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句話,立刻引來了我的注意,眼前的這個攝青鬼和我的瑞臣哥哥可是風馬牛不相及啊,就算硬生生的聯繫到一起,充其量的交集也就是同爲鬼而已,爲什麼這個傢伙一開口就要陸瑞臣的牌位呢?
大家都知道鬼魂可是跟着牌位走的,這傢伙張嘴就要牌位,目的不就是要牢牢地掌控陸瑞臣的鬼魂嗎,怪不得我那天晚上做了一個關於瑞臣哥哥的噩夢呢,夢到他被囚禁在一間狹小的地下室裡面。
攝青鬼顯然是掌握了主動地一方,手裡攥着胖虎那個大活人呢,也不跟我多說話,以免話多嘴失,或者不想在和我討價還價,身形在我們的面前逐漸的淡化,最後消失了。
秦牧一把將那瓶母牛的眼淚摔得粉碎,破口大罵道:“騙老子,去你媽的。”
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知道陸瑞臣的事情牽連的面越來越廣,也不知道怎麼搞得,居然和攝青鬼也有涉及。
“秦牧學長,你還有什麼隱瞞我的,爲什麼那個攝青鬼要變換成你的模樣?”我不無懷疑的看着秦牧有些渙散的目光,只見他遊離的眼神根本就不敢和我的目光交匯,總是在有意無意的躲閃着我的注目。
“越梨,你不要相信鬼話,你難道不知道鬼都是騙人的,他們最喜歡的就是騙人了,我從來都沒有和鬼打過交道。”秦牧不敢和我多說什麼,轉身一溜煙兒的跑了:“我去找法師來解救胖虎……”
事不宜遲,我也不可以呆在這裡了,拿起電話,告訴老爹這件棘手的事情。
老爹也不敢怠慢,立刻從牀上爬了起來,在陸伯伯的家裡就擺上了祭壇,將陸瑞臣的牌位放在了祭壇的桌子上面。
只見老爹今晚可真夠帥的,穿上了他只有在正式場合下才穿的道袍,從這裡也可見一斑,真的是如臨大敵。
“夏生啊,辛苦你了爲了我兒子的事情。”陸伯伯顯得有些憔悴,從紅腫的眼眶就可以看得出來,老人家剛剛經歷一陣痛苦的哭啼。
一問才知道,原來就在我給老爹掛電話的之前,陸伯伯也做了一個同樣的噩夢,夢到了他自己的親兒子陸瑞臣,處在一個極爲痛苦的境地。陸伯伯愛子心切,被窩裡面就哭醒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枕頭上面早已變得溼漉漉的,陸伯伯的哭聲也驚動了老爹的注意,這個時候我的電話也打了進去。
同時驚動了兩個不同的人,老爹也預感到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於是這才決定要做法親自會一會陸瑞臣的鬼魂。
老爹口唸咒語,嘴裡含了一口符水,猛地噴塗到了那柄跟隨他老人家多年的桃木劍的劍尖,隨手舉着桃木劍沾上了一張符籙,將黃紙輕輕地挑起,順着祭壇的蠟燭,暗中較勁兒,黃紙忽的一下變成一個火團。
咒語、符籙還有符水三方合一,老爹雙盤於地,眼睛微微閉着,雙手打着蓮花手印,屏息凝神端坐在祭壇之上。
我也手持銅錢劍,親自爲老爹護法,這個時候就是請鬼差的關鍵時刻,最擔心的就是受到來自異域空間的打擾。
我手中的銅錢劍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銅錢,那可是五帝錢,陽氣極重,對付一般的什麼黃衫鬼根本就不在話下,就算是黑影來了也是易如反掌,當然厲鬼還是有些吃力的,攝青鬼就更顯得費點勁兒了,但是還不在話下。
陸伯伯看不明白怎麼回事兒,有些焦急的問道:“老夏啊,我兒子什麼時候纔出來和我相見呢?”
老爹這個時候最擔心的就是被打擾了,所以我趕緊的走過去安慰陸伯伯。誰知我剛剛離開陣位,那可是護法必須佔據的位置。
這也是按着五行八卦推演出來的最佳方位,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功效,一旦失守了這麼重要的位置,就會給老爹造成莫大的困難。
正在安慰着陸伯伯的我,顯然並沒有意識到我已經犯了一個大錯誤,無意之間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父親的臉色紅暈富有血色,可以看得出來,老爹駕馭道法的能力還是很嫺熟的。
看到了父親安然無恙,我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很快的老爹揮動了一下手法,變換了手印,對着我說道:“越梨,請你陸伯伯就坐,陸瑞臣想和你陸伯伯談一談。”
聽到了自己的兒子要和自己說話,頓時就激動不已的陸伯伯,顫抖着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越梨啊,我該怎麼辦纔好啊?”
“陸伯伯不要緊張,瑞臣哥哥很孝順的,他是因爲執着您纔不願離去的,坐下來,一會兒您就看到瑞臣哥哥了。”我攙扶着陸伯伯坐下,等待着老爹佈下符水,讓陸伯伯開了天眼。
果然沒有一刻鐘的工夫,陸伯伯就看到了陸瑞臣的模樣,可憐天下父母心,當陰陽相隔的父子倆再一次相見的時候,老爺子早已經是涕不成聲了。
“瑞臣,我的兒啊……”老淚縱橫的陸伯伯根本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我也深有感觸的淚流滿面,想盡力的勸勉陸伯伯不要太傷心了,可是就在陸伯伯太投入的時候,忽然出現了心臟病發作的跡象,只聽到老人家大喊了一聲,立刻暈倒背過氣去了。
“陸伯伯。”我緊張的拽住了陸伯伯仍在不停地往地上出溜的身體,可是陸伯伯就像是死了一樣,孱弱的身軀不停地向下滑動着。
老爹似乎也看出來了哪裡不對頭,揮舞着桃木劍大喝一聲:“不好,有厲鬼鬧場子。”
話音未落,祭壇上面的蠟燭,還有香案全部的熄滅,就連香頭也被陰風吹得香線四處繚繞,失去了統一的方向。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居然還會有這麼大膽子的厲鬼,敢出來攪擾了父親的法壇,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在我和父親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作祟厲鬼身上的時候,剛纔昏厥的陸伯伯忽然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只不過此時的陸伯伯早已經不是剛纔的那個和藹可親的陸伯伯了,只見他臉色鐵青,目光毒辣,惡狠狠的瞪着我們父女二人。
“哈哈哈……越夏生我奉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的話,我對你不客氣。”
聽着陸伯伯的口氣大有捨我其誰,遇誰滅誰的氣勢。
陸伯伯很顯然被邪靈附體了,但是話也沒有多說,只是說完了那句警告的話之後,立刻離開了陸伯伯的身體。
只看到陸伯伯僵硬的身體,在附體離開之後,又變的像長壽麪一樣,軟綿綿的酥軟的癱了下去。
父親並沒有追擊逃竄的厲鬼,並不是因爲受到了他的威脅,而是因爲在意自己老友陸伯伯的安危,丟下了桃木劍一把抱起癱在地上的陸伯伯。
“老陸,你還好吧?”
在老友的關心下,陸伯伯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瞳眸顯得及無神又無光,用孱弱的聲音說道:“哎呀,我看到兒子啦,他被壞人拉着,通向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老夏啊,你快去救救他吧。”
本來陸伯伯就身子骨不太硬朗,接連失去了兩位至親,徹底的擊垮了老人家的精神,在剛剛醒來的瞬間,卻沒有想到自己,而是首先請求老爹解救自己已經仙逝的兒子。
我也不由得被老人家感動了,淚水撲簌簌的從眼眶裡面垂落下來,心裡更恨那些壞事做絕的幕後主使。
“放心吧,老陸,我越夏生是不會放過那些壞人的,老陸啊你首先要養好身體,陸瑞臣這位世侄我是不會不管的,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父親將陸伯伯送到了牀上,煞有心事的望着窗外。
我知道這個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厲鬼。他居然敢來大鬧祭壇,就意味着他的背景很不一般,“老爹,依我看這不僅僅是一個厲鬼的問題。”
父親從鼻子裡面不屑的哼了一聲,心有不甘的罵了句:“狗孃養的。”
我吃驚地看着父親,這可是老爹在我懂事兒一來第一次罵人啊,看來老爹真的是動怒了,“怎麼老爹,你難道已經知道是什麼人乾的了?”
父親揹着手,無奈的搖晃着腦袋,嘆了口氣說道:“要是知道了,我還罵什麼大街啊,不過從手法上來看,一定是道行高深的傢伙,在幕後主使,否則的話,別說厲鬼了,就算是鬼差也沒有這個膽子。”
不管是誰主使他一定有動力,就像我纔不會幹這種生孩子沒屁眼兒的事情,也就是說那個主使者的目的是什麼?
陸瑞臣已經死去了,可是爲什麼還要禁錮他的魂魄,不讓他投胎轉世呢?
就算是仇恨積怨也不帶這麼玩的啊。
“老爹,咱們下一步怎麼辦,我的同學還在攝青鬼的手裡呢,他說了必須要用瑞臣哥哥的牌位去換。”
看到了陸伯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胖虎就成了我唯一的牽掛,畢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
“孩子,這個好辦,等到天明瞭,我做一下手腳,你就可以拿着陸瑞臣的牌位去找=交換胖虎了……”