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立刻讓我爹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老人家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不但停止了將法器放入布袋裡面,反而是準備將那些放入的法器重新取出來了。
“你說什麼孩子,陸瑞臣?”似乎有些錯愕,老爹立刻來到了那個陶罐子前面。
伸出食指和中指,對着陶罐子嘴裡面唸唸有詞,我知道老爹已經進入了認真的模式,他在給陶罐子裡面的鬼魂說話的機會呢。
“說吧,你是誰?”老爹多少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畢竟這可是陸伯伯的親生兒子啊,就算是不能將他送個好地方,也不能夠這樣的關進監獄吧。
“你好啊,越叔叔,是我啊陸瑞臣。”我去說話的還真的是陸瑞臣,我頓時就坐不住了,不無埋怨的對着老爹說道:“爹,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瑞臣哥哥放出來啊。”
老爹也知道,被封印在陶罐子裡面,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只能夠容得下一個人的單間監獄裡面似得,並且還要經受雷劈之苦,這也是在警示那些被封印的鬼魂,讓他們放棄逃跑的念頭。
看到自己的女兒沉不住氣了,老爹也變得沒有了主意,要知道這輩子老爹總是在不斷地重複着同樣的一句話,說他是欠了我的,這輩子就是爲了我才活着,所以自從有了我就打消了娶妻生子的念想,一心一意的爲我着想。
聽到了我顯得不安,怨恨還有期盼的埋怨,老爹一時之間也失去了主心骨,平日裡做事心思很縝密的老爹,這一次也變得有些蒼茫魯莽。
“別生氣孩子,爹也不是誠心的,馬上就讓你的瑞臣哥哥放出來哈。”
這個老爹啊,就是爲了我做事纔沒有路數了,扭着頭安慰着我的不安,手裡卻迅速的揭開了陶罐子的蓋子,打開了封印解除了咒語,結果印有黃色的罐子的蓋子一打開。
忽然就從裡面蹦出來了一個暗影,只見那個暗影一蹦出來,就直奔我的老爹而去,手裡伸出來了一束銀色的光束。
老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束銀色的光束照射進了瞳眸,老爹慘叫了一聲,一頭暈倒在了牀邊了。
那個黑影看到自己得手了,並沒有對我做什麼,一閃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當時都傻了,也顧不上那個逃竄的暗影,趕緊的從牀上跳了下來,將老爹扶到了牀上,不無內疚的哭訴道:“爹,都是我不好,你沒事兒吧?”
老爹牙關緊咬,眼睛死死地緊閉着,好像是異常痛苦的樣子,我感覺大事不妙,使勁兒的搖晃着老爹的身體。
“爹呀,你不要嚇唬我,快醒一醒。”
“朱——砂!”就在我精神就要崩潰的時候,我爹從牙縫裡面擠出來了這兩個字眼兒。
我這不是傻了嗎,怎麼忘了,我爹告訴我多少次了,硃砂有定魂安神的作用,聽了老爹的提醒,我立刻從布囊裡面取出來了硃砂,按着我從老爹那裡學來的本事,嘴裡唸誦着咒語,並且伴隨着咒語,不停地在老爹的臉上划着符咒。
終於完成了這一切,老爹也清醒了過來,“常年大雁,今天讓雁啄了眼睛啊,丟人啊……”
內疚之情不停地攪擾着我,要不是我哭鬧着攪亂了老爹的心思,怎麼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囧事。
“那是什麼髒東西?”我也有些懵了,爲什麼不是陸瑞臣呢?我明明是受到了陸瑞臣的求救信號的,可不是嗎,陸瑞臣已經到了那種地步了,怎麼還可以自由行動呢。
這可都是我的失誤,老爹也迅速的從這件事情中清醒了過來,剛纔只不過就是被那廝襲擊了一下,因爲那個髒東西已經被裝進陶罐子裡面封印了,所以那一擊也只不過就是防身的動作,並沒有對老爹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
“孩子啊,給爹重新擺陣,讓爹抓住那個東西。”老爹顫顫巍巍的想扶着牀鋪站起來,看着他那虛弱的身體,我怎麼能夠再讓他老人家冒險呢。
我安慰着老爹說道:“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還是先休息一下再說吧。”
我心裡惦記着老爹的身子骨,並不像讓他老人家冒險。
“你懂什麼,那是一個黑影。”老爹艱難的從嘴裡吐出來了那幾個字,我的心裡不由得就是一驚,黑影?
爲什麼總是遇到這些鬼東西,黑影這可是我們陰陽師的行話,黑影就是怨魂裡面排行第三的冤鬼,僅次於攝青鬼和厲鬼。
而所謂的黑影絕大部分都是屬於身患絕症病死的怨魂,曉曉確實是身患重症白血病,可是卻是死於自殺,而搖身一變成爲戾氣更加嚴重的厲鬼,並且我早已經將他送走投胎去了,所以這個黑影絕對的不會是曉曉。
那麼這個黑影又會是誰呢?我腦子裡面飛速的旋轉着,不過如今之計,最重要的還是讓我的老爹先恢復健康。
因爲我知道了那個髒東西是黑影,所以並不會再讓黑影作祟了,畢竟一般的黑影我還是可以輕鬆地應付的,可如果超越了厲鬼的範疇,攝青鬼可就不是我的能力所及了。
“梨子,你還在幹什麼,不要任性的玩了,你掛科了,下個星期補考,快回到學校來吧。”
我忽然接到了班長的電話,我知道這是他們關心我,我這所學校的校規非常的嚴厲,一學期掛科超過兩科的話,就會被勸退,我可不想成爲一個肄業者,畢竟畢業之後的美好未來,還是對我具有很大的誘惑力的。
我不得不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安置好了老爹之後,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了校園。
我的心裡對於來自陸瑞臣的求援,一直耿耿於懷,爲自己沒有能夠幫助他,而感到了過意不去,可是我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主要是因爲連我的老爹都意外老馬失蹄了,自己就算是翻天了,也搞不定這件事情。
而且目前掛科可是致命的,補考再不過的話,那可就算是兩科了,隨時都有面臨着下崗的危險。
所以一回到校園,我就一頭扎進了圖書館裡面,專心致志的刻苦攻讀起來,因爲時間緊迫,我每次都到了熄燈的時候,才情不自願的離開那裡。
這一天我又看書看到了熄燈,圖書館裡面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越梨——”忽然一個沉悶的聲音,再一次的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不由得就是一愣,擡頭向四周張望了一圈,發現此時的教室裡面,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並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人。
可能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的緣故吧,畢竟這些天來學習的每天都到了很晚,保不齊會產生一定的幻聽。
我收拾好了書本,摟在胸前,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迅速的在我的眼前一晃,消失在了拐角處的黑暗之中。
那個速度快的只有一眨眼的時間,不注意的話,就好像是眨了眨眼睛,一晃就沒有了。
不過在陸伯伯家裡我爹說過的黑影,該不會就是眼前的黑影吧,雖然我心裡清楚,此黑影非彼黑影,這只是一個黑影子而已,而那個所謂的黑影可是一個名號,說白了那就是一個比厲鬼稍微弱一點的冤鬼而已。
我也並不像失去這個機會,至少我感到了很好奇,便追着黑影來到了拐角處,沒想到那個黑影似乎在等待着我的追逐,看到我走了過來,在我剛剛走過牆壁,還沒有看到拐角處那邊的瞬間,那個黑影又是一閃而過。
我去,有意思了,緊追不捨的我,跟隨着黑影一直追到了那條小路的盡頭,我在穿過了一扇木門之後,才發現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闖入了洗手間。
裡面的每一扇隔間都緊閉着木門,可是洗手間裡面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我小心翼翼的走過每一個隔間,警惕的打開木門看着裡面。
當我走到了最後一扇還沒有打開木門的隔間,心裡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變得越來越緊張起來,心跳開始變得加速,不由得深深地嚥下了一口口水。
所有的我都找了,就差這最後的一個了,我知道里面的黑影絕對的就呆在裡面,等待着我的發現。
我緊緊地用左手的拇指掐住了中指縫兒,因爲心經從這裡經過,這樣的話可以穩定情緒,同時也是道術裡面安神的手法。
右手開始試探性的伸出去,來開了木門的把柄,嘴裡也不斷地默唸着辟邪的咒語。
就在我來開木門的瞬間,裡面傳出來了一陣抽水馬桶沖水的聲音,只聽到裡面嘩啦一聲。
木門也隨之被推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帥氣的少年,不無緊張的看着我說道:“你在幹什麼?”
從他那緊張的聲音我就意識到了,我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闖進了男洗手間,這可是讓我有些說不清了。
“沒,沒什麼,我就是跟着一個黑影走進來的。”我有些緊張的說道,心裡說我可不是什麼窺陰癖啊。
“黑影?什麼黑影?”那個男同學不解的問道,忽然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一定也是聽說了那個恐怖的鬼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