都發現自己還是在老地方,一次次的回到了起點,這時候我開始煩躁起來,信心開始一點點喪失,我身邊的那些手下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我,就在我筋疲力盡坐在臺階上打算休息一會兒的時候,突然背後一陣陰風颳來,我回頭一看,一個骷髏正直勾勾的望着我,那黑洞洞的眼窩深陷,猙獰的嘴巴里竟然流出來黑乎乎的東西,我當即嚇得竄起來就朝臺階下跑,但這時候前面突然升起來一道牆,將我撞得頭破血流,頓時我感到自己的喉嚨被後面的那隻骷髏給捏住,喘不過氣兒來,雙手亂舞,雙腿亂蹬着。
“連長!你怎麼了?”我突然被推醒,原來他孃的是做夢,老甘看來已經值班下來了,看到我這個大汗淋漓,手腳亂蹬的情境,很好奇的看着我道。
我急忙對他說道:“剛纔做了個噩夢,這個臺階下面有東西,咱們得小心行事。”一想從來不相信鬼怪的我,這時候竟然也有些迷糊起來,這對老甘聽來,確實有些不可理喻,他很奇怪,我這樣一個堅定的革命戰士,唯物主義的堅定信仰者,怎麼也會有這種迷信思想存在。
“連長,聽我們村子裡的老人講,做夢是反着來的,不可全信的。”“秀才”不知是什麼時候過來,本來是他值班警戒的啊。
看着我迷惑的表情,“秀才”竟然笑了起來,但我看着他笑,卻覺得很是不爽,這個時候,在這個黑乎乎的底下墓穴內,咱們被困在這裡,生死未卜,你“秀才”還能笑得出來,心理素質見長啊,是個搞政工的人才。
“連長,你都睡了五個小時了,現在是小蔡他們在值班呢,還有一個小時,咱們可以出發了。”“秀才”說道,
估計他也是睡了一覺,有精神頭了。
“哦,我竟然睡了這麼長時候,看樣子這裡也沒有什麼危險的嘛,同志們,咱們都是革命戰士,連窮兇極惡的敵人都不怕,還能怕這些死人骷髏頭不成,來來來,趁着這個機會,大夥兒嘮叨嘮叨說會兒話。”
“連長,咱不怕,既然這個地方有墓穴,那肯定有能出去的地方的,但我發覺,這個地方卻不像上面埋葬死人的墓穴,爲什麼一進來石門後,沒有看見擺放棺材的明殿,卻是一道道蜿蜒的臺階?”還是“秀才”閒書看得多,這方面的知識我自嘆不如,在我看來,墓穴不就是埋死人的地方嗎,哪裡會想得到有擺放棺材的明殿什麼的,經“秀才”這麼一說,我們的興趣一下子勾起來了,急忙問他道:“那你說說,這裡應該是個什麼地方?”
“我也是瞎猜的啊,跟你們相比,我也就是多看了幾本閒書小說而已,這裡的墓穴全部在外面的通道里,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通道側壁每隔一處都有骷髏骨架嗎?那些地方纔是墓穴所在,而石門裡面卻沒有棺材,只有散落在平臺四周的屍體,而這些屍體形狀各異,我和小蔡剛纔仔細的看過了那些屍體,發現他們都是突然死亡的,這說明什麼?”“秀才”說到這裡,突然賣了一個關子,停住不說了。
“說明什麼啊?說明這裡面根本就不是什麼埋死人的墓穴,而是別有用途?”我很討厭“秀才”的這個賣關子的做法,閒書沒看基本,好樣沒學好,卻有了酸溜溜的東西了,很不爽。
“對,還是咱連長有水平,一下子就猜着了要害。”說實話,我很噁心“秀才”竟然還能在這個時候趁機見縫插針拍我的馬屁,都什麼時候了,大夥兒出得不出得去還是個大問題,你小子還是改不了脾氣,亂拍馬屁,有什麼用?
多吉和老甘臉色露出來不屑的神色,看得出來,他們也是對“秀才”剛纔那德行不滿,“秀才”似乎也感覺到了這個,急忙說道:“我猜的啊,下面可能是個藏寶洞。”
“啊,藏寶洞?這麼說,咱們這次要發財了?”多吉兩眼放光,驚呼道,他這一輩子從小都吃苦頭,小時候連口飽飯都沒吃過,只有解放大軍過來後,他們農奴翻身得解放後,才慢慢的過上了好日子,但也就是能夠吃上一口飽飯,過節時候能喝上美味的青稞酒而已,聽得下面有寶藏,多吉出現雙眼放光的反應也是正常的。
“有個屁用啊,我們先要跑出去這個鬼地方,寶藏什麼的能當飯吃?再說我們都是解放軍,哪能拿羣衆一針一線?”“秀才”這時候卻表現出來他那個當政工幹部的潛質來了,一口一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連這個地底下的東西也成了羣衆的一針一線,有些上綱上線的意思。
雖然我聽了很反感,但他說得確實有道理,連能不能出去,保得住性命還不曉得,有最多的寶藏也是白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