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你忘了,我曾經見過撒旦。”
秦牧看着我,眼神安靜。可是這份安靜竟讓我的心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怪感。
“秦牧,我相信你。”
秦牧笑了,他本來就是帥氣開朗的男孩子,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總有些陰鬱,可能和經歷的事情有關係,突然笑了起來,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我便跟着笑了起來。
“以後小心點宋心,離他遠一點就是,”秦牧發動了車子,穩穩地向陸伯伯家駛去。
遠遠的我就看到柒幽的車子停在門口,看來她也剛回來不久。
“秦牧,要不要進來做一會兒?”我跟秦牧客套了一句,心裡卻十分掛念瑞臣哥哥,早上我兇他有點過分了,還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誰料秦牧微微一笑,真的就下車跟着我進了大門,這下我倒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你們怎麼這麼慢,汽車還沒摩托車快啊?”柒幽正坐在客廳裡喝水,一見我進來就開始叨叨。
“我姐這水平,肯定是比汽車速度快啊。”柒殤窩在旁邊的沙發上坐着,奇怪,瑞臣哥哥倒是不在,看來還在生我的悶氣。
我有氣無力地坐在柒殤旁邊,手裡的小包啪的一聲甩在一邊,很是有些悶悶不樂。
柒殤看了看我,“你今天怎麼了?參加完宴會還這麼不開心?”
柒幽起身去冰箱裡拿水給秦牧,秦牧禮貌的站起來道謝,眼神卻一直落在我身上。
“秦牧,你別在意,梨子今天心情不好。”柒幽見此,笑着跟他解釋。
秦牧連忙回頭,已經堆了一臉的笑,“不不,我不介意。”
柒殤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珠子轉回來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很是意味深長。
大家相對無言,氣氛便有些尷尬,秦牧略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我送他到門口,歉意地笑笑。
“學長,下次再邀請你來,今天大家都有些事情要處理,慢待你了。”
“梨子,你什麼時候開始跟我這樣客套了。”秦牧的眼睛裡有熟悉的神情,深情而且專注地看着我,“我永遠都不會覺得你對我哪裡不好。”
我輕輕低下頭,躲開了他灼熱的眼神,臉已經熱了起來。
秦牧輕咳了一聲,鑽進了車子,轟隆隆地啓動起來,就此回去了。
我默默回到客廳,柒殤還是那樣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像是在和柒幽談論什麼。
談論什麼我是沒有興趣的,我現在只想回房間見到瑞臣哥哥。於是順着樓梯就向上爬。
“現在才知道去哄人家,會不會太晚了點,”柒殤的聲音遠遠從身後傳了過來,我根本沒心思搭理他,自顧自地往房間走去。
“不用去那邊了,他不在那裡。”柒殤又嚷了一句。
我頓住了腳步,趴在欄杆上輕輕扭着頭看他。瑞臣哥哥不在房間嗎?那是去哪裡了?他真的生我氣了?真的不想理我了?
“他說有點事情要處理,可能要到晚上纔回來。”柒殤終於說出了瑞臣哥哥的去處,我鼓足的勇氣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了下來,垂頭喪氣地爬回了房間,把自己扔在牀上,只感覺心裡空落落的難過。
早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兇他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團火,其實我在去參加宴會的路上就已經後悔了,已經決定了一回家就找瑞臣哥哥道歉,是我情緒激動,竟然傷害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就這樣想了很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梨子妹妹,醒醒。”
彷彿有人在耳邊輕聲說話,但我此時只覺得身體像棉花一樣輕軟,只想快點睡覺。
於是我揮了揮手,把那聲音像揮開一隻蒼蠅一樣打走。
終於,沒聲了,我翻了個身,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一夜酣睡,只是睡夢中總是有人和我說話。
我從被窩裡伸出兩隻手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這才緩緩把頭露出來,嗯,今天又是個晴天,光線很強,眼睛好像睜不開了。
我眨了眨眼睛,眯着眼睛看着牆壁上被陽光映出來的光點,看了好一會兒纔算徹底清醒,雙臂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肩膀與深秋涼涼的空氣一接觸,我不由縮了縮身體,這一縮可不得了,我竟然發現自己是睡在被窩裡的。
“啊……”我大聲叫了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頂着一張面膜臉的柒幽從隔壁聞聲趕了過來,咚的一聲踹開了我的門,站在我的門口楞了好一會兒。
“我,我,我怎麼是光着的?”我拉下身上的被子,扯着給柒幽看,證明我此刻真的是光着的。
“那個…”柒幽正準備跟我說點什麼,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的牀。
“怎麼一大早就這麼熱鬧啊,梨子你又怎麼了?”柒殤的聲音也跟着跑了過來。
我慌忙去拉被子,遮住自己裸露的身體,可是柒殤這個熊孩子,永遠都是個愛看熱鬧的主,話音還沒落,他就已經站在房間門口了。
“你,你…”他看的目瞪口呆,生生楞了五秒鐘纔回過身去,捂着臉叫着,“梨子你幹嘛,你耍流氓。”
我這個無語。
“小殤,你快回房間去。”柒幽也是被這樣的情景嚇住了,尷尬了好一會兒,連忙推着柒殤離開我的房間。
我抱着被子,臉上燙的跟鍋爐似的,這會兒要是給我個雞蛋,我保證一分鐘不到就把它烤成雞蛋餅。
“咳咳,梨子呀,那個,那個……”柒幽也開始口吃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囫圇了。
“幽幽,昨晚你給我脫衣服了嗎?”我瞪大眼睛看着柒幽。
“沒有呀,你自己先進的房間,不是自己脫的嗎?”柒幽奇怪地看着我,“我睡覺前過來看了你一眼,你好端端的躺在被窩裡睡得香甜,我就睡自己的去了。”
我愣住了,昨晚我是肯定沒有脫衣服的。
“咦,你昨晚脫下來的衣服呢?”柒幽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那條漂亮的紅裙子。
我也跟着搜尋裙子的下落,奇怪,鞋子都在牀邊整齊地擺着,裙子卻不見了。柒幽打開衣櫃看了一番,搖了搖頭。
那條紅裙子不見了。
我一下子抱緊了身體,昨晚有人給我脫了衣服,還帶走了那條紅裙子。
會是誰呢?
我找出自己的衣服,起身去洗臉刷牙,心事重重的,卻絲毫回憶不起來,昨晚到底是誰給我脫的衣服。
難道我遇鬼了?
不可能吧,我這個體質,還有兩個死神守在身邊,如果有鬼出現,怎麼可能沒人察覺,何況我還被悄無聲息地脫掉了衣服,要是那人心懷邪念,說不定還會做出點別的事情來呢。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心裡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份恐懼感。
如果真的是鬼,那這鬼一定能力強大,十分的不好對付。
“梨子,你別擔心,沒事的。”柒幽還頂着面膜臉,跑過來安撫我的情緒,我給她一個微笑,證明我不害怕。
早餐氛圍很僵,除了柒幽忙着分餅的聲音,我和柒殤都一句話也不說。
我心裡面自然是還在思索誰脫了我的紅裙子,還把衣服帶走的事情。柒殤卻不知道怎麼了,一臉的不自然,耳朵還紅紅的,好像被誰打耳光了一樣。
“姐,茹珊呢?”柒殤突然說話了,嚇了我一跳。
“怎麼了?”柒幽斜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的戲還沒拍完,做事得有始有終嘛不是?”柒殤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柒幽點點頭,“我讓她去阮市長家看看阮悅心。”
我眉頭一動,擡起頭來,“她去阮市長家幹嘛?”
“梨子,”柒幽遞給我一張餅。“阮悅心這幾天情況不對勁,茹珊說窺視到了她心底的意識。”
“什麼意識?”我和柒殤一起湊上頭去,兩張臉仰着,認真地看着柒幽。
“阮悅心已經開始有召集陰魂的意向了,”柒幽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她最近能力強了不少,我一個人對付她,也已經有些吃力了。”
我和柒殤一起點頭,這個我們最清楚不過,那天就在門口,三個人一起對付她都差點被她打敗,阮悅心的能力確實增長迅速。
“從默寒與鬆然案件發生以後,我就對她有些懷疑,默寒到底是受了撒旦的誘惑,但是鬆然的七魄竟然是在阮悅心身邊,這說明撒旦和阮悅心一定是有聯繫的,說不定,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此話一出,我和柒殤都嚇了一跳,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面色沉重起來。
秦牧被救的時候是在抽離樂樂的靈魂,後來他說是撒旦教會他,逼迫他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在白倉鬼的院子裡面,我們與撒旦真正打鬥的時候,撒旦說他並不認識秦牧,那麼秦牧的契約真的不是和撒旦籤的?
秦牧到底是和誰籤的契約,是撒旦嗎?
還是阮悅心?
秦牧失蹤那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心中一動,突然叫了起來,“撒旦會不會是阮悅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