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你可來了,快快快。”柒幽一見到我,就趕緊接住我。
我從袋子跳下來,看着房門緊閉的秦家別墅,“怎麼都不進去啊,你們等我來敲門嗎?”
這話剛一說完,茹珊和柒殤同時扭過頭來,一臉肅穆地看着我。
“怎麼了?”我依然迷惑不解,“都看我幹嘛?”
“你沒感覺到嗎?”柒殤突然問道,“這麼濃烈的陰氣…”
我微微一愣,正準備回答,一陣寒氣卻突然迎面而來。寒氣觸到鼻尖,便凍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禁,我來不及抵抗,一陣異常冰冷的氣息已經向全身蔓延,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運行緩慢,漸漸的似乎已經不能流動,臉上的肌肉僵硬,我腦袋開始發暈,意識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只覺得柒幽似乎在我耳邊呼喊,“梨子,你怎麼了?”
可是下一秒,我又什麼都聽不到了,一時之間,天昏地暗,我只覺得身體落空,彷彿在向地面靠近。
那種久違了的感覺,又來了。
可是攻擊我的到底是誰?爲什麼我什麼都抵抗不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感覺自己四肢冰冷,不斷顫抖,身體行動不便,我只好努力地拖着身體沉重地行走着。
四周的景色模糊看不清楚,我的眼睛像是高度近視了一樣,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影像,有點微光透進來,眼睛就有些發酸,只想流眼淚。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似乎並沒有退路,只好沿着那微光的方向一點一點向前。
這是一條長長的,潮溼的隧道,因爲我聽到了水滴沿着牆壁滴落的聲音,空氣很潮溼,也有輕柔的風從耳邊擦過,彷彿是眼睛不頂用,其他器官就變得異常敏銳起來。我一個勁兒地向前走,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不要怕,向前走。”
那白色的光愈發強烈,我心中暗喜,知道離出口越來越近了。於是一鼓作氣,加快速度向那出口走去。
“小姑娘~”
我正欣喜若狂地向出口跑去,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道慈祥的叫聲,我聽這聲音溫和可親,只覺得心底都暖了起來。
“你是誰?”
奈何我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努力再三隻好無奈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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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輪廓,我不敢貿然,稍微退後一步,努力睜大眼睛與他對視。
“你的眼睛…”那人用驚詫的語氣問道,卻又突然頓住,急聲問道,“你看不到我嗎?”
“看,看得到。”我趕緊回答,“只是看不清楚,只能看個大致輪廓…”
“你,”那人似乎比劃了什麼東西放在我面前,“看得到我的手嗎?”
我不再回答,只是一手抓住那東西,這果然是一隻手,只是瘦骨嶙峋,頗有些乾枯。
“輕點,輕點。”這應該是個老頭子了,“我這一把老骨頭,經不起你這般捏弄。”
我這才確定,這手果然是他的,於是輕輕拉着那手,急忙問道,“老爺爺,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老頭卻不再說話了,輕輕嘆息一聲,反手握了我的手領着我向前走去。
眼前依然是模糊的一片,我不停地擦拭着眼睛,企圖看清楚一點,可是絲毫沒有作用,我依然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我的眼睛總是看不清楚東西啊。”我幾經實驗,卻依然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忍不住難受起來。
那聲音接近了我,老爺爺安慰着我,“不要擔心,說不定一會兒就好了,你剛從山洞裡出來,難免有些不適應。”
“山洞?”
我有些吃驚,剛纔走的竟然不是隧道,這可真讓我意外。
“對啊,經常會有人從這個山洞裡走出來,我這個老頭子就乾脆充了個領路的,把你們領出來,好生安置。”老爺爺笑昕昕地說着。
“那你們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我忍不住問道。“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老爺爺雖然年邁,但是腳程倒是不錯,這一路走來,我竟然還有些追不上他,但是說來奇怪,我被他用手拉着,身體卻慢慢的開始回暖,胳膊和腿都靈活了許多。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那老爺爺一直不回答我的問題,拐了個方向,開始詢問我的底細來了。
“我叫越梨,大家都叫我梨子。”我乖乖回答着,又抓緊了他的手,這老爺爺的手是真幹啊,摸起來又很粗糙,像樹根似的。
“哦,梨子,梨子…”
老爺爺一路唸叨着我的名字,我聽他這般唸叨,心中奇怪。
“我們這是在哪裡啊?怎麼還沒有到地方嗎?”
“哦,快到了~”老爺爺趕緊回答。
但是我卻覺得越來越奇怪,難道這個地方都是山地嗎?我是從山洞裡出來的,理應往地勢平坦的地方走去,但是很奇怪,老爺爺似乎在帶着我上山,這邊的路越走越高,越陡峭。
“這是哪?”我越想越不對勁,慢慢鬆開了老爺爺的手,顫聲問道。
“抓着我的手,別掉下山去了。”老爺爺的聲音依然溫和親切,但我卻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果然是在山上,這老頭不對勁,想到這裡,我趕緊鬆開他的手,馬上後退。
可是老爺爺的手似乎和我的粘在一起了,怎麼也甩不掉,那乾枯粗糙的皮膚就和我的掌心連在一起。
“你怎麼了,梨子,爺爺不是跟你說了,要你小心點嗎?怎麼這麼不乖啊。”
老爺爺開始責怪我了,
可是我怎麼敢相信他呢,我使勁拽我的手,企圖脫離他的手,可是我倆的手像是被膠水粘住了,怎麼都分不開。
“你是誰?到底是誰?”我驚恐失措,大聲質問起來。
“我是好人啊…”那老爺爺呵呵笑了起來,“梨子,別怕,馬上就到了啊。”
我哪裡還敢信他,站在原地,死拽着他不肯再走。
可是這老爺爺的力氣突然變得大起來,又好像有什麼東西籠罩了我,很多隻觸手一樣的東西推着我的身體向前。
我一下子慌了,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你要帶我去哪兒?”
“小蹄子,不知好歹。”老爺爺的聲音變了,奇怪的是他明明是個男人,此時卻發出女人的聲音,只是聲音依然蒼老,是個老太婆的聲音。
“你,你是誰,”我大睜着眼睛,徒勞地看着眼前,彷彿是一隻大章魚,又像是孔雀開屏的形狀,但是看不清楚。
“呵呵呵,我是誰…”
我更加恐慌,聽這個聲音的意思好像是要對我下手了。我心裡一個着急,就往懷裡摸。
懷裡空空如也,我竟然什麼也沒裝,符菉,銅錢劍,什麼都沒有。
“不用再摸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模樣,什麼都沒有,眼睛都瞎了,還能拿什麼與我抗衡?”
“你,你才瞎了呢?”我明明還是能看到大致輪廓的,聽她如此嘲諷我,心裡十分鬱悶,忍不住反擊起來。
“好,你沒瞎,哈哈,其實你該慶幸你如今瞎了呢,要不然,你看到我的樣子,說不定早就被嚇暈了,哪裡還有勇氣站在這裡和我對峙。”
“狂妄至及。”我只感覺身體被一一大堆觸手包圍,他們推着我走向同一個方向,那就是那聲音的位置。
我心生不妙,然而身體無力抗拒,突然眼前一黑,我的頭似乎被塞進了什麼東西,脖子一圈尖銳的疼痛,疼的我眼淚花都蹦了出來,“唔,好疼。”
“梨子,梨子。”有幾根觸手竟然在使勁推我。
我聽這聲音十分熟悉,像是柒幽的聲音。
“幽幽,快救我,快救我。我的頭要被咬斷了。”我掙扎着揮舞着手。
“傻瓜,你好好的躺在牀上呢。”柒幽啪的一下子拍在我掌心,
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我呼嚕一下子爬了起來。
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楚東西,我趕緊去揉他,“幽幽,我好像要瞎了,我眼睛看不清楚東西。”
柒幽的聲音出現在我正前方,她把我的手扒開,一隻手輕柔地掰開我的眼睛。
我只覺得眼前一亮,柒幽的臉清晰地出現在我面前。
“哎,我能看見了?”這下我高興壞了,一把抱住眼前的柒幽,使勁地往她懷裡鑽,“幽幽,我剛纔好像跑到另外一個世界裡了,而且眼睛完全看不清楚東西,有個人帶着我往山上走,還要把我的頭啃下來呢…我好害怕。”
柒幽身體柔軟,而且很是溫暖,我只覺得很舒服,臉好像碰到了一團柔軟豐滿的東西,於是一個勁兒地向那團柔軟進攻。
直到柒幽抓着我的耳朵,使勁把我揪出來,“就你天天夢的稀奇古怪,怎麼還夢到這些奇怪的東西,連眼睛都給夢到瞎了?”
我一下子又想起來夢裡面的自己,那個聲音從老爺爺變成恐怖的老怪物,忍不住一個顫抖,又要往她懷裡拱。
“你給我停下來。”柒幽揪住我,聲音竟然透出一絲羞澀,我這才擡頭一看,她一張臉竟然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